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飛來橫禍
「這位小公子，面善，把奴家買去吧。」這小聲音甜的緊，楚小六剛心思聲音是從哪發出來的，眾人的眼光都在她身上打量。
合著，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小六滿臉疑惑的回身……。
「請問姑娘，是與在下說話嗎？」多此一舉，把飯叫飢。
那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仰著頭，「小公子，把奴家買回去吧！」
這姑娘膽如斗大，先不說她是個女兒身，一個賣身的人，怎可挑選買主？
「恐不太方面，家中尚有妻兒，萬不能作出有損娘子的事，不可不可。」她還是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就差沒說小生這廂有禮了。
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買她回去給自己找麻煩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迄今為止小六還未查明，到底是誰綁她進宮，危機四伏，無暇顧及他人。
人群中馬上有人接話，「才多大就娶妻生子。」
頃刻間，傳來眾人的鬨笑聲。
楚小六羞羞答答的摸摸頭，「見諒見諒，在下今年一十有七，奈何玉樹臨風，英俊瀟洒，難怪各位未能猜出在下的真實年齡。」
騙人，楚小六是行家。
「小公子，奴家不嫌棄的。」那姑娘沖小六眨眨眼。
你還好意思不嫌棄，她嫌棄，無羞恥心。小六面漏愧色，「因在下囊中羞澀，無法承受姑娘的美意。」
「沒瞧見姑娘旁邊寫得字嗎？」人群中立即有人幫腔。
楚小六才注意到，這名姑娘旁邊寫到：知己者，分文不收。
分文不收，豈不是白送。
自古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白送比便宜還便宜……
「姑娘，不可，在下並非姑娘命中之人。」這姑娘今日莫非是賴上她了，莫非自己的『男兒身』果真如此英俊。
坐在地上的姑娘方才還笑面如花，倏然霧氣繚繞，淚雨朦朧，「奴家，奴家不會影響小公子的，只盼望有口飯吃，奴家願為奴為婢，伺候小公子左右。」
這要求真讓人難以拒絕，人群中有人按奈不住，「我願意花千兩黃金買這位姑娘……」
「我買……」
聲音呢？要買的人在那裡？為什麼中途戛然而止。
楚小六四下張望，並未見何人在說話，心下難不成是幻聽。
「小公子，在瞧什麼呢？」那姑娘一雙漂亮的明眸正盯著她，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姑娘方才可有聽見，有人要買姑娘。」楚小六試探性的問她。
「小公子，方才不是您說要花千兩黃金買奴家的嗎？怎麼這會又忘記了？」那姑娘還特意指了指自己的手，「小公子還拉著奴家的手呢？」
一雙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不知何時被楚小六握在了手中。
這柔軟細膩的程度，仿若絲滑的綢緞，質地上乘。
「我？何時？」小六慌忙甩掉她的手，幻覺，何時拉她的手。
失憶——瞬間失空白，恍惚忘記曾經做過的事。
「方才逾越，唐突姑娘，這裡給姑娘賠禮，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不等眾人反應倉促的離開。
「小公子……」淡淡柔柔的一句話，是她離開后隱約聽見的。
一群驚愕的人，呆愣在原地。
是非之地，不宜久待。
夕陽斜下，楚小六方才回到宮中，好在三皇子沒因此事怪罪於她。
窗外窸窸窣窣的聲，讓小六有氣無力的喊，「什麼人？」
「小點聲。」張楓從窗外跳進來，低聲的介面。
「太子殿下近來可好。」楚小六立馬精神抖擻，笑眯眯的奉承。
「主子很好。」張楓仍是義正言辭的口氣，一個字也不願意多提。
惜字如金，什麼也問不到……
小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有任務吩咐嗎？」
「明晚便知。」他開口。
「什麼意思？」她問道。
「明晚便知。」他開口。
楚小六憋不住了，哈哈笑，「張大哥太逗了，跟個木頭似的……」
「嚴肅點。」張楓小麥色的臉上有一絲無奈。
不訓斥還好，一訓斥，小六的笑聲更大，這張大哥真可愛。
小六有時也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奈何改不了。
星空璀璨，月光的餘暉灑在清冷的皇宮，更平白增添一抹荒涼。
小六一路鬼鬼祟祟拐進太子的行宮。
「奴才給殿下請安。」楚小六恭敬的跪到太子前，一段時間未見，太子的深眸越發晦澀的難懂。
「起來吧！」凌冽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楚小六乖乖站起，「殿下深夜召奴才來，是否有新的任務。」
太子的冰冷的目光掃過小六，似乎能夠將楚小六的骨子看透，「聽說父皇給你一塊金牌。」
金牌的事，之前就已讓張楓告訴太子，如今太子在過問此事，有何目的。
「回稟殿下，皇上為允許奴才去太醫院抓藥給的金牌。」小六趕忙的解釋，莫非太子殿下發現了端倪。
「是嗎？」太子殿下冷不忙的一句反問，讓楚小六雙腿心虛的跪下。
「奴才對太子殿下的忠心乃天地日月可鑒，絕不敢有任何欺瞞之心。」楚小六深埋著頭，冷汗滲出，戰戰粟粟，生怕不留神說錯了話。
「你忠心到如何？」太子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小六。
「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拍，就不信怕不動太子殿下。
良久，並未有聲音響起，楚小六誠惶誠恐的抬起頭看去。
太子殿下並未看向她，眼神越過她的頭頂，思緒似乎飄到了遠方，唯有眼底的深沉，讓楚小六時刻如履薄冰，心驚肉跳，卻更加讓楚小六更惶恐。
「上次的事，辦的不錯。」太子殿下話鋒一轉，直接誇讚楚小六。
變幻莫測，太子殿下可謂是登峰造極之境界，讓小六的思緒跟不上轉變。
「奴才是按照殿下的授意辦事，不敢妄自居功。」楚小六緊忙推脫出自己的功勞，不是她不想邀功，奈何今日，太子殿下異常的深沉，讓人不寒而慄。
「今日召見，有新的任務。」太子殿下略有深意的盯著楚小六，半響，他淡淡的說到，「有密探來報，京城近期湧入大量難民故意擾亂京城治安，想必是有幕後指使之人。」
「暴民作亂，趁機擾亂民心，動蕩朝廷的根基，幕後之人恐怕不會簡單，其心可誅！」順騰說好話，分析局勢的利害關係。
其實楚小六的理解就是，若不是朝廷無能，導致民不聊生，流離失所……還暴亂，就是你伺機除去異己，穩定太子的地位。
「其之心路人皆知，如果查出幕後之人，定將他碎屍萬段，以儆效尤。」一股狠厲的肅殺之氣油然散發。
楚小六膽戰心驚的應承，「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太子頗為讚賞的點點頭，「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可好。」
好，好個頭，你可真不拿她的命當命，這麼危險的差事交給她。
「三皇子那不用在盯著嗎？」她必須拒絕，這掉腦袋的事情，她不去，一個小太監去查背後之人，知情者以為她得到太子的信任，不知情者還以為朝廷無可用之人呢。
況且在三皇子身邊有吃有喝有銀子，為何還要去涉足江湖，江湖險惡，她才不願意去呢？
暴民作亂皆是一些疾苦的百姓，她怎能去剷除手無寸鐵的他們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本殿下自有安排。」胸有成竹，一副你必須去的表情。
她不能接這趟差事，可是主子表態，連拒絕的理由都顯理屈辭窮，「這件事體系重大，背後之人必定不簡單，奴才人微言輕，怕……」
最好能給小六一官半職，好歹讓她過過官威。
「別忘了，你可有御賜的金牌。」他適時地提醒著楚小六。
御賜金牌，楚小六眉頭緊蹙，這金牌有什麼用，不就方便出宮嗎？
「還請殿下明示。」楚小六滿臉的困惑。
「無需知曉太多，按吩咐辦事就好。」他隨即站起來，在楚小六面前停下，一股檀香味飄過，清新撲鼻，「本殿下會暗中護你周全，回去等候即可。」
別派人暗中監視就好，還護周全。
連個官職都沒有，讓她玩命的幹活，天下凈是些聰明人。
「方才奴才逾越，奴才告退。」楚小六叩首。
太子手一揮，楚小六退出太子的寢宮。
翌日，皇帝傳來聖旨，任命楚小六為副總管太監，手持皇帝御賜的金牌調查京城災民暴亂之事，手下派六名侍衛一同前往，保護楚小六的安全。
三皇子哭鬧著不讓她離開，趙公公不知跟三皇子說了什麼，才放她走。
趙公公為人精明，很會審時度勢，以後小六得巴結好他。
楚小六離開之前去一趟太醫院，抓一些上好的藥材。
她到太醫院抓藥，不在乎病症，唯獨關心藥材的價格，但凡好的藥材，小六皆要抓上一些，還必須分開包裝。
太醫院人不知小六拿葯去販賣，定不理解她的行為。
一來江湖險惡，刀光劍影，有備無患，二來她需要用錢疏通關係，打點一切。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而無身外之物寸步難行。
距離上次來太醫院僅僅間隔六日日，太醫院的人權當她是拿葯當飯吃。
林清離對於此情見怪不怪，反倒讓眾人更加迷惑。
在他們的記憶中，林清離為人剛正不阿，對於治病救人嚴謹的一絲不苟，從不允許任何人褻瀆藥材，唯獨對這小太監忍之由之。
其他人也就剩敢怒不敢言的份。
以至於她一進太醫院，眾人皆認為是土匪過來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