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絕望與希望

……

亞莉莎說人有極限，流雲雖然贊同，但奈何他親眼見過例外。

幽蘭黛爾，一個只要努力就可以不斷變強且不知道極限在何處的人，

在聖盾計劃中，流雲確實是單槍匹馬擊殺過成百上千的伐折羅。後來更是在地藏御魂的幫助下將那些荒神核心與神諭細胞吸收進當時的律者核心虛影中。

憑藉這批數量龐大的荒神核心與後來獵取的天父帝亞烏斯的荒神核心，流雲一舉將律者核心虛影進化成律者核心。

戰績完美，可如果是讓幽蘭黛爾來，流雲相信她會處理的更加乾淨利落。

和亞莉莎她們大致講了講幽蘭黛爾和他相遇的故事，流雲取消了附加在她們身上的強化鏈接。

強化的效果消失，佐久夜她們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到，不過本著不去探聽別人秘密的原則，佐久夜沒有問。

索瑪心裡雖然同樣疑惑，但因為他一直以來寡言少語，也懶得去探究。

至於亞莉莎和空木蓮華，知道流雲的為人，心裡也清楚對方不會加害自己，也選擇了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

畢竟，禍從口出。

剩下的藤木浩太，雖然已經好奇的百爪撓心了，但是佐久夜他們都不開口，他也不好多問。

這個時候，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反而知道不好意思了。

「之前那個能力叫強化鏈接，最近才剛剛覺醒，通過消耗精神力（崩壞能）對目標進行增幅。」

這群傢伙嘴上雖然不說，但是那副好奇寶寶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如果流雲不告訴他們，這群傢伙可能還要糾結一段時間。

「那無法成為噬神者也是因為這個？」

見流雲開口了，亞莉莎也不憋著了，靠近流雲，睜大蔚藍色的雙瞳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彷彿打算重新認識一樣。

「嗯，會被神諭細胞排斥。」

揉了揉好奇寶寶亞莉莎的白色長發，流雲看了眼對方手上的紅色手環，想起了當初和空木蓮華來到芬里爾極東支部的那一刻。

當時，流雲都把手放在機器上了，結果體內的崩壞能嫌棄神諭細胞的等級太低，直接就把打算侵入身體的神諭細胞全部消滅。

然後，他就成了別人口中所講的徒手撕荒神的怪人。

如果可以，流雲真的想白拿個神機，他想看看喂到最後能不能培養出一把究極厲害的人工調整荒神。

不過這個決定，住在地藏御魂里的緋玉丸肯定一百個的不願意，這丫頭看見流雲手裡拿其他的武器就開始泛酸，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好了好了，打掃一下戰場。接下來，我還有個要去看看的地方。」

聽到這裡，亞莉莎搖了搖頭，暗暗感嘆自己多慮，流雲是不是噬神者又不影響他是她隊友，也不影響他誅殺天父幫她報仇的事實，她糾結那麼多東西完全毫無意義。

臉上再次浮現自信的笑容，亞莉莎手握神機走向戰場。

荒神被打敗后，除去要拿走的核，還可以採集有些有用的東西，就比如說伐折羅背後的鐵甲。

這些戰利品不僅可以給家人換取生存的物資，

還可以拿來升級手裡的神機，畢竟她們手裡的神機就是人為調整過的荒神。

……

「接下來去哪裡？」

清理完戰場，重新回到直升機，握著操縱桿的蓮華問道。

「北方，那裡有森林。」

看了眼方向，流雲重新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感太過敏銳，流雲很難適應直升機這個交通工具。

不過還好，身為噬神者的蓮華他們都受過專門的培訓，流雲也不擔心會不會飛著飛著就墜機了。

閉上眼睛，放空思緒，流雲開始回想森林的具體路線，畢竟當初他也只是和龍膽來過一次而已。

這次帶他們來這裡，一方面是因為流雲之前答應過雨宮龍膽要多來看看。

另一方面，是想讓他們知道一下龍膽平時背著他們都在做些什麼。

時間慢悠悠的走，眾人望著地面，親眼目睹荒漠一樣的沙土漸漸消失，由一片藏在濃霧中的森林取而代之。

「居然真的有沒被荒神啃食的樹木。」

一直面對荒蕪的土地，這鬱鬱蔥蔥的森林給這幾人的衝擊力不可謂不大，震驚的看著森林，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可以看，不過別碰，這些樹很危險。

在注射了神諭細胞后，這些植物已經具備了捕食的本能，雖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也不是好惹的。」

下了直升機，流雲仔細交代。雖說全是濃霧，但不影響他的判斷，按照記憶里走過的路徑，流雲準備登山。

「注射神諭細胞后？」

「難道流雲你打算自己培育荒神？這可是違反噬神者準則的。」

看著這鬱鬱蔥蔥的植株，剛剛還想摸摸看的藤木浩太瞬間拉開距離，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

「這些樹是龍膽偶然發現的，用於保護居住在這裡的普通人。

不過你細想，你的神機也是用荒神製造出來的。為了活下去，不管是荒神，還是其他東西，一切都要物盡其用。」

停下腳步，流雲看向提問的浩太，蒼鷹般銳利的目光直視對方雙瞳。

「在這個糟糕的世界，非噬神者的人獲取食物和物資要冒著生命危險，這一點不用我多加強調。」

「當然，你也可以說能去投靠芬里爾。」

「但是，到達芬里爾就結束了嗎？」

「事實上並沒有到這裡就結束，來到芬里爾的人需要接受適應測試，只有通過的人以及血親才可以進入芬里爾。」

「那你們想過那些冒著危險找到這裡，卻因為測試不合格而被拒之門外的人到底有多絕望嗎？」

「以人來篩選人，是這個秩序崩潰的世界是默認的法則，冰冷無情，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情味。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食物補給一共就這麼多，極東支部一共就這麼大，將機會留給更有價值的人也是正確的選擇。」

「龍膽用神諭細胞培養植物荒神在原則是是違反了噬神者的規章制度，但是他培育的植物荒神可以阻止小型荒神的入侵，又是給那些沒有通過測試無法進入芬里爾的人提供了活下去的希望。」

說到這裡，流雲停了下來，他的意思已經不用再說了。

該不該做，能不能做，做了以後有沒有意義。都是成年人，亞莉莎她們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救一個人還是救一百個人？這個問題雨宮龍膽給出了幾乎完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