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交付
「項老師，請坐。」
趙芳兒笑道：「現在研究室只有我們兩個，項老師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老闆，你是個好人。」
文化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不怎麼會說話，以至於項梁現在想說幾句話好話，都顯得乾巴巴的。
趙芳兒失笑，卻知曉他的為人，倒不為難，「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是想讓我把研究成果上報給郭嘉是嗎？」
雖是詢問，但語氣十分篤定。
項梁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是、是！」
只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趙芳兒在他們這個研究團隊花了天價，就這樣把成果交上去......
可想到人民群眾，他再羞愧，也要開這個口，試着說服道：「老闆，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可是...」
「不為難。」
「什、什麼？！」
項梁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熬夜過多，出現了幻聽，「剛才應該是我聽錯了...」
趙芳兒搖搖頭，又鄭重重複了一遍，「你沒聽錯，我說不為難。」
項梁激動的人都快傻了。
趙芳兒嘴角微勾，促狹道：「項老師方才還說我是個好人，怎麼我做件好事你卻這麼吃驚，難不成剛才說的好話都是誆我的不成？」
「不是不是！」
項梁連連擺手，笑的跟個孩子似的，咧嘴道：「我、我高興的都傻了，沒回過神來！」
他現在一點都不困，甚至還可以再工作三天三夜！
「那...老闆，我現在就報上去？」
一天沒上報，他就一天無法安心。
像他這個級別學者，自有屬於他們的門路。
趙芳兒卻搖搖頭，不等項梁詢問，直接道：「你先去休息，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上報肯定是要上報的，但，怎麼上報，通過誰上報，卻也是門藝術。
想了想，又給項梁吃了個定心丸，「不出三天，上頭就該有反應。」
項梁進入研究團隊的時間也不短，對趙芳兒的話自是沒有懷疑，又得了這個保證，心頭壓着的那座大山總算挪開了去，露出個輕鬆的笑來，「老闆做事大氣，郭嘉定不會辜負老闆的這份善心。」
眸里笑意略深了些，趙芳兒輕笑，「那是自然。」
而這份豐碩的果實，到底讓誰送上去好呢？
趙芳兒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郭嘉的反應速度，比趙芳兒預計還要快，又或者說，這件事很受郭嘉重視。
在呈報上去的第二天，上頭就來人了。
人是林永敘帶過來的，整個布料廠都被軍隊守衛起來，領頭的卻有三人，其中最年輕的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嘴角一直帶着和煦的微笑，看似很好說話，一點不像長期沉浸在學問里的人。
那人察覺到趙芳兒的打量，嘴角的笑容越發大，可那雙眸子，卻是沉靜的，帶着審視。
趙芳兒微笑頷首，當溫和成為表象，那麼這個人，絕對難纏。
倒是站在他身後的兩位老者，學者氣息濃厚，看過來的目光，只帶着好奇以及急迫。
有了林永敘這個中間人，交流起來很方便。
「芳兒，這是傅主任，全權負責對接新材料的事。」
新材料是由林永敘呈報上去的，按道理接下來的事也應該由他負責，但趙芳兒是他唯一的徒弟，這樣親近的師徒關係，就得避嫌。
趙芳兒收到老師隱晦的示意，也放下心來，笑着打了個招呼。
「趙同志你好。」
傅主任笑眯眯的，誇讚道：「真是年輕有為啊！」
趙芳兒笑的謙虛，「您過獎了，也是郭嘉支持，我們才有一展抱負的機會。」
另外兩人卻是個急性子，受不了他們磨磨唧唧的打官腔，直接道：「小趙同志，我想和你們研究小組的人交流一番，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安排？」
對方的年紀已是爺爺輩，幾乎一生都在為郭嘉做貢獻，趙芳兒心中只有尊敬，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現在就可以，前輩們請跟我來。」
趙芳兒雖然給研究團隊的人都放了三天假，不過這些人都只休息了一天，等精神恢復之後，立馬泡在了研究室，趕都趕不走。
兩位學者陷入交流中不可自拔，但傅主任卻不同，他踱步慢慢走着，向來不露聲色的他，在看清研究室的各種設備之後，眸底也劃過一抹驚訝。
無他，這小小個體布料廠的一個研究室，竟能和郭嘉研究院第二等研究室相比擬，花費的財力物力，乃是一筆天文數字啊！
林永敘在待了一會兒后，就離開了，他手裏要處理的事，可多著呢，這邊等談妥之後，趙芳兒再跟他報個消息就是。
「趙同志，你可是大手筆啊。」
趙芳兒笑的單純，「您叫我小趙就成了。」
接着苦笑起來，「我這也是沒辦法，手下養著千多號人吃飯呢。」
從新材料被呈報上去的那一刻起，趙芳兒所有資料都已經擺在傅主任案頭，上到祖宗三代，下到她身邊的同學朋友，調查的清清楚楚。
傅主任當然知道趙芳兒言下之意，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只意味深長道：「心向郭嘉的好同志，郭嘉必有厚報，」
都是千年的狐狸，話也不必說太透。
足足四天，趙芳兒的研究團隊，被打包帶走了，連一塊紙片都沒留下，同時，在搬空的這天，守衛在布料廠的軍隊也終於撤離。
看了眼只剩四面牆的研究室，目光幽幽，「傅主任，你們打掃的可真乾淨啊......」
「咳、」
傅主任有一點點的尷尬，避開她的視線，笑呵呵的保證，「小趙啊，我不會騙你的，你就等好消息吧！」
打了幾次交道，已經熟稔起來，他笑的越是溫和，趙芳兒越是警惕，眯了眯眼，「傅主任說的話，我當然相信，那我可就等您給我帶好消息了。」
幽幽嘆了口氣，「畢竟，廠里千多號人都等著傅主任的消息吃飯呢。」
她耗費心思弄回來的設備、人才，都沒了，布料廠沒了研究室，就好比被抽去了主心骨，而她的制衣廠的原材料可全來自布料廠，她說的情況，可半點都不誇張。
傅主任心裏有譜，半點不虛，「放心、放心。」
這小趙同志啊，說不定還有大造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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