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可為負劍之奴
「這人……這人……」
大胖子孟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幕。
三枚柔雲丹，竟被蒼雲直接拒絕？
氣氛有些凝固。最終，還是賀去邪輕咳一聲，正了正面色，詢問道：「不知少府主，與大篆盟是什麼關係？」
「大篆盟？」
孟家二長老雙目一凝，似是明白過來賀去邪為何一下變得如此恭敬。
可旋即，他笑著搖搖頭，高聲叫道：
「賀長老你放心，此子與大篆盟絕無關係！他被趕出蒼家十年，每日只是自己胡亂鑽研符術，大篆盟那般非天才不收的符士聯盟怎麼可能要他？」
自蒼雲被趕出固原城，孟家人的眼睛，可一直關注著他呢。
「什麼，蒼小友，你真的沒有老師？也未加入任何勢力？」
聞的此言，賀去邪驚訝不已。
自學，學出了『憑虛出符？』
可一瞬后，賀去邪面露狂喜之色。
如此天才，被自己恰巧碰上？
「賀長老安心，他決無一絲外援！」
孟家二長老肯定道，「那柔雲丹不需……」
「住口！」
賀去邪暴喝一聲，驚得眾人皆不敢言，站在他身後的孟星兒，更是大惑不解。
賀去邪可是映元仙宗外門長老，為何要對蒼雲這個廢人如此上心？
「呵呵，聽聞少府主與星兒定下姻親，是嗎？」
賀去邪似是想起什麼，笑眯眯問道。
「賀長老！」
孟星兒秀眉一下擰緊，眼中顯出慌亂，「您在說什麼啊！」
映元仙宗，可是她最大的靠山，賀長老話語間的意思，怎麼有些……
見蒼雲只是冷眼旁觀，賀去邪再度加把火，他沖蒼雲眨了眨眼，呵呵笑道：
「少府主，這許多事情，都可以商量。婚姻大事，自然也輪不到女人家做主……」
若是能同時招攬孟星兒與蒼雲，那賀去邪可是大大有功！說不得能被賜下一座上好靈地洞府……
「呸！我死也不嫁給他！」
孟星兒又羞又怒，瞪著一雙美目，輕喝道：「賀長老別忘了，我是縹緲峰的真傳！若你再胡說八道，我孟家不留你！」
「這……」
孟星兒如此剛烈，出乎賀去邪意料，再加上孟星兒確實是被五大峰主之一的縹緲峰那位看中，收為真傳。賀去邪還真不能隨意安排。
一直不發一言的蒼雲也皺了皺眉頭，不悅道：「孟星兒是我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安排？」
一言出，四堂驚。
孟星兒如遭電擊，面色羞紅一片，惱意、怒色、各式各樣的複雜情感一下子湧上，愣在原地，渾身竟有些發軟。
孟家眾人則是一副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憤怒之色。
「是是是！」
賀去邪大喜過望，一張老臉的褶子都笑成花了，看起來，這蒼家少府主對星兒用情至深？
「做夢！」
一聲帶著滔天恨意的嬌叱傳來，孟星兒眼圈都有些微紅，「你休想！休想！我死也不嫁你！」
孟星兒的父親孟常慷慨赴死，讓孟星兒自小飽受痛楚，這筆帳，她算在了蒼雲頭上。
爹爹是因你而死的！
所以，她才一見面，便喊出『蒼雲老狗』這樣的話語。
孟家的幾位高層聽到蒼雲如此放肆，臉都快黑了，孟星兒是孟家最大的驕傲，便是雨國皇室多次暗示，都被客氣地回絕。一心想為其尋個大族、仙門、道統子弟，好庇護孟家千萬年昌盛……
蒼家，早就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冷然的氣氛之中，蒼雲再出一言：
「我只是缺一個婢女，或者負劍奴罷了。」
隨著他的話語響徹，全場再無聲響。
便是一直賠著笑臉的賀去邪，笑容都有些凝固。
「你還當真以為，我是來娶你的？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蒼雲的聲音冷淡而平靜，似乎一切本該如此。
「你打傷張橫，本應重罰。但念你尚存一絲善念，更兼孟常家主一生豪傑，當年於我有恩。便權且記下，暫不處罰。」
「你……你……你……」
孟星兒似乎都快被氣笑了，一時之間找不出話來形容蒼雲。
頓了頓，蒼雲繼續言道：
「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本可為我親衛，但現在，你只能做個負劍奴，或者婢女罷了。」
蒼雲念在孟常家主情義無雙，本想庇護其後人，賜下一番天大機緣，但不想後者竟如此桀驁，硬生生將一番機緣損毀。
「小友，就算你將來有成為五品大符師的潛力，也不該如此狂傲。星兒將來的成就雖然不如你，可若是登臨法相境界，也並不遜色你多少。」
賀去邪此時略微眉頭，沖蒼雲言道。
凌虛出符，的確神之又神，若有名師指導，極有可能成就一名新的五品大符師，那是便是在大篆盟中，都是排得上號的強者。
可，孟星兒潛力極佳，更兼已經得到縹緲峰峰主青睞，未來若元府能取出天命之器，極有可能突破神門桎梏，成就法相境界。到時，也並不差蒼雲太多。
「什麼？！」
孟星兒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將來能成為大符師？開什麼玩笑！」
孟家二長老更是驚疑不定，五品大符師，那是何等存在？當年追隨雄武烈帝的那位陣法強者只是四品陣師，便能與烈帝秦昭這樣一國雄主平等論交……
想到這，他忽然打了個寒顫，又只覺這是一番造化，沖孟連使個眼神，後者登時會意，悄悄朝後退去，向著孟家禁地而去。
茲事甚大，恐需請動老祖出關！
「罷了，我今日前來，不過是看在你父親面上，賜你機緣，既然你愚鈍不堪……」
蒼雲搖了搖頭，似乎對孟星兒的冥頑不靈極為失望，「看來，人各有命啊……」
「張橫，我們走。」
寥寥幾語留下，蒼雲不顧賀去邪一再挽留，執意扶起張橫，準備離去。
「等等！」孟星兒忽然叫了一聲。
「怎麼？回心轉意了？」
蒼雲淡淡道。
「把『浮香劍』留下！那是我父親給我的遺物。」孟星兒攔在門前，輕喝道。
「『浮香劍』嗎？難怪有淡淡香氣。」
蒼雲低喃一句。
「這把劍我替你的父親保管了。」
下一瞬，蒼雲卻是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徑直而出，只留下一個堅定的背影，「好好想想，你父親身亡，究竟是該怨恨我、還是怨恨雄武王朝。」
「你！」
孟星兒想追上前去把『浮香劍』奪回，卻被孟家二長老攔住。
「星兒，若這蒼雲真能成就五品大符師，你嫁他也未必不是一樁美事，這，也是大哥當年的心愿啊！」二長老緩緩言道。
這番話聽在孟星兒耳中，身子頓時一僵，不再追趕，眼睜睜看著蒼家兩人準備離開。
被蒼雲攙扶的張橫，卻是忽然蘇醒過來，含混不清地叫道：「柔雲丹……柔雲丹……」
尚未離開孟府的蒼雲頓時有些尷尬，剛才自己那樣有高人風範地走了出來，怎麼好回去討要？
「別鬧，回頭給你買。」
「少府主你騙我……等你買來，俺老張孩子都……都能下地跑了……」
張橫的嘴唇都發白乾枯，微睜的眼眸卻是閃著渴望的精光，「快……柔雲丹……老子總不能白挨一劍。」
「你丫毛病真多。」
無奈地看了張橫一眼，畢竟此人乃是為自己受的傷，加上蒼雲從來也沒有虧待自己人的傳統，只好將張橫先放倒在地，而後硬著頭皮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