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強者過招

寒江深處，風平浪靜的江面上忽地憑空出現一艘萬丈巨舟，數道身影駐足舟首望著眼前這片江域面露期待之色，為首的陰柔老者一言不發，取出一柄漆黑如墨的玉如意緩緩祭出。

下一刻從玉如意中打出一道驚人的黑光將寒江硬生生地從中分開，顯露出江底的景象，一條長達數十丈的粗壯手臂深深插在江底，臂膀上的黑色紋絡彷彿有魔力般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住再也移不開。

「祖師留下來的密辛竟然是真的，我天欲宗崛起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舟首上的數道身影宛若癲狂，陰柔老者同樣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揮手間便從甲板上出現數千天欲宗弟子手持黑鏈落在江底束縛住這條手臂用力將其拖往江面。

很快天欲舟的身形再次隱沒不見，江面上重新恢復平靜，時而從江中傳出陣陣可怕低沉的吼聲。

……

城中，駐足在窗前賞雨的江煙雨望著街道兩側再次路過的軍隊沉默不語，這場春雨已經連續下了三天三夜，每一天都有成千上萬身著白色鎧甲的大雲皇朝將士朝著鎮江關的方向趕去。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訓練有素的軍隊是去把守鎮江關提防十萬大山亦或從寒江中襲來的蠻獸，和他一同從雲川寒道來的人早在前兩日雨勢冗弱之時隨同商隊前往大雲皇朝，只剩下自己一人逗留在此。

收回目光江煙雨走回房間取出一枚元玉細細端詳了一番這才握在手中運轉功法吸收，一股比起下品元石精純數倍的元力瞬間流入他的體內，根本不需要自己再煉化就化為真元積澱在丹田中。

江煙雨睜開眼睛驚奇不已地看著手中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元玉，顯然沒想到這東西比起下品元石修鍊效果好那麼多，而且這僅僅只是下品元玉，中品、上品、極品元玉又如何，更不用說比起元玉還要高級的元晶。

這一刻江煙雨終於意識到加入一個底蘊深厚的大勢力修鍊的好處是什麼了，至少不會和像自己這樣的孤家寡人一樣用最低級的元石修鍊，修為想不突飛猛進都難。

搖了搖頭，江煙雨閉上眼睛再次運功吸收元玉中蘊含的精純元力，臨到天亮時體內傳出一陣輕震，周身氣息收放之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如果說之前的他氣息悠長，現在便是內斂如玉，毫不張放。

「呼……」

吐出一口濁氣，看著腳下的元玉碎屑江煙雨面露古怪之色，他足足用了二十塊元玉才突破到化丹境後期，剩下的不到三十塊真的能幫自己進階靈脈境嗎？

苦笑一聲江煙雨走出客棧朝著不遠處的青石橋上走去，雖然天空還下著雨卻已經小了許多，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雨後初晴，正是如此又有商船出現在了城中。

「這位老哥，可知如今的鎮江關怎麼樣了，是否真的已經有蠻獸在侵襲大雲皇朝？」

站在青石橋上江煙雨對著剛剛登岸的一行商隊抱拳問道，後者正在忙著卸運貨物，聽到身後有人呼喊立即轉過身來，看到對方站在雨中卻能衣不沾濕便知是一名神通者。

「呵呵，這位小兄弟倒是心繫國事，放心吧，鎮江關可是有大雲皇朝聖皇神像護佑，那些蠻獸若是敢來定然讓它有來無回。」

「神像？」

江煙雨心中一動，他進城的這一路上可沒看到什麼神像，看樣子鎮江關的確和言子裕所說的那樣鋒芒盡掩，只有當其需要之時才會大展神威震懾世人。

和對方閑聊了幾句當江煙雨提出能否捎自己一同進入大雲皇朝時，這個商隊的主事人一名獨臂老者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對他們來說一路上同行的神通者越多越好，這樣遇到了路賊也能震懾住對方，相當於雇傭了免費的打手。

約定明日雨停之時就出城后江煙雨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回，忽地感覺身旁走過一人，抬起頭來卻是誰都沒有看到，街道兩側除了自己便連剛剛登岸的商隊都消失不見。

不對！

江煙雨眼神一凝，突然駭然地發現自己只有意識卻操控不了身體，周遭的景物似乎在這一瞬間被定格住，萬千雨滴也如散落一地的珍珠浮在空中，在他眼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兩道身影。

「秦九老，把你天欲宗從寒江中得到的東西交出來，不然今日就算壞了兩宗千百年來的交情也要讓你萬劫不復！」

一名全身上下被寒氣籠罩住身形的女子聲音清寒地對著不遠處的一名陰柔老者說道，後者面露玩味之色，目光在四周掃了一眼這才不急不緩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被譽為冰劍門數千年來最驚才艷艷的長老，竟然將貴宗的冰封雪月修鍊到了如此境界，若非老夫修為比你深厚，還真的只能任你宰割。」

聽到這名陰柔老者的聲音江煙雨陡然想起了對方是誰，沒想到這傢伙被人追殺了，若非自己此刻動彈不得非得拍手叫好，給這位冰劍門的女長老吶喊助威。

「那便也讓秋月領教一下天欲宗的神通吧！」

秋月隨手取出一柄冰劍，與言子裕幾名外門弟子的冰劍不同的是這柄冰劍看上去更為纖細，而且幾乎和透明沒什麼區別，就像是一柄用水晶澆築成的寒劍。

一經祭出冰劍便脫手而去，從浮在空中的萬千雨滴中穿過，下一刻讓江煙雨震撼不已的是那些雨滴竟然各自幻化成一柄冰劍，瞬間萬千劍陣席捲而去。

「真是後生可畏。」

秦九老瞳孔一縮手中獸頭拐杖猛然敲地，數道紫氣以其為中心向著四周散去，化作數十名不著一縷的妖艷女子，各自手持怪蛇向著劍陣張開血盆大口，竟然硬生生地將其吞下。

「邪門歪道！」

看著吞下劍氣后遊走在那些妖艷女子身上的淫蛇，秋月眼中寒色更甚，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厭惡，手中冰劍陡然發出一陣高亢的劍鳴，不遠處的江煙雨頓時感覺到體內的真元向著對方所在的方向流逝。

「原來這就是冰封雪月的真面目，將他人真元化為己用，哈哈哈，竟然說我天欲宗是邪門歪道，你冰劍門不也是手段下作嗎？」

秋月恍若未聞，依舊將由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元力注入冰劍中，起初江煙雨還以為自己會被吸成人干，只是很快就發現對方並沒有傷及到他，反而讓自己的意識更加清醒了幾分，甚至可以動幾下眼睛。

「這女子是在收回部分施展神通時所消耗的元力。」

明白這一點的江煙雨眼中驚色一閃而過，若是對敵之前就先施展這門神通冰封千里，直至兩人斗地彼此都難以支撐時再收回全部元力恢復巔峰狀態，定能扭轉乾坤！

「好厲害的神通，冰劍門不愧是練劍的，這麼玄妙的劍法神通怕是只此一家，不知比起鵬爺爺的鵬擊九天如何。」

江煙雨心中胡思亂想的同時秦九老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四周被冰封住的空間變地鬆弛起來，而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愈發強大，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會吃大虧。

念及於此秦九老目光投向四周，忽地徑直朝著江煙雨而來，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笑，「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隨即便想起來冰封雪月範圍之內任何生靈都會被冰凍住，就連意識也同樣如此，換句話說眼前這小子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秦九老陰惻惻地笑了笑伸出拐杖重重落在江煙雨的身後，讓其向著秋月所在方向落去，臉色玩味道：「秋道友，老夫送你一個小白臉，希望你能收下！」

看著朝著自己飛來的江煙雨，秋月不得不強行打斷神通化出數道劍氣將其穩穩接住，抬起頭來望去哪裡還有秦九老的身影。

「無恥老賊！」

聽著身後傳來的低罵聲江煙雨忽地感覺身體一松，繼而一頭跌倒在地，身上被無數雨珠打濕，整個人看上去頗為狼狽，臉上卻是滿滿的不可思議之色。

若非肩膀上被秦九老打傷的地方傳來陣陣劇痛他都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幕是真的，竟然真的有人施展出神通將半座城的人都冰封住了，這定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回過神來江煙雨大步走回客棧坐在房間似是化作了石像，滿腦子都是兩人交手時的招式，竟然整整一夜都沒合上眼睛，直至雨停天空放晴才想起與商隊出城的約定，又匆匆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