第二章 危機四伏
張承道到的時候，神廟前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村長趙平作為儀式的主持者正在那裡清點人數。
當最後一個人到了后，趙平便領著眾小孩走進了神廟。
穿過神廟大門后是一個庭院，庭院中央有棵大樹。這顆樹據說是在祖廟修建時一起種下的，到現在已經是一棵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了。
院子的地面鋪的是村裡難得一見的青石板，零星的樹葉散落在青石板上，風一吹便像撒歡的孩子似的四處亂竄。
庭院中間立著一個大鼎，鼎里積澱著厚厚的香灰，訴說著它那悠久的歷史。
院子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分別是祭司休息和工作的地方。正前方則是供奉祖靈的正殿，也是啟蒙儀式舉行的地方。
踏入正殿的一瞬間，張承道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外面陽光明媚，大殿裡面光線也很充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張承道還是覺得有些發冷，整個正殿帶著點陰森的感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承道總覺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讓他感到有些噁心。
受此影響，大殿中本來慈眉善目的祖靈神像在張承道眼裡也變得猙獰起來。
晃了晃頭，將這些雜念從腦海中甩掉，張承道按照趙平的吩咐站好位置，等待儀式正式開始。
隨著趙平的安排，大家紛紛站好了位置，說話的聲音也慢慢小了下來。
等到大家徹底安靜下來，趙平走到祖靈神像下面，面對大家，一臉嚴肅地說道：「今天，我將在這裡給你們舉行啟蒙儀式。通過這個儀式，你們就能得到祖靈的庇佑。」
「同時，也是從今天起，你們要開始學習各種知識技能，參加一些勞動，為村子的發展出力，在危險發生時保護你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了嗎？」
「知道了！」
「好，下面開始祭拜祖靈，跟著我做。」
在趙平的帶領下，一群小孩有模有樣地祭拜了祖靈。因為都是小孩，所以啟蒙儀式中的祭拜動作都比較簡單，整個過程也沒有多長。
祭拜完成，趙平表情也重新變得柔和起來。
「很好，祭拜過祖靈后，祖靈就會保佑你們了。你們以後也要尊敬祖靈和祭司，否則祖靈就會懲罰你們，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了，下面我就跟你們說一些你們以後需要知道的事情。」
趙平開始跟這些小孩講訴起一些生活常識來，這也是啟蒙儀式的重點。
「我們這個世界沒有名字，整個世界天圓地方，大部分是荒野，高山，密林，適合我們生活的地方比較少。」
「人們在各個地方聚集形成了村落，村落慢慢發展成為鎮子，鎮子再發展成城市。不過鎮子和城市我都沒見過，它們到底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
「村長爺爺，你為什麼沒見過啊？」一個小孩問道。
趙平摸了摸小孩的頭，接著說道：「不要著急，我馬上就要說到原因了。接下來我要講的事情十分重要，你們一定要認真聽。」
人死的時候若有很深的執念或者周圍陰氣濃郁，那麼他死後的鬼魂就不會消散，而是會變成沒有神智的惡鬼四處飄蕩。
對人來說，惡鬼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東西。一旦遇見惡鬼，人的靈魂就會被惡鬼吃掉。
吃了靈魂的惡鬼會逐漸恢復神智，當吃掉的靈魂足夠多的時候，惡鬼就會變成實力更加強大的厲鬼，我們稱他們為鬼族。
而村子外面的荒野中到處都是鬼族，充滿了危險。所以村子的人基本上都不會外出，更不用說去找什麼鎮子了。
「那為什麼村子裡面沒有惡鬼呢？」
剛才那個小孩好奇地繼續問道。
趙平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村子有祖靈守護啊。只要有祖靈在，惡鬼就不敢靠近村子。」
「不過呢，祖靈也只能保護一小片區域，其他地方還是很危險。實際上村子的大小就是由祖靈能夠保護的範圍決定的。」
「那趙叔叔他們呢？他們經常出去不怕危險嗎？」
「他們當然也怕危險啊，只是為了大家能夠吃飽飯，他們必須出去打獵。」
說到這裡，趙平的表情有些悲傷。
「不過只要做好準備，呆在外面也沒有那麼危險。」
首先入選狩獵隊本來就是身體十分強壯的人，遇到鬼族的話還有機會逃跑。
其次，狩獵隊是在山林中活動，這裡不是鬼族的活動範圍，霧氣也沒有這麼濃厚，所以會比較安全一點。
當然，這也只是比較安全，其實外出的危險還是有很多。
剛才說的「遇到鬼族有機會逃跑」也僅限於白天，如果是晚上，鬼族會變得更加厲害，人根本跑不掉。
而就算是在白天，因為大霧常年不散，如果不小心迷路了話，不被鬼族殺死也會在荒野中餓死。
最後，山林確實不是鬼族的活動範圍，因為它是更為厲害的妖族的地盤。
妖族不僅擁有遠超人類的力量和速度，每一個妖族更是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能夠使用各種神奇的法術。
最厲害的妖族甚至能夠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並且還擁有和人類不相上下的智慧。所以妖族是比鬼族更為厲害的存在。
不過因為妖族和人類沒有什麼直接衝突，而妖族也不屑於屠殺人類，所以對於人類來說妖族還是很安全的。
當然，前提是你不能去主動冒犯妖族，否則他們也會讓你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懼。
另外，如果運氣不好碰見出來溜達的妖族被順手殺掉也是有可能的，張承道的父親就是這麼死掉的。
「所以呢，狩獵隊的人冒著生命危險出去打獵，為我們尋找食物，是值得我們尊敬的人。」
趙平如此總結道。
「那狩獵隊和祭司誰更厲害一點啊？」
一個小孩問道。
趙平笑著沒有說話。旁邊另一個小孩對提問的小孩說道：「真是笨蛋，當然是祭司更厲害了，因為他能和祖靈說話嘛。」
「那村長爺爺呢？」
那個小孩繼續問道。
「這個……這個……」
雖然小孩很喜歡村長，想說村長爺爺最厲害。但是他聰明的頭腦告訴他村長是比不上祭司和狩獵隊的。
見到小孩一臉糾結的樣子，趙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不用想了，村長爺爺是最沒用的，祭祀大人和狩獵隊的叔叔才是村子裡面最厲害的。」
不過在趙平的笑聲中，隱約還是能聽出一絲落寞。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其他問題你們以後會慢慢知道的。小雪，我還有點事情要和周祭司說，你先帶著大家出去吧。」
「好的，爺爺。」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穿著藍紫色衣裳的女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小女孩長發披肩，五官清秀，膚如凝脂，氣若幽蘭，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女孩名叫趙秋雪，是趙平的孫女，趙陽的女兒。她今年剛好滿七歲，所以也參加了這個啟蒙儀式。
因為趙秋雪聰明伶俐，長的也很漂亮，所以村子里的孩子都很喜歡她，自然也很聽她的話。
在趙秋雪的組織下，大家秩序井然地向神廟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著剛才從趙平那裡知道的東西。
「原來村子外面這麼危險啊，上次我還準備偷偷跑出去玩呢，幸好沒有行動。」
一個小孩拍了拍自己胸口，做出一副后怕的樣子。
「不要吹牛了，就你這膽小鬼還敢自己偷偷跑出去？我看是你是被人拖出去還差不多。」
另一個小孩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你……」
就在一群小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時候，其中一個小孩說道：「這些算什麼，其實村子里還有更危險的事呢。就說祖靈……」
「周恆！」
名叫周恆的小孩剛起了個頭，後面的話就被趙秋雪打斷了。
「你爹應該告訴過你有些話事不能亂說的。」
趙秋雪一臉平靜的對著周恆說道。
聽了趙秋雪的話，周恆也好像想起了什麼，怏怏地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小雪你不要告訴我爹。」
雖然周恆是祭司的兒子，理應比趙秋雪更厲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平時調皮搗蛋的周恆面對趙秋雪總是提不起氣勢來。
「我不會的，只要你不要再忘記就好了，這上也是為了大家好。」
趙秋雪對著周恆微微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道。
「小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村子裡面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嗎？」
旁邊的小孩確卻是不幹了，連忙追問。
「沒有什麼，是周恆弄錯了。」
「才不是呢，你們肯定有什麼秘密，快告訴我們。」
對此趙秋雪沒有回答，而是面帶微笑地看著對方。
見趙秋雪不說，小孩又跑去問周恆。周恆此時也是閉口不言，反而匆忙離開。
不過小孩的忘性大，見實在問不出什麼東西，幾個小孩也不再糾纏，回頭約上幾個小夥伴玩耍去了。
張承道站在一旁將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裡。等到大家都走光了，張承道才走到趙秋雪旁邊問道：「小雪，你是在等你爺爺？」
前面也說過，張承道和趙陽家關係很好，和趙秋雪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
看見張承道，趙秋雪也很高興，微笑著說道：「是的，我要跟爺爺一起回去。有什麼事嗎？」
同樣是微笑，趙秋雪現在的笑容不是那種禮貌性的微笑，而是帶著一絲靈動，顯得更加柔和，明顯能感受到她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不過可惜的是張承道對這些都一無所知。
「是這樣，剛才你和周恆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你們說的那個事情到底是什麼？能不能和我說一下。」
「原來你是問這個，但是……」
「怎麼，不能說嗎？如果確實很為難的話就算了。」
「不是這個樣子。這個也不是什麼秘密，村裡的人其實都知道，只是大家一般都不會告訴小孩子。不過承道你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哦，那太好了，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能讓小孩子知道。」
聽了趙秋雪的話，張承道對這個事情更加好奇了。
「其實就是關於村子祖靈的事情，祖靈除了能保護我們不受鬼族傷害外，其實還有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