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寧族往事

「人體極限？」

寧顏聞言后也是思索起來。

這是人類不依賴天地，單純的挑戰肉身的極限么？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寧顏才猶如醍醐灌頂，對這些年來父親的嚴厲要求也是多了一絲了解。

「妖族，尤其是神獸，它們一出生就擁有強大的體魄和無盡的壽元，而人族出生就命格薄弱，一頭剛出生的神獸幼崽和人族的嬰兒相比，前者在任何複雜多變的環境中都能夠生存下去，命格天生強硬，而嬰兒呢，需要人細心照料，否則容易夭折，這不是後天決定的，簡而言之，從命格的角度而言，神獸和靈族都是上天的寵兒，我們人族無法相比！」，說到這裡，父親也是搖搖頭。

妖族和人族之間的摩擦太多，而且現在形成了一種對人族不利的局面。

凡是人族聚集之地有可能有妖族的出現，或許是一頭難得一見的神獸，而叫人咬牙切齒的是，妖族聚集之地卻不會有人族出現。

若是有人族出現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個倒霉的傢伙被妖族當做了奴隸來使喚，這是很不體面的事情。

「可若是日後你有機會的話，也會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妖族和靈族都能夠化作人形，但人族卻不能化作是妖族或者靈族的樣子，因此相比於喜歡安靜的靈族而言，妖族就自命不凡了一些，再加上三大先祖的強硬作風，如今妖族和人族的關係也緊張起來。」，父親帶有一種告誡的口吻。

寧顏聽見后也是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妖獸他沒有見過，但從小寧族的寧風長老就喜歡嚇小孩子，自己也是上了許多年的當，尤其是自己剛來到後山的時候，他總是叫自己認真修鍊，膽敢怠慢的話就抓一頭妖獸來給自己當伴。

關鍵是父親還在一旁認真的點點頭，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寧顏幾乎就活在寧風長老的恐嚇之下。

現在想起來也叫他好氣又好笑，那老頭子實際上就是主持感曦柱考核的那位，對自己也不錯，但不得不說，他的出發點不錯，至少那麼多年來把自己的警惕性提高了不少。

只是對於人族三大先祖的話，寧顏也是第一次聽說，那永恆之主什麼的，這聽名字就感覺特別霸氣，也不知道是什麼級別的存在。

「而人體極限就是我創建出來的，走這條路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當時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好友，一共三個，其中兩個被殺，連同他們的種族，剩下一個不知所蹤！」，父親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起來。

但很快的也是吐出一口濁氣，寧顏甚至來不及多想，父親就表現出來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

「或許都是命，是我對不起他們，但還有一個人沒有死，那麼多年來我一直尋找他的下落，時間一長也就來到了這裡！」，父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嚴肅。

「不知寧族存在了多少年，父親又活了多少年？」，寧顏看向父親。

他想要確定一件事情。

「寧族存在了兩千多年吧，和這人國存在的時間一樣長，而寧族的那些長老實際上一個個修為遠超你的認知，只是你母親一直將他們的修為封印起來了而已，但沒有辦法。」，父親並沒有隱瞞什麼。

「果然，只是我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程度！」，寧顏也是有些無奈。

其實仔細想想，那些對自己尖酸刻薄的不也是自己的同輩么，而長輩們，就比如說寧風長老，他們都從未因為自己的天賦而嘲笑自己。

「我是寧族的族長，我們寧族也是一個修道大族，我活了多少年不知道，但來到了這裡應該有兩千年，你要時刻記住，流淌在我們體內的血脈是一致的，那些臭小子之所以嘲笑你，還不是你這個少族長叫人失望，但若是寧族真的遭受到其它人的攻擊，我們也勢必會團結在一起的！」，父親的話讓寧顏若有所思起來。

「我讓他們失望還不是因為你。」，寧顏想到。

他想起來十幾年前凡雲域與九幽域之間的大戰，寧族死的人不少，但最後還是因為世俗界的普通人太多，怕到時候不小心傷害到而終止繼續作戰，但仔細一想的話，寧顏覺得這並不是關鍵點。

那個時候寧莽在域院也不好過，畢竟寧族進入到裡面修鍊的族人不會超過九幽域人數的三分之一。

「與九幽域的那次大戰，凡雲域若是強攻如何？」，寧顏問道。

「這麼說吧，一個寧風長老就可以抹去整個九幽域了。」，父親認真一笑。

「換句話說，在父親讓我一直堅持不暴露有修道天賦的同時，其實整個寧族也是在不暴露自己的力量，就是怕被那個仇家找上，比如父親提到的兄弟，我那兩位從未謀面的伯父？」，寧顏眼睛一亮。

如此一來的話，那寧族該有多強？

「你小子遺傳了靜之的相貌，我是你老子，倒是有我的幾分聰明！」，父親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盯一件藝術品。

寧顏聞言后也是點點頭，說得一點都沒錯，但開玩笑的父親倒是多了幾分平易近人，或許母親當年也是著了他的道。

也好，不然哪有自己這件藝術品呢？

「我不太清楚那個是不是我的仇人，可是他很強，而我一查覺到他的存在後，就立即表現出害怕的神情，那是不想讓他知道一個普通的第七十七人國的凡雲域，居然會有如此膽識的人，顏兒，這一點你可想的通？」，父親認真看著自己。

「嗯，父親不想惹事，因此在發現那個人那個人比較厲害后，也是換成了一副害怕但又故意裝作很鎮定的樣子，畢竟一個普普通通的寧族，是不可能出現一個膽識過人的存在，畢竟膽識靠兩個字，實力！」，寧顏說完后也是撓撓後腦勺，

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當發現那個人的時候，父親的雙手在顫抖，老實說寧顏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畢竟這說明連身為寧族最強者的父親也不是對手，若是那個人對他們父子有殺意的話，估計也不會有活路可走。

可回到了後山以後，父親的表情也依舊是略顯的抽搐，但那並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到了極致的表現，畢竟朝夕相處十幾年，從父親的表情中自己能夠讀出許多東西。

連他寧顏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當了將近十年的廢材，這讓自己覺得有的時候就像是世俗界那些唱戲的老師傅，裝著裝著連寧顏都認為自己就是這個樣子。

就像是寧莽那傢伙來找自己的時候一樣，自己那有些無奈又落魄的表情並不是裝出來的，感覺都快要融入其中了。

那麼活了那麼多年的父親，肯定也是這方面的行家。

「父親打得過對方么？」，寧顏問道，這是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打得過，那人的修為我一眼看穿，就算是你娘也能夠輕易了結。」，父親冷哼一聲。

寧顏聞言后也是一喜，有個厲害的父親就是不一樣，這感覺整個人都安心了許多。

「那何必不直接將其擊殺，一了百了呢？」，寧顏問道。

「你又可曾為寧族其他流淌著一樣血脈的族人想過？我們人族太自私了，自私到只有流淌著同種血脈的族人才能對其掏心掏肺，其實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危急關頭能為你出頭的人不多，親人是一個，他們都是你的親人，記住了么？」，父親認真說道。

「記住了！」，寧顏嚴肅起來。

或許那些人也是對自己這個少族長有些失望吧。

「當然了，能夠交到一兩個與你生死相依的朋友，那麼可以說是你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了，今日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在這裡說話，都要感謝我那三個兄弟，已經死了兩個，全族上下一個不剩，還有一個，聽說是逃離出來了，可那也是兩千年前的事，我那時雖是四個人中最弱的，但卻是修鍊這人體極限幾人中天賦最強的一個，或者是說我是最能吃苦的那個，他們保護我，因此我才活了下來，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說到這裡時父親看了看母親一眼，只是兩人的眸子里都透露出一種悲傷，父親還好一些，母親也是眼紅起來，卻沒有抽泣。

「母親剛懷孕？」

寧顏不知不覺中握緊了雙拳，指甲陷入肉掌之中，鑽心的疼痛也掩蓋不了內心的滔天憤怒。

「不過就算那兩個傢伙倒霉咯，他們不知道有多麼期待你出生呢！」，父親的語氣多了些歡愉，但眼眶卻有些濕潤。

他也沒有想到這小子會那麼聰明，這捕風捉影間卻得出了一個正確的結果。

「還有一個呢？」，寧顏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然我怎會來這？但你需要知道的是，人體極限這件事不能暴露，一但暴露面對你的選擇只有兩個！」

父親的眼神逐漸冰冷，甚至是讓寧顏都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要麼殺他，或者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