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臣服

()「嗷唔···」幾乎所有喝了湯的牛頭人都開始朝天大吼了起來，其響聲直震天際。

等所有牛頭人都平靜了下來的時候，面對霍普的就是一雙雙激動地發亮的大牛眼。

「智者大人，這，這，我們喝的到底是什麼湯啊？這麼神奇？」原本顫顫巍巍的石頭在喝完湯后，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明顯不一樣了，原本頭上稀疏的毛髮似乎都要變多了一些？「我感覺到我的身體里充滿了力氣！」

「我也是！」湯米也在一邊嚷了起來，「我就喝這麼一點點，但卻感覺到整個身子都充滿了力氣，而且，我一點點都不餓了！」

隨著石頭、湯米的話聲落下，所有的人都開始應和了起來。

「我也是！」

「我的身體里也充滿了力氣！」

「我覺得我現在完全可以徒手弄死一隻金角犀牛了！」

····

霍普含笑地看著這些牛頭人一個個興奮的模樣，原本平靜的心情因為這些牛頭人的開心似乎也變得興奮起來。

此時在這裡的所有牛頭人看向霍普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他們尊敬霍普那是因為以石頭為代表的部族老者說這是智者，是帶領部落走向輝煌的智者，他們最近霍普這是建立在霍普智者的身份上，或者換一個角度，與其說他們是尊重霍普，不如說他們敬畏的是智者這個稱呼。

智者，這個獸族中最為榮耀的稱呼早已經沒落了千年之久，到現在為止，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老者知道，千年前，那個獸族最為鼎盛的年代，那個獨屬於獸族的黃金時代，智者這兩個字代表著怎樣的含義。他們一方面期盼著出現一名真正的智者，就像是吟遊詩人口中訴說的那樣，有著經天緯地的奇才，有著翻雲覆雨的能力，有著一顆強者的心靈，帶領著獸族走向輝煌，另一方面卻又失望於現在那些頂著智者的稱呼卻碌碌無為的所謂「智者」，而這種矛盾的情緒，傳染給了部落里的普通族人，使得他們對於智者這個千年前最為尊榮的稱呼抱著矛盾的態度。

橫空出世的霍普能否重振「智者」這個稱號，所有的牛頭人都在觀望。流傳了千年的傳說，老祭司臨死前的預言，霍普剛出現時所造成的視覺震撼，但這些都不能證明霍普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人。

而現在，當霍普無意中小露一手，帶給他們的卻是無比的震撼。

這到底是什麼食物？居然只需要這麼一點點就能夠飽腹！而且吃了之後，身體中充滿了力氣，這簡直就是太神奇了，這比那些貪婪的人類所賣的神奇藥水效果還要好得多！更為重要的是，這食物所需要的材料居然是隨處可見的咕咕草，和沒有任何價值的金角犀牛的骨頭。

在這裡所有的牛頭人包括石頭等老者在內，都開始對於霍普真正信服起來。在他們眼裡，能夠弄出這麼神奇的食物，除了智者，還會有誰能夠辦到呢？只需要一點點的分量，就能夠飽腹，這對於長期處於飢餓狀態的牛頭人們而言，簡直比不可思議更加的讓人無法想象。

所以，無意中，一鍋在霍普眼裡垃圾的不能在垃圾的低級食物就這麼徹底地收服了在場的這些牛頭人。

「智者？這就是智者的能力嗎？」石頭吶吶自語道，一雙渾濁的老眼緊緊地盯著霍普，眼裡閃過狂喜、閃過不可置信，最終化為一縷堅定地信念。

「噗通！」

「噗通！」

···

在石頭的帶領下，所有的牛頭人都向霍普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對著霍普。

對於這些牛頭人態度的變化，霍普站在一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變化，任霍普想破腦袋也想不清。

這就是觀念上的差別了。霍普沒有經歷過飢餓，自然是不知道那種時刻餓著肚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也不知道當長期餓著肚子之後，乍然一頓飽飯所給人帶來的那種滿足、幸福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對於在場的這些牛頭人而言，霍普給予他們的不是一頓普通的飯，而是一份未來，一份以後不再經歷飢餓的宣言。自霍普繼任部族的智者后，霍普沒有一上來就說大話、空話，（當然，即使她說了，對方聽不聽得懂，這也是個問題。）而是實實在在地用她的行動，告訴大家，跟著她走，不餓肚子！（霍普言：誤會，這絕對是裸地誤會！）

看著一個個瘦骨嶙峋卻是滿臉狂熱地面對著自己的牛頭人，說不得意，那是假的！但不管內心是多麼的得意，規矩還是要講的。

聯邦第三百二十七位主席，曾經三次率領龍騰軍隊遠征艾斯比星系的利奧波特將軍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民族的強大，並不是取決於這個民族的軍隊，而是整個民族的素質，這包括很多，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民族的骨氣，只有擁有骨氣的民族才有資格屹立在宇宙中，才有資格政府其他的民族。」

霍普的目標十分遠大，雖然現在她連一座可憐的基地都沒有，但這並不能打擊到她。既然現在自己屬於獸族，那麼就應該徹底帶入自己的角色，獸族的強大與否已經與自己戚戚相關。霍普還沒有接觸到通古斯大陸上的人族，但是從石頭的隻言片語中，霍普很輕易就能推斷出來，很明顯現在的通古斯大陸是人族一家獨大，姑且不論人族的天賦如何，現在的情況是光憑其人數就足以將大路上的絕大多數種族給活活堆死了。而且人族還佔領了整個通古斯大陸上最為富饒的中心地域，憑藉人族的繁殖力，霍普已經可以想象出現在的人族究竟有多少人，而從這些人中又誕生出多少的宗師級人物。

霍普初接觸獸人，所以對於獸人的各種情況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大致知道幾個強力種族，比如說佔領了翡翠湖東面的獅族，號稱擁兵一萬的狼族，以及獸族中唯一有魔法天賦的天鵝族，當霍普得知牛頭人族居然也是獸族中的四大強勢種族之一的時候，看著眼前的老弱病殘，霍普果斷地將聯繫其餘種族的念頭給掐斷。

要使牛頭人真正強大起來，還有許多事要做。而現在，霍普就要教他們第一節課。

「起來！統統都給我站起來！」隨手朝身上丟了一個激勵的符文，霍普厲聲道，「誰允許你們隨隨便便就下跪的？難道千年前威名傳遍整個通古斯大陸的烈焰魔牛尼古拉斯的子孫，就是你們這一群沒有骨氣的軟腳蝦？牛頭人什麼時候已經落魄到動不動就靠下跪來換取同情的三流種族！千年前的牛頭人威名何等了的，跪天跪地就是不跪人，任你是法神亦或是劍聖，牛頭人天生一股傲骨，唯有獸神當起一拜，什麼時候你們牛頭人的膝蓋骨變得如此軟弱？」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呼哧！！！」

漸漸地跪倒在地的牛頭人們一個個雙眼開始變得血紅起來，呼吸急促。

「我們牛頭人是世間最為高貴的種族，我們流淌著獸神最為高貴的血脈，山可斷、海可枯，我們牛頭人的脊樑萬古長存！」第一個站起來的居然是石頭這個糟老頭子，石頭振臂高呼，「我們牛頭人是最偉大的，我們不會屈服於任何人，因為我們是獸神最為虔誠的子民，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偉大的勇士！」

霍普暗暗地撇了撇嘴角，還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就你們這樣還是最偉大的勇士、還最高貴的種族？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獸神的存在，那這個獸神得瞎成什麼樣！

在石頭的激情演說下，所有的老弱病殘（青壯年們因為不服氣霍普出去自個打獵了）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舉著瘦弱的臂膀，嘴裡大聲呼道，「我們牛頭人是最偉大的！」

霍普高舉雙手，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很好，這群牛頭人看來還沒沖昏頭腦。

霍普充滿激情地高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以智者的身份命令你們，禁止你們向任何人跪拜，不管他是誰，他是什麼人。而我們牛頭人的崛起就從現在開始，以後，一律由彎腰代替跪拜，我希望你們牢牢地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讓我們牛頭人彎下我們寶貴的雙腿，要記住牛頭人膝下不僅有著我們牛頭人的尊嚴，更有著牛頭人傳承了上萬年的精神。我們牛頭人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脊樑傲然立於世間。哪怕是死亡也無法磨滅我們牛頭人的精神，消融我們牛頭人的尊嚴。」

當霍普一席話說完，所有的牛頭人均是一臉激動、一臉狂熱地看著霍普。突然，沒有任何人指揮，所有的牛頭人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朝霍普彎下了腰。

「智者大人！」

這一聲智者大人叫的極為整齊，牛頭人特有的粗獷聲音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細膩無比，這不是指嗓音，而是其中蘊含的情感。是那種包容了信任、容納了感激，充滿了崇敬之意。

比起剛才的一跪，現在的彎腰遠比剛才的舉動對霍普造成的衝擊要大。

這裡除了霍普外，沒有人知道彎腰在大聯盟中意味著什麼。跪拜這一舉動早早地就從人類的禮儀中廢除，即使是演戲，哪怕是最為敬業的演員，也不會在電視或者是在電影中做出跪拜這個舉動，在聯盟人的眼裡，給人跪拜，這不僅僅是跪下來的這個人的恥辱，更是對接受跪拜者的無聲嘲諷。而彎腰，這是聯盟中對最為尊敬的人表示感激、表示崇敬的舉動，聯盟百萬官員，上億的軍隊，只有寥寥幾人有這樣的榮幸，接受眾人對其的彎腰。

所以當這群牛頭人們接二連三地朝霍普跪拜時，霍普才會有如此舉動。當然，這也不排除霍普想要重新改造這群牛頭人。霍普要從身到心，從內到外，徹底將這群牛頭人給「整理」一遍。

霍普這樣一番舉動下來，所有牛頭人都對自己的種族充滿了自豪感，對於未來充滿了期待，一個個挺直了胸膛，睜大了牛眼，就是牛牛也跟著大夥屁顛屁顛地在霍普的指揮下，來回忙碌著。

所以當以狂牛為代表的部族青壯年們抬著幾隻類似於豹子，但絕對要比豹子大的多的動物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霍普騎著牛牛優哉游哉地來回走著，不時舉起手來回指點著，而每個被她點到的牛頭人無不如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

按照慣例，部落里的勇士打獵回來，都會接受族人的熱烈歡迎，被眾多的族人包圍著，接受大家崇敬的目光。可是現在，狂牛站了半響，卻是無一人上前，而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場景，狂牛覺得自己似乎被族人給拋棄了。

「咦，狂牛回來了？」還是羅琳大嬸第一個注意到呆站在一邊的狂牛，「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智者大人說了，我們只要按照她的說法弄一個什麼陣法來著，以後就不用再擔心魔獸了！」

「你們別被她給騙了吧！」看到一向溫和的羅琳大嬸在談起那個身體虛弱的智者時，一臉的崇敬之色，狂牛隻覺得滿肚子的不痛快，「芒戈里草原大大小小上千種魔獸，從最低接的史萊姆到七階的銀月狂狼，就是獅族也沒那個膽子說能夠阻擋的了魔獸的攻擊，她憑什麼說出這樣的大話?」

「就是，就是！」站在狂牛身後一步的勞倫，就是個子最矮，看起來最為精明的那個牛頭人，也跟著附和，「即使她是智者，也不能這麼欺騙我們！」

聽著兩人的話，羅琳大嬸臉色一變，狠狠瞪了狂牛一眼，「難道你們忘了智者大人的身份，居然敢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難不成你們向成為獸族的叛徒？」

羅琳大嬸這句話可說的狠了，對於獸族人而言，成為叛徒可是最為恥辱的一件事。

狂牛臉色也跟著一變，變得慘白，不是氣的，而是嚇得，「羅琳大嬸，事情沒這麼嚴重吧，不就是個小小的智者嗎，現在哪個部落沒一兩個智者，就連弱小的狐族也有一個智者，還號稱是百年來最為聰明的智者，可那智者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大家都心裡有數。我看我們這裡的這一個···」

「狂牛！你給我住嘴！」不等狂牛將接下來的話說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一邊響起，語氣里的憤怒顯而易見。

「長者！」

「見過長者！」

狂牛身後的一幫族人連忙跟著狂牛恭恭敬敬地沖石頭行禮。

石頭掃了眼這群勇士們手裡拿著的獵物，冷哼了一聲，「看來你們打獵的水平越發下降了，這麼長時間才獵到三隻野豹，如果不是有智者大人，估計現在部落里的眾人又要開始挨餓了！」

眾人聽了，臉色一變再變，都羞愧地低下頭。

獸族中勇士的等級極為分明，作為部落的勇士，在部族裡也受到相當高的待遇。千百年來獸族一直被人族欺凌，為了保護族人，延續種族，作為部族的守護者，一名勇士是相當受人尊敬的。對於這些勇士而言，他們只尊敬兩種人，一種是部族的長者，另一種就是比他更厲害的勇士。狂牛現在就是這一支牛頭人部落中身手最為厲害勇士，對於部族裡的勇士而言，他的一句話，往往要比族長的一句話更有約束力。這也是為什麼，狂牛一句話下來，幾乎所有的勇士都跟著他違逆智者。

狂牛原本還慘敗的一張臉，立馬紅了起來，這一次是羞得，「我不信！」狂牛一臉的倔強。

石頭斜視了狂牛一眼，巍巍顫顫地從手裡遞過去一隻碗，「你喝了它就知道了！」

狂牛老老實實地將碗接過來，一看，碗里盛了半碗銀色的湯汁，隱隱約約間似乎還飄著半絲香味。狂牛將信將疑地看了石頭一眼，隨即大口一張，半碗湯汁就下了肚。

沉默。

狂牛呆愣愣地站啦許久，突然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石頭，結結巴巴道，「這是，這是？」

「這是智者大人親自配置的神湯！哼！能配置出這樣的神物，豈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狂牛一回來，霍普就已經看到了，當羅琳大嬸同狂牛進行交談的時候，霍普非常不厚道地給自己貼了張竊聽符，現在聽到石頭居然吹噓那已經失了一大半藥效的精氣湯居然是神湯，忍不住在心裡笑開了花。

狂牛一臉的震驚，看看石頭，又看看站在不遠處的霍普。突然將碗朝石頭懷裡一塞，大踏步地向霍普走去。狂牛走了，他身後跟著的幾十個部落勇士也跟著前去。剛才發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石頭大人到底給狂牛大人喝了什麼，但很明顯，這和那位新上任的智者大人有關。

石頭大踏步地向霍普走去，當走到霍普面前，「噗嗤！」一下給霍普跪了下來，隨著狂牛的下跪，後面跟著的一眾勇士也跟著呼啦啦地下跪。

「站起來！」不等霍普發話，跟在後面的石頭突然開了口，而狂牛則是一臉莫名地看向石頭。

石頭的聲音帶著一股的自豪，「就在剛才我們的智者大人已經將下跪給徹底廢除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牛頭人族的最高規格的禮儀就是彎腰。智者大人說了，我們牛頭人族只能跪天跪地，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配得起我們一跪，因為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高貴的種族，因為我們流淌著獸神的血液。」

「我們是最高貴的種族，我們流淌著獸神的血脈，我們是最高貴的種族，···」狂牛嘴裡吶吶自語，眼神迷離。

突然狂牛驀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霍普看，眼睛一眨，斗大的淚珠就這麼「噗嗤噗嗤」地掉了下來。

「智者大人，對不起，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吧！」狂牛的腰一彎到底，聲音洪亮，幾乎是大吼出來。

狂牛這麼一來，不僅是霍普，就連周圍的牛頭人也被他給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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