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久別重逢

城南看守所里。戴著腳鐐的楚景天知道他這次完了，想活命恐怕是不容易了。儘管他的口供里咬定了自己是正當防衛。但是死的那個畜生是林景衍啊！在山城殺了林元宏的兒子還想全身而退？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楚景天知道恐怕此時擺在警察面前的都是林家提供的不利於自己的證據。

楚景天也知道對於林家來說這種證據恐怕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比起林家人在外面的努力，自己卻只能在看守所里被動等待法院審判。他知道恐怕沒有人會在外面為他奔走，恐怕也沒有人有能力在外面為他奔走。

但是楚景天不想死，他也向看守所提出了要聘請律師的請求。不過一個看起來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年輕警察，卻頗有深意的坦言說道：

「你的案子在山城哪個律師敢接受委託啊？就算有人接受委託了，可是你敢用嗎？」這個年輕警察說話的語氣里沒有一絲鄙視，倒有一絲感嘆和敬意。

「那我可以見見我老婆嗎？」楚景天滿含希望的問道。

「我給你申請一下看看吧！」這位年輕的警察出乎意料的很好說話。

於是楚景天開始等啊，盼啊！短短的兩天像是過了兩年。可是他最先等來的卻不是他的老婆張倩，而是他此生最不願意再見到的女人——藍榕曉。

楚景天看到藍榕曉的一瞬間，一句話未說立即轉身離開。

「怎麼？七年前被我料中了今日，所以你現在沒臉見我了？看守所和監獄雖有區別，但是我想監獄離你就一步之遙了！我七年前就曾說過，如果你繼續毫不顧忌的糟蹋你自己的人生，那麼我們下次見面怕就是在監獄里了！現在看來我當年得出的結論雖不中亦不遠矣！」藍榕曉冰冷無情的諷刺道。

藍榕曉似乎想通過這些話語來發泄她的委屈，她的憤恨。可即便是如此尖銳的言辭也絲毫沒有緩解藍榕曉心裡的恨和痛。楚景天穿著黃馬甲，剃著光頭，戴著腳鐐的畫面讓藍榕曉的眼眶有著火辣辣的刺痛感。

「怎麼？身份高貴，品性高潔的藍小姐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那還真是我楚景天的榮幸啊！」楚景天聽了藍榕曉的話后，邊說邊從容不迫的轉身，施施然的坐在了藍榕曉對面的椅子上后，憤然涼薄的笑笑后無賴的說道：

「那我今天就讓藍小姐看個夠，也笑個夠！」

藍榕曉看著楚景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子后，語帶鄙夷的問道：

「楚景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此時的處境？你竟然還有心思有臉面在我面前擺出這副德行？」

「我什麼處境？藍小姐又想看我擺出什麼德行？看我楚景天嚇得屁滾尿流哭天喊地的德行？那藍小姐恐怕是在做夢了！大不了我吃顆槍子兒罷了！我楚景天敢作敢當，腿哆嗦一點兒我就不是爺們兒！所以藍小姐就不用替我操這份閑心了！」楚景天索性就一點兒臉不要的嗆聲道。反正自己最狼狽的樣子也已經被藍榕曉看到了。他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藍榕曉看著楚景天混不吝的模樣，怒極反笑：

「楚景天，你是不是覺得你此時特爺們兒。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畏生死真好漢。呸！在我眼裡你也不過就是個傻蛋！你想為誰去挨槍子兒？為了那個人盡可夫的酒吧女嗎？」

「放屁！誰人盡可夫？藍榕曉我告訴你，你不用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以前是酒吧女不假，可跟了我沒跟過別人。她之前的那些不堪的經歷，那都是在我之前過去的事，我沒那麼小心眼兒的揭人傷疤來為難自己的女人。」楚景天一時氣勢凌人。

「楚景天，那我呢？我有什麼不堪的過去？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過往？可是你卻為了一些捕風捉影，莫須有的罪名遷怒於我。你寧可要那樣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也不願意要我？即便你為她陷落到這般田地……楚景天。你現在就沒有一點後悔嗎？」藍榕曉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些天盤旋在心裡的疑問。

「呵呵！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藍小姐自己覺著自己不錯，在我心裡可就……呵呵！在我心裡，張倩的千嬌百媚才是最合我心意的。女人嘛？還是自己稀罕的，摟在自己懷裡才最舒服。我……」楚景天刻薄的言辭，讓藍榕曉心痛的捂住了胸口。臉瞬時變得慘白。

楚景天看著藍榕曉的樣子瞬間說不下去了，不自然的別過頭去。藍榕曉也在自己更失態前，趕緊背過身去。拿出紙巾擦了擦眼角后，狠狠吁了口氣。轉過身來后情緒相對平靜的說道：

「好！既然楚先生和妻子伉儷情深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你深愛的妻子秉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原則失蹤了。你的案子因為她的失蹤對你來說更不利了！」

「失蹤了？不會是林家人做了什麼吧？」此時在藍榕曉聽來楚景天的語氣里有明晃晃的焦急。

「你擔心的事情我也考慮過，但是經過調查，種種跡象表明，她是自己怕事逃跑了！雖說林家在山城可以呼風喚雨，但是還遠遠沒到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步。打聽一下真實的消息我還是能做的到的。」藍榕曉實事求是的說道。

「跑了也好，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擔著。」楚景天嘴硬的說道。

「自己擔著？你拿什麼擔著？你知不知道正當防衛和謀殺的區別？她跑了，很多事情你都說不清楚的！楚景天，就這種人你還拿她當個寶似的？我也是真佩服你的眼光了！」藍榕曉本意並不想這樣刻薄的。可是楚景天一副滿不在乎生死的樣子，實在是讓她控制不住情緒。

「我怎麼擔著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藍小姐費心！至於我是什麼眼光那就更不勞藍小姐操心了。我就是喜歡張倩怎麼了？為了她做什麼我都願意！」楚景天對藍榕曉一句好話沒有。

「藍小姐快回去吧！我沒那個興緻和你磨牙。」楚景天邊說邊站起來想離開會客室。

「楚景天！你給我站住！好，你為了你心愛的女人，你丟了性命你不後悔。但是你為了林景衍的那樣的下三濫的禽獸償命你覺得值得嗎？」在楚景天的生死面前，她不敢再針對張倩說什麼了。藍榕曉是不敢和楚景天繼續堵氣的。

這句話顯然戳中了楚景天的軟肋，戳中了他的痛處。

「藍榕曉！你到底想說什麼？」

「讓我做你的辯護律師！」藍榕曉神色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