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1）

曦天藍色的的瞳孔中第二次印入了戰場。

南方，死侍的軍隊如傾巢而出的螞蟻，黑壓壓的一片。曦創造出來的鐮鼬飛向四方的地平線，也將曦的視野向著地平線擴散開去。可無論怎麼擴散視野，曦始終看不到這軍陣的邊界。這些死侍本是利用曦的力量獲得實體的的三千萬亡靈，現在則是古蘭蒂扎爾神的軍隊。雖然在源的火焰、在阿德利斯的炮擊、在哈德良奧斯指揮的守城戰下損失了不少數量，但在戰爭之神的麾下，它們的力量甚至比蒼對付源時還要強大些。

北方，是拉蒂娜聚集起來的軍隊。銀月城周邊十餘個城鎮，在銀月城新城主拉蒂娜的號召下組成了聯合軍。他們挖起戰壕、結成陣地，靠着先進的武器的輔助，抵禦著神的大軍。他們的炮火就像發瘋似的砸向前方的怪物，一刻也不停息。在這種情況下保留火力是愚蠢的行為，他們誰都清楚，一旦讓敵人進入到近戰的距離，他們的防線就會在瞬間被撕碎。

曦依舊無法理解戰爭，她無法理解世界上發生的許多事情。但她多少還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根本不需要去理解什麼。她只是一把劍。在悠成功舉起劍時，他就是曦的主人。劍，只要聽從主人的意志揮動就行了。悠向她伸出手來，曦就把代表她自身的劍交到悠的手上。悠將那把巨劍高高舉起，曦的意識也被同時高高舉起，而站在地上的她的身體則變成了一具空殼。

「我不喜歡這麼大一把劍。」曦聽到悠對她這麼說道，「曦，你應該變得更加纖細一些，變成一把單手劍。」

——「會很吃力，會很痛。」

「是我會感到很吃力么？」

曦讓她人類的身體搖了搖頭。

「聽着，曦，巨劍是傭兵才會用的東西。我終將成為王，作為我的配劍，你必須要擁有王者之劍的風度。」

曦明白了，這是來自悠的命令。她將劍縮小、改變形狀，她的靈魂也相應的遭受被擠壓、被拉扯變形之痛。她沒有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因那劇痛而哭，因為劍是不會哭的。

悠揮了揮變小了的劍，感到非常的滿意。

曦又聽到悠對她說：「曦，讓我試試你的力量。」

曦擁有龐大的力量、以及數目眾多的魔法知識，但她自己能夠使用的卻只有其中較為無害的一些。因為她只是劍，劍是無法主動襲擊人的。她主動襲擊過的只有源，「殺了源」同「你是劍」一樣，是規則，是刻在她骨子裏的本能。但即便是襲擊源時，她也沒能使用任何有強烈殺傷力的魔法，只是用創造出的鬼怪和源戰鬥、讓焰使用她的力量和源戰鬥罷了。

但是既然她的主人已經獲得了完全的力量，那麼在悠的手中，一切限制都將解除。她真正成為了那把傳說中由神明鑄造的劍。

數之不盡的知識湧入悠的腦中。許多知識甚至無法記錄在書中，因為那隻會使閱讀者發瘋。悠習得了這一切。然後，他嘗試着將其中一項知識運用。那是一段非常冗長的咒文，悠不緊不慢的詠唱着。在這期間，一顆炮彈正對着他砸下。但是除了在地上炸出一個深坑、讓悠所處的海拔稍微降低一些外，沒能對悠造成任何的傷害。

詠唱完成了，那龐大的魔法施展了。從白水關向南直至銀月城，那巨大平原上的一切生物統統變成了石像。頓時間，這個世界變得萬籟俱寂，除了悠和曦的呼吸聲，一切生物發出的聲音都消失了。直到一陣不自然的風掠過平原，那群死侍才開始繼續活動。

「好一個古蘭蒂扎爾，將我的魔法一下子就解除了。但是論石化的面積，我可比它在白水關做的出色。」悠大笑起來。等笑夠了，他才將自己的魔法解除。恢復原狀的聯軍愣了一會兒，然後，機槍聲再度響起，炮彈又恢復了轟鳴。

「啊，好像因為我笑的太久了，古蘭蒂扎爾的軍隊靠近了陣地不少，這可不行。」悠聳聳肩，再次開始了詠唱。這一次，他將那廣大的平原變成了連綿的沼澤。死侍的速度頓時緩了下來。看到在沼澤中龜速行進的軍隊，悠又一次暢快的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悠忽然感到一股來自古蘭蒂扎爾的巨大力量正在向他的位置飛速逼近。顯然是剛剛的魔法暴露了他的所在，讓森追了過來。

「真是麻煩。雖然那個小女孩肯定奈何不了我，但那劍砍到身上還是有些痛的。」悠感到無趣的搖了搖頭，將劍放了下來，交還到曦的手上。

「從這裏去都城的話，就算坐車也要三天呢。」

但是，悠剛剛獲得的知識能讓他找到了捷徑：只要在「逢魔時」——也就是兩個世界相交之點踏入彼岸，然後在下一個「逢魔時」從目的地踏出，那麼無論多少距離，所需要的時間都只是兩個「逢魔時」之間的間隔。如果利用最近的兩個「逢魔時」移動的話，到達都城只需要八個小時就夠了。

這就是曦一直帶悠移動的方式。此前，他差點就因為這個知識而發瘋。但現在，他已足以承受這個知識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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