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想死啊
手機上是她和姜默然的親密合照，儼然是只有情侶才會有的曖昧姿勢。
顧茗歡就這麼傻傻地看着，半晌才抬頭，對着面前的井小米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肯定不是這樣的。小米，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對，肯定是騙我的。」
「顧茗歡，你清醒一點兒吧。默然他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你了。他喜歡的人是我。你面對現實可以嗎？」
井小米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就這麼劃在顧茗歡的心口上，血淋淋的，疼得厲害。
她的眼神空洞而無神，有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地順着臉頰兩側往下滑落。
該怎麼相信呢，該怎麼面對呢？
這一刻，就好像她整個的世界都倒塌了。她所相信的人，她所愛的人，原來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騙局而已。
「歡歡，對不起。」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顧茗歡像被電擊了一樣，立刻回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身後，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緩緩向著自己靠近。
是姜默然。
是她喜歡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姜默然。
是她的姜默然啊。
她顫抖著雙手，想要靠近他一些。
可是，剛才井小米說的那些話在她的腦海里不停回放，揮之不去。
姜默然走近了，站在她面前，然後緩緩地伸出手來攬住了井小米的肩膀。
「歡歡，真的對不起，我喜歡的人是小米。」
這一刻，剛才心裏還僅存的幾分僥倖，也瞬間消失殆盡。
顧茗歡感覺自己幾乎心痛到無法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
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明明，明明昨天一切都還是好好的，昨天他們還一起吃飯，昨天他還擁抱着她幻想以後的美好生活。
「姜默然，為什麼？為什麼？」
顧茗歡用力地咬緊牙關，自己有那麼多問題要問，有那麼多話要說，卻發現只發得出這一個音來。
「對不起。」
顧茗歡不想聽，一點兒都不想聽了。
這個世界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到底哪兒做的不好了？
快走兩步，看着幾十米下面的地方，穿梭不息的車流，顧茗歡心裏的難過更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歡歡，我們分手吧。你以後要好好的。」
姜默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渣男。顧茗歡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她難過什麼啊？分手就分手。她應該高興才對啊，終於看清了這個渣男的真面目。
只是，自己過去的這些年青春，就當是全部喂狗了吧。
顧茗歡轉身想要給姜默然一巴掌，自此兩不虧欠。
只是，轉身，腳下有一塊石頭，她沒站穩，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顧茗歡！」井小米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尖叫出聲。
一瞬間，天旋地轉，顧茗歡也被嚇到了，心裏慌到不行，那是很清晰很清晰的關於死亡的感覺。
不過，姜默然反應很快，往前跑了兩步，想要拉住她，只拉住了她的衣服。
顧茗歡就這麼被吊著，下面是擁擠的車流。
她不敢想像，從這上面掉下去，是不是會粉身碎骨。
「歡歡，你堅持住，我拉你上來。」姜默然對着她喊道。
顧茗歡看着着急又害怕的姜默然，他的額頭上的青筋暴露，臉漲得通紅，脖子上有斗大的汗珠。
顧茗歡自己也試着伸手去扒住牆面，只是牆面太滑，粗糙的水泥面實在是沒有辦法抓住。
井小米在一邊嚇壞了，臉色蒼白，眼淚「嘩啦嘩啦」的，就好像她已經死了似的。
時間漸漸流逝，而姜默然也快堅持不下去了，他整個人都要虛脫了的感覺。
顧茗歡不想死，她知道自己只要掉下去，肯定就活不長了。
她對着井小米吼：「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快報警啊，行不行啊？」
「啊。好好好。」
井小米傻傻地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她臉色蒼白地看着顧茗歡，舉了舉自己的手機，緩緩道：「手機沒電了。」
「我靠。」顧茗歡真要罵人了。
她還這麼年輕啊，還沒有結婚啊，還沒有男朋友呢，還要談戀愛呢，她不想要這麼快就死了啊。
她真的不想死啊。
「用他的手機啊。你是豬嗎？這還用我教你？」顧茗歡很兇，都快要死了，這個時候，她才不想在乎其他有的沒的。
「哦。對對對。好好好。」井小米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顧茗歡真的有點兒懷疑，這個井小米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
「默然，你的手機在哪兒啊？」
姜默然的臉色難看極了，他整個人都趴在地面上，另外一隻手抓着旁邊的鋼筋，好像是怕被顧茗歡帶下去。
「在……在你那兒啊。」
「啊。」井小米想到了，姜默然的手機剛才給顧茗歡看照片呢。
可是，手機呢。
她扭頭四下看看，終於在地上看到了。
撿起來，沒多會兒，井小米哭喪著臉看着姜默然，緩緩開口：「默然，手機……手機摔壞了。」
「我靠。」顧茗歡情不自禁地往下面看了一眼，不是吧，老天爺不會要這麼對她吧？她還這麼年輕，難道真的要去死嗎？
她不想死啊。
突然井小米想到了什麼似的，顯得有些猶豫。
她遲疑着緩緩湊到姜默然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顧茗歡眼睜睜地看着姜默然的表情像便秘了一樣，變得更難看了。
「我們……怎麼辦？」井小米問，這句話，顧茗歡聽到了。
「我不知道啊。」
「要不，放手吧。」
顧茗歡：……
她這輩子怎麼會這麼倒霉，遇到一個這樣的閨蜜就算了，還遇到一個狼心狗肺的男朋友？這倆背着自己搞到一起去了就算了，竟然在生死關頭還要放棄自己？
顧茗歡慌了，心慌意亂。
就算她再生氣，對這兩個人的行為再不恥，她也害怕了。
她是真的害怕自己會被仍下去，就這麼草草地結束了生命。
姜默然有些不忍心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移開視線，好像很心虛，不敢看她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不會真的要這樣死翹翹了吧？
「對不起。」耳邊最後傳來姜默然的一句話，緊接着顧茗歡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隻受傷的飛鳥就這麼直愣愣地下墜。
所以，還是死了嗎？
她，這輩子太蠢了。下輩子一定要做一個聰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