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愛你

可是我愛你

魔族。

靈姬抱着一個嬰兒,走在魔族道路上,滿目瘡痍。

「何人?竟敢擅闖我魔族。」侍衛現身,攔截了靈姬去路。

「退下!」魏凌寒邁步現身,墨色衣袍著體,與往日清爽的樣子甚是違和,倒愈發顯的成熟。

「是。」

「你是江姑娘身邊的人?」魏凌寒停下腳步,目光看向靈姬。

「嗯。」

「請移一步說話。」

「嗯。」

魔族正殿。

江留年同魏凌寒立在殿中,逗著靈姬懷中的孩子,那孩子很是可愛,笑聲很是清朗。

「好可愛啊!」江留年握著孩子的小手,輕輕晃動着。

「嗯。」魏凌寒攬著江留年的腰身,微笑着點頭,他同江留年分開太久,如今,他不敢讓江留年再離開自己。

內室門打開,魏凌澤走出,墨色長衣垂至地面,目光冰冷。

「二哥,你快來看,是你的孩子。」魏凌寒欣喜喚道,沖魏凌澤招手。

魏凌澤的腳步,停住了。

「是娘娘拼勁隱藏靈力保住的,娘娘說,如若她不回來了,就讓我把著孩子送到這裏,你們魔族人怎都是這樣薄情寡義,就連孩子都是如此,如若不是為了這孩子,娘娘的靈力怎會逃不過神族。」將孩子放至江留年手臂上。

「孩子已經給你們了,也莫說我們山澤扣著不給,負心漢的孩子,我們才不稀罕呢。」流着淚水,轉身向殿外走去。

魏凌寒抬頭,看向魏凌澤,魏凌澤的神色,逐漸暗淡,江留年懷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揮舞着手臂,嚎啕大哭。

「不哭不哭!乖。」江留年抱着孩子,輕輕走動着,安撫著孩子。

魏凌澤邁腳,向正殿外走去,路過孩子之時,戾氣逼人。

「二,二爺。」江留年驚愕,她本以為,魏凌澤是要來看這孩子。

「沒事。」魏凌寒上前,擁住了江留年和正在哭泣的孩子。

「二爺他?」江留年疑惑著,抬頭看向魏凌寒。

「他和靈姬一樣,都覺得是這孩子,害了顧姑娘。」笑了笑,手指撫向孩子的容顏,到現在,他仍是不敢讓江留年知道,以前的顧遙知,就是江挽年。

「顧姑娘,她不是已經是大祭司了嗎?二爺若想,可以前去尋她啊!」輕輕拍著孩子的後背,晃動着身體,安撫著孩子。

魏凌寒笑了,他的江留年,如今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揉了揉江留年的頭,輕言道「他是不是餓了?」

「嗯?」江留年愣神「應該是吧?我去讓幽藍為他尋些吃的來。」抱着孩子,向殿外走去。

魏凌寒的手,隨着江留年的動作,脫離了江留年,微笑着看着江留年離開,轉身向內室走去。

魏凌澤房間。

魏凌寒推開房門,在房間中緩慢的走着,尋找的很是艱難。

「三爺!」江留年忽的走來。

「嗯?怎回來了?」魏凌寒疑惑,他不記得他尋了很長時間。

「你怎麼這麼久?孩子都睡了,你在尋什麼?」

魏凌寒笑了,攬過江留年的身體「跟我一起吧,莫告訴二哥。」

「嗯?你再尋什麼啊?」

「跟我走便是。」拉着江留年,在殿中移動着。

忽然間,在魏凌寒的腳步停留在殿中某一處時,牆壁忽的打開,透出了牆壁中的房間。

「哈!果然有密室。」魏凌寒欣喜,拉着江留年向那房間走去。

「哎,你,這可是二爺的密室,你不怕二爺怪罪?」心急間,拉住了魏凌寒。

「哈?」魏凌寒側頭,滿目的不可思議「我和二哥,向來如此啊?」

「你這樣,不太好吧?」江留年看着魏凌寒,有些糾結。

「我告訴你,這裏面,肯定都是顧姑娘的東西,你別看我二哥自那天後一直像沒事人一樣,他向來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這裏面,便是他思念顧姑娘的地方,你信不信?」手指指著那房間。

「二爺思念顧姑娘的地方,我們進去做什麼?」江留年不滿,總覺得隨意進出旁人的房間,不太好。

「走了走了!」魏凌寒不想在過多言語,拉着江留年向房間內走去。

剛一踏進門,便震驚了,再邁不動腳步,房間正中放着的紅色嫁衣,如同九天玄玉雕刻成的漣漪,如天空之明月,山川之清風,如同陣陣寒冰細細雕琢成的雕塑,美的驚為天人。

「三,三爺!」江留年倒吸了一口涼氣,手指緊緊攥著魏凌寒的衣袖。

魏凌寒的眼神有些恍惚,他跟着魏凌芷和魏凌澤,見過不少好東西,但面前的嫁衣,着實讓自己愣住了,愣了好久才回過神,強迫自己看向江留年「怎麼了?」

「那是,那是,嫁衣嗎?」江留年指著嫁衣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嗯。」魏凌寒點了點頭,拉着江留年走向嫁衣,卻始終未能下定決心上前,只看到配嫁衣的珠翠上,隱隱刻着江挽年三字。

「你看。」魏凌寒的手指指向嫁衣腰間的一卷書紙,那書紙同嫁衣待在一起,甚是不協調。

「這是什麼?」江留年湊過去,看着魏凌寒打開。

魏凌寒打開,書紙上只有一行字「吾妻江挽年。」

魏凌寒愣了一下,巡視整個房間。

放眼望去,整座房間,除了嫁衣,便是滿牆的書畫,一幅幅書畫上,都是江挽年,各種姿態,各種微笑,房間的書桌上,兩面面具安安靜靜的待着,那還是魏凌澤同江挽年在人間時,帶回來的。

魏凌寒驚愕上前,透過房間窗戶,可以看到碧水連年,碧水連年的湖中,滿滿的都是花燈。

「這裏,全是顧姑娘。」江留年抬頭,看着房間,滿目的驚訝。

「嗯。」手指撫上面具,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魏凌澤和江挽年。

【「哈!我戴着面具,你如何認出我來的?」搖晃着魏凌澤的手臂,笑意盈然。

「你猜。」

「我猜不出來,你告訴我嘛!」

「不要,你自己猜。」

「啊~不要嘛!你告訴我嘛!」

「不要。」

「嗯~告訴我嘛!」雙臂攀上魏凌澤的脖頸,鼻尖摩擦著魏凌澤的鼻尖。

「我愛你。」

「我知道,可你還沒回答你如何認出我的。」

魏凌澤笑着,唇角覆上江挽年的唇。】

「二哥這裏,很悲傷。」

山澤。

山澤的封印,已隨着江挽年的離去而破滅,魏凌澤走進山澤,看到了雪狼獸。

雪狼獸撇了一眼魏凌澤,向山澤一處走去,魏凌澤抬腳跟上。

山澤湖泊,魏凌澤低頭看去,湖水散開,湖水中,滿滿的記憶。

【「我在這裏等你,你等我好不好?」

「好,快些回來。」

「哈!如果我不回來呢?」

「那便把腿打斷,我養你。」

「哼,才不要呢。」】

【「凌澤,你看這個,多好看。」

「凌澤,你嘗嘗這個。」

「凌澤,你看我,好看不好看。」

「凌澤,魏凌澤,你在做什麼?」

「我在畫你。」

「為何畫我?」

「畫下來,掛在房間里,就算你不在,我也可以看着你。」

「這可是睹物思人,哈哈。」

「嗯,算是吧。」

「那你可要把我畫的好看點。」

「你生的好看,怎麼畫都好看。」

「油嘴滑舌。」】

【「我想吃這個。」

「親我一下,我便讓你吃。」

「不要,我就要吃。」

「不要,我就要親。」

「啊~流氓,我才不要。」

「你過來,我告訴你什麼是流氓。」

「不要,哼!」】

【「久聞九宮翎宮主實力非凡,六界之中鮮有敵手,如今六界混亂,神魔相爭,我的身邊,正好缺一個如你一般的人,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挽年輕笑「殿下厚贊了,只是不知,我所得到的好處,只有這兩個人嗎?」

魏凌澤放下杯子,看向江挽年「若成,六界之地,隨意挑選,若敗,六道輪迴,永世不可超生。」

江挽年笑了,「既如此,那這人,我就先帶走了。」言語間,走向青檸二人。】

【「二殿下,你看書,為何一定要抱着我?我又不喜歡你們這些政治書籍。」

「怕你冷。」

「呵呵,殿下還真是有理由。」】

「我這一輩子啊!遇到魏凌澤,是最幸運的事了,哈哈。」湖水凝聚飛起,化為江挽年的身形,模模糊糊的,坐在湖邊,搖晃着雙腿。

「遙知總說,我那麼凶,不會有喜歡的人的,可是,遇到魏凌澤,許是違背了遙知的意思了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他,就想笑,真的好幸運,我本以為我這輩子,永遠都是孤身一人,從未想過能有一人相伴而行,遇到他,可能將我這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完了吧。」

「不過也沒關係,好運氣這種東西,有沒有,都是一樣的,我喜歡他,我就要同他在一起,無論他是什麼樣子的。」

「我初遇到他時,他好小啊,小小的身體舉著一把比自己還要大的劍,同我一樣,我以為,他和我,是一樣的人,直到後來,狩獵那天,我才看出來,他同遙知她們,才是一樣的,那麼的傲氣凌人,我沒有告訴遙知,那日狩獵過後,我偷偷去尋過他,躲在樹后,看他練劍。」

【桃花樹下,魏凌澤執劍,化着地面,卷出一地桃花飛舞美艷至極。

江挽年躲在桃花樹后,偷偷的看着前方的魏凌澤,容顏滿是笑意。

「誰!」魏凌澤的劍,忽的指向江挽年。

江挽年心中一驚,猶豫許久,走出樹后,拱手行禮「今日,多謝。」

「不必。」魏凌澤轉身,再次揮舞長劍。

「我叫江挽年,你叫什麼?」

「魏凌澤!」

「魏凌澤。」看着魏凌澤的樣子,不由的呢喃。】

「他真的很好,總是能及時出現,也總是什麼都幫我。可是,後來,他離開了終南山。他離開之後,遙知也離開了,遙知出了那麼多風頭,顧家怎還會放任她不管,只是她回去之後,還不知是什麼光景,江家派人來喚,我也要離開了。」

「只是沒有想到,很多很多年之後,還能再次遇到魏凌澤,魏凌澤,許是我這一生,都過不去的人吧,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江挽年,而我也只能以顧遙知的身份同他言語,我不喜歡,我喜歡我喜歡的人眼中只有我,我不喜歡他抱着我,心中想着旁人。」

「去人間那次,應該是我這一生,最開心的時間了吧,木牌上的江挽年三個字,真的很好看,好看到不捨得放下,那一瞬間,我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是江挽年?」

「碧水連年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那時候多好啊,不像現在,什麼都是虛幻的,似乎什麼都有,似乎什麼都沒有,他娶了青青,他的大紅嫁衣,不是為我穿的,我想,如若那天,穿大紅嫁衣嫁給他的,是我,那該有多好啊。」

「我想殺了青青,可最後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我這樣的一個人,有什麼資格同她搶呢,留下青青,等有一天我不在了,還有一個人可以陪着他,只是活着太苦了,沒有顧遙知,沒有念安,沒有魏凌澤,我還活着,那該有多苦啊!」

湖水散落,打濕一片花草,魏凌澤已然跪地,俯首跪地,泣不成聲。

「魏凌澤。」猛然間,江挽年的幻影出現,緊緊懷抱着魏凌澤,她不捨得,不捨得離開魏凌澤,不捨得將著一切的痛苦,留給魏凌澤一個人,面前的男子,是她不顧一切打開心門想要守護的男人,怎可以在這裏傷心落淚啊!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魏凌澤的淚水,滴落在面前的花草之上,江挽年的幻影,沉默過後,歸於虛無,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只留下一陣幻影。

湖水中輕靈的聲音扔在漂洋,伴隨着陣陣的清風,劃過天際,那些曾為愛勇敢的人,在天空中仍竊意的笑着。

天空中低鳴飛過的鳥,劃過魏凌澤的衣服,驚訝著附獸哭泣的男子,帶着些許的微風,吹動着魏凌澤的衣袖。

雪狼獸走來,咬着魏凌澤的衣袖,輕輕呢喃低鳴,訴說着江挽年,它不知道魏凌澤能否像江挽年一樣聽懂自己的話語,但它想,能為江挽年做些什麼,也是好的。

看向整片山澤,已不如江挽年在時的那般繁盛,所有的靈獸隨着江挽年的離去而消失不見,就像,江挽年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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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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