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欲蓋彌彰惹大怒（1）

「爺爺，」舒涵站在書房門口，一隻手緊緊扣著門框，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舒萬安見舒涵滿臉委屈，不由沖她招了招手，「過來，跟爺爺說說怎麼了？是不是和同學吵架了？」

舒涵慢慢走進書房，在舒萬安對面的藤椅中虛坐下。「爺爺，明天你得去趟我們學校。」

「涵涵，出了什麼事？」

舒涵一向乖巧懂事，成績也好。自從她一年多前轉學到他身邊，每回他去學校開家長會，舒涵都是被表揚的。像今兒這樣被請家長還是頭一遭。

「陳老師說……有同學反應我和穆司晨早戀。」舒涵抿了抿唇，又道，「爺爺，我和穆司晨只是同學。我們不過因為小雨的關係常常見面罷了。」

「既然如此，你和陳老師說清楚不就行了？」舒萬安覺得事情沒有舒涵說得那麼簡單。

舒涵搖了搖頭，「這件事好像被上面的領導知道了。我……我聽說他們有意要拿我做……做早戀的典型，還說我品行不端，勾搭……男生。」說到最後，她的眼圈開始泛紅。

舒萬安立刻綳起臉，冷聲道，「涵涵，你確定你們學校是這麼說的嗎？」

對於一個還不滿十二歲的女孩來說，這樣的處理方式必定會毀了她一生。

舒涵垂下眼帘，「我……在辦公室外面聽到的。陳老師不同意這麼做，但是……周美娜的媽媽堅持要這樣。」

「周美娜的媽媽是幹什麼的？」舒萬安立刻摸清了問題的要害。

「她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長。明天，她要去學校就早戀問題給學校作報告，還要和您談我的教育問題。」

舒萬安的心似被針扎般疼。

舒涵的爸爸舒峻風是他的幼子。在他把舒涵接到身邊來以後，他是眼瞧著舒涵一天天沉默下去。舒涵是孫輩中唯一的女孩。原本，她是個受家人寵愛、活潑開朗的孩子，他一直擔心舒涵因為父母不在身邊會……可是，他沒料到他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行，爺爺明天一早就和你去學校。」舒萬安嘆口氣，「你不用擔心，爺爺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對不起，爺爺，我給您添麻煩了。」舒涵那雙水盈盈的眸子裏蘊著無盡的委屈。

「傻丫頭，」舒萬安蹙眉道，「你是我的孫女。這些是我這個做爺爺應該做的。快去做功課吧。」

舒涵點點頭，慢慢起身，走出了書房。

舒萬安待她離開一陣，方才拿起桌上的電話，給老友葉震雷撥了過去。

「老葉，我是舒萬安。」洪亮的嗓音隱著幾絲怒意。

「怎麼，想老朋友了？」葉震雷笑呵呵的聲音自聽筒傳來。「我已經派人在收拾了。過幾天，我就能搬回去了。你急個什麼勁兒？！」

「你讓葉冥寒接電話。」舒萬安的口氣直衝沖的。

「那小子闖禍了？」葉震雷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他是不是欺負涵涵了？」

「不是，我找他問個情況。你趕緊地讓他聽電話。」舒萬安站在書桌前，一手叉著腰，一手解開短袖襯衣最上面一粒扣子。

一晌，葉冥寒的聲音出現在聽筒里。「舒爺爺好，我是葉冥寒。」

「今兒在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周美娜和涵涵是怎麼回事兒？」

葉冥寒言簡意賅地將今天學校發生的以及從穆司雨那兒聽來的事情一一道與舒萬安。末了，他又道，「舒涵和穆司晨絕對沒有早戀。這件事，是周美娜的媽媽為了掩蓋周美娜今天偷毀舒涵筆記的事情做的文章。」

「嗯。我清楚了。以後，你在學校要多照顧一下舒涵。她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但是，那件事，你絕對不能在她面前提，記住了嗎？」

「記住了。舒爺爺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舒涵的。」

舒萬安掛了電話，又給次子舒雨家打了個電話，恰好是舒劍接的。舒萬安便順口問了問今天學校的情況。舒劍已經知道舒涵被請家長的事，也很氣憤，並道，「那個周美娜，我中午也見着了，興妖作怪的，沒個好樣。爺爺，你一定要為舒涵撐腰。再不行，我叫我爸去學校。沒得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欺負了我們家舒涵！」

舒萬安又好氣又好笑，不禁啐道，「你這臭小子，一有事兒就搬你爸。不過，這事雖然輪不到你爸出面，但也需要他幫個忙。待會兒，你爸回來后，你讓他給我來個電話，我有事吩咐他！」

舒劍乖乖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