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契約

()嚕嚕赫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最後停了下來，結果發現對面坐著的智者大人並沒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樣，急切的詢問自己，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長年累月和人類打交道的經驗，再加上鼠族本身的七竅心眼。嚕嚕赫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好，自己表演過頭了！

霍普似笑非笑地看著嚕嚕赫，揚了揚手中的獸皮卷，「非常感謝您告訴我這段關於獸族、關於人類甚至是魔族的故事，您剛才也說了，由於時間太過於久遠，即便是當初有你們鼠族的前輩逃了出來，告訴你們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過了上千年的時光，你們鼠族的一些資料也丟失的差不多了，是吧！現在我們來好好談談關於這獸皮卷上所記載的內容吧！」

嚕嚕赫眯著眼睛，看起來似閉非閉，「當然了，智者大人。正如這卷獸皮上所記載，我們鼠族為了保留獸族的最後一點希望，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千年來，我們一直背負著叛徒的名號，除了草原狼外，整個草原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們鼠族的名聲更加狼狽的種族出來！」

說道這，嚕嚕赫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一張臉變得通紅。

「我們鼠族的繁殖能力最強，可這千年的時間累計下來，智者大人您知道我們現在的族人有多少么？八百，不足八百！這對於曾經以億來計數的我們而言，意味著什麼嗎？這幾乎就等同於是滅族！而我們鼠族的人數之所以變得如此稀少，那是因為我們···」

霍普突然打斷嚕嚕赫的敘述，「我不喜歡別人說謊，即便是誇大事實也不喜歡。對了，提醒你一句，沃丹，哦，忘了向你介紹了，現在草原上都管沃丹和他的部下叫血色噩夢是吧，我在這更正一下，它們有名字，叫嗜血狂狼，以後可別叫錯了。現在，沃丹就帶著他的族人們在你們的居住點外晃蕩著呢！嚕嚕赫族長，我相信您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說話吧！」

嚕嚕赫怔怔地看著霍普，一張臉忽紅忽白，最終轉化成一陣大笑。

霍普有些古怪地看著這個老頭，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嚕嚕赫就這樣不停地大笑，邊笑邊咳嗽，邊笑邊流淚。「我以為您和牛頭人一樣，頂多只比牛頭人多懂一些罷了，沒想到您居然這麼聰明！」

嚕嚕赫突然收斂臉色，面色嚴肅地站起來跪在地上，兩手交叉放於雙肩，他的額頭上突然出現一個綠油油地印記，這是獸魂！只有大宗師級別的獸族才會擁有的特殊標記！

霍普一見這標誌心中大變，心裡不停暗罵這該死的老狐狸，這哪裡是鼠族，分明是比最奸詐的狐族還要狡黠三分！

「智者大人，我願意奉您為主，請您收留我們鼠族吧！」

一點綠色的光芒突然從那印記中飛出，飛快地飛向霍普的腦門。不等霍普回過神來，一道微弱的生命波動突然自霍普的靈魂深處跳動出來。

這下霍普原本鎮靜的臉色是怎麼也掛不住了。「你，你···」

這下可是徹底玩大了！

剛才嚕嚕赫的舉動分明是那種最古老的認主儀式，而且還是永不背叛的那種。儀式一旦下了，嚕嚕赫的生命可是徹底和霍普連到了一起，霍普一旦受傷，嚕嚕赫將會承受霍普所受到的三倍痛苦，而嚕嚕赫受傷乃至於死亡，卻對霍普沒有什麼影響。

這是一個極不公平的契約,卻也同時是表明忠誠的一個最好的辦法。

霍普深呼了幾口氣，等心情終於平靜下來，開口問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有比選擇我更好的選擇，以你大宗師的身份，我相信只要一公開，你將獲得的會比跟著我得到的更多，不是么？」

「我相信我的直覺，只有跟著大人您，我們鼠族才能重現當年的輝煌！」

「這麼相信你的直覺？如果你的直覺出錯了呢？」霍普反問道。

嚕嚕赫沉默了一會，最終吐出四個字，「唇亡齒寒！」

聽到這回答，霍普卻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哀好。高興的是如此一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願意成為自己的僕人，悲哀的確是如今獸人的現狀，能讓一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心甘情願隱姓埋名躲在草原的深處，足可見獸人的處境如何。一個民族的崛起不是靠一兩名高手來撐起的，而是整個民族的綜合素質的提升。

霍普緩緩地打開那捲薄薄但卻對獸族意義非凡的的獸皮。

「這是你們花了多長時間鋪的聯絡網？」

嚕嚕赫沉默了許久，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五百年！」

「只有你們一個族么？」

嚕嚕赫搖了搖頭，「我們族是負責聯絡、傳遞信息的。而信息的來源則是那些在人類世界的獸族同胞。」

霍普仔細翻看上面記載的信息，就時間的跨度而言，五百年下來獸族打探到的人類信息只有不到數萬字，可以說很少了。但仔細閱讀著這上面的信息，卻能發現許多問題。比如說：瑞肯帝國的第一家族哈蒂姆家族，幾乎每一任族長都好男風，而他們最喜歡的少年就是狐族或是貓族的少年，石頭說過草原上已經有上百年沒見到貓族人的身影了，可是事實上，還有一隻貓族掩藏在草原的深處。他們同鼠族秘密聯絡，每隔幾年從族裡挑選出幾名最優秀的少年，「送」到人類世界中去。由於貓族數量的稀少，直接導致了黑市上每一名貓族少年或是少女賣到天價，大部分被人類的商會賺取，只有少部分會流到獸族的手上。但是是這少部分卻已經足夠這幾個種族過上好幾年了。

類似這樣的販賣人口在獸皮卷上到處都是，事實上，這卷獸皮上所記載的內容無一例外不是出自這些可憐的被販賣到人類世界的獸族手中。霍普不敢想象，這些消息的背後到底浸染了多少獸族的鮮血，那些少年、少女到底受了怎樣的侮辱才為自己種族的生存贏下了時間。

霍普長嘆一口氣，只有好好利用這些信息，才對得起為了獸族而犧牲自己的那些可憐的孩子們。是的，是孩子們。比起成年的獸族，很明顯，幼小的少年、少女更受到人類的歡迎。千百年的剝削、壓迫，人類與獸族的最後一絲和平相處的可能已經被貪婪的人類權貴給徹底毀掉了。

「你們在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據點么？」

「不是。」嚕嚕赫搖搖頭，「我們的人手主要分佈在四大帝國，也就是光明、凱撒、瑞肯、巴林帝國中。靠近死亡沼澤附近的萊齊公國也有不少我們的人手。」

「能和我說說你們都是靠什麼來生活的么？我聽說人類世界對於獸族的控制非常嚴格，可是看樣子，鼠族似乎有特殊的辦法能混入人群。」

「是的。智者大人。」嚕嚕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們有一種特殊的方法能夠讓成年的鼠族看起來和人類一模一樣，不過這有著嚴重的副作用，使用了這種秘法的族人會永久的喪失生育能力，這也是我們鼠族人口越見稀少的一個主要的原因。不過為了獸族，這些都是值得的。請智者大人不要擔心這些族人的忠誠問題，因為這秘法的特殊性，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的，幾乎每半年的時間都要重新施展，如果沒有即使進行，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回復原樣的。」

「是么！」霍普低下頭沉思了半響，最終打消了要求觀看這秘法的念頭，給別人留點底牌也是對人的一種尊重，「你開始和我說了白老鼠和黑老鼠的區別，那是真的，還是你隨口胡謅的？」

聽到這，嚕嚕赫的臉可疑地紅了，「是真的。」三個字，嚕嚕赫幾乎是一頓一頓地從嘴裡冒出來的。

「其實以前，我們鼠族根本就沒有這種分法。可是自從我們鼠族開始踏足人類世界，一些很不好的名聲就一直掛在我們的頭上。關於和其他的種族靠，靠那些孩子們來探聽人類世界的消息，」收到這，嚕嚕赫低著頭，聲音哽咽著，幾乎有點說下不去了。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最起碼我們現在對於人類世界不是兩眼一摸黑，什麼都不知道！」

嚕嚕赫感激地看了霍普一眼，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關於這一點，族裡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是堅決拒絕和人類的來往，固守大草原，還有另一種就是進入人類的世界。後來，矛盾原來越激烈，最終鼠族分裂成兩個種族，一個自稱為白老鼠族，他們認為他們繼承了前輩祖宗們的風潔。還有另一種就是我們黑老鼠族。」

「因為種種的原因，我們開始和白老鼠族漸漸地疏遠開來。最近，我們無意中遇到一個白老鼠族，結果發現幾百年下來，這些白老鼠族因為食物、天氣等等的原因，沒有繁衍開來，今年的冬天，更是有一大半的白老鼠族人凍死在自己的洞里。我們將剩餘的族人都帶在自己的隊伍里了，不管怎麼說，五百年前我們都是一家人！」

霍普想到那十幾個臉色倔強的鼠族人，還有嚕嚕赫說到白老鼠族時臉上露出的關切之情，心思轉了幾番，緩緩開口道，「以後這個世界上沒有白老鼠族和黑老鼠族的分別了，只有一個鼠族。」

「智者大人！」嚕嚕赫一聽這話，立馬感激地看向霍普。

霍普擺了擺手，仔細在心中思量了半響，「你們把關於販賣人口的生意全部停下來，轉而將所有的資金用在那些被賣出去的獸族身上，我希望你們能儘可能的將這些孩子們給重新接回到草原中。除了他們外，還有那些流落在外的獸族們，也想辦法把他們送回到草原中來吧！」

嚕嚕赫聽了這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霍普搖了搖手，堵了回去。

「你是說關於產業的問題吧，這我會想辦法的，放心，肯定比你們原先的利潤要來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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