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的運動生涯沒有幾年了

會議室只剩下木村和明子。明子想教練可能要部署下一階段訓練任務，自己一定要全情投入，不能有一絲懈怠。「明子，謝謝你，你剛才的發言很精彩。」木村教練微笑地看著明子，這麼多年了，明子看到的木村從來是板著一張臉，今天早上的關懷和現在的溫柔讓明子覺得也許每個人都有另外一面，就如天空中會有艷陽高照；會有陰雨綿綿；會有漫天飛雪；也會有當空彩虹。

「明子，好好乾。你已25歲了，你我都清楚，你的運動生涯也就這麼幾年了。」

「不，我的競技狀態還很好，我熱愛排球，我要打到我老了，趴下再也打不動了。」明子的眼中閃現著奪目的光芒，對排球的熱愛使她整張臉光彩照人，分外美麗。

「呵呵！」木村竟然笑了，「想得很好，但是女孩子大了，以後總會被各種事羈絆。」

教練的弦外之音明子馬上就懂了，她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她裝作什麼都沒聽懂。

「明子。」木村教練忽然正色道，「把其他和排球無關的事先放在一邊，我們再合作幾年，現在對於日本女排來說是最關鍵的。」

「我知道的，我會努力的。教練，還有什麼事嗎？」明子急於想離開這裡，雖然和木村教練相處了這麼多年，但她還是看到他十分害怕，這已是一種習慣。

木村的目光直視著明子，比起在球場上颯爽英姿的明子，此刻羞澀的明子更動人。這麼美麗的女孩應該安安靜靜地生活著，插花、茶道，這年齡在家裡相夫教子也不算早，也許她不應該在球場上揮汗淋漓，可是她又賦予了排球新的涵義，也為自己的美寫上新的註腳。木村頓了頓才說：「沒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明子離開了會議室，不知怎麼的她鬆了一口氣。現在應該去用晚餐。如果在平時，她和密子、佑子、八重子一些隊友吃完飯，稍微休息一下，就又會去體育館自行訓練，直到十一點，然後回宿舍睡覺，第二天五點起來就投入訓練，周而復始，生活是既緊張又勞累的，每天訓練完躺在床上是她一天最幸福的時刻。可是今天，明子實在沒有力氣再訓練了，昨晚她幾乎沒有合眼，今天就早點睡吧。

明子來到了餐廳，讓她感動的是密子還等著她一塊兒吃。這麼多年，兩人每天幾乎都在一起，同是卡內奇卡隊的，又是國家隊的，還住在一間宿舍，是排球使她們密不可分，情同手足。

密子為了陪明子也放棄了晚上的訓練。不過兩人都覺得很愧疚，她們的生活只能是訓練、訓練、再訓練。「今晚早點睡吧，明天我們4點就起來訓練，好嗎？」明子說。

「恩。」密子重重點頭。

她倆來到了宿舍，明子洗漱后換上了睡衣。穿上睡衣的明子才徹底放鬆。明子和隊友們對睡衣都很重視，每件睡衣都是精挑細選的。因為她們很少有時間穿自己的衣服，大多時候都是穿著球衣。雖然下午訓練課上完到晚上訓練之前都是換上自己的衣服，但這隻有短短几個小時，倒是晚上睡覺時間還長一些呢。而且有時訓練累了，就不高興再換自己衣服了，反正過了沒多少時間，晚上訓練又開始了。

明子每當換上了睡衣，就覺得自己像個真正的女孩了，不再揮汗如雨，不再上躥下跳，只要柔柔弱弱地穿著有女人味的裙子悠閑地躺著、坐著、看書、聊天，但這樣的時刻太少了，明子每到這時候就捨不得睡。

今天明子穿著一件淺紫色的圓領睡裙，式樣極其簡單，只是在裙身鬆鬆地打著一圈褶子，在領口處和裙擺處用深紫色的絲線重重疊疊地綉了波浪線，下面點綴著幾個小圓亮片。可這件睡衣穿在明子身上分外漂亮，那淡淡的紫色是飄著淡香的薰衣草。

這麼早就可以睡覺，但她們竟睡不著了。「密子，我們躺著說說話吧。」明子朝著天花板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