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下)

夜宿(下)

()盈辛一動不動,望着眼前嘴角笑得似有些嘲諷的薛采,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有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相爺……要在這裏寬衣?」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隱隱有了一些顫意。

如霜的月光灑入房內,這晚的滿月半明半昧,幽幽照人,她在月下的身影令人覺得孤單而單薄,意興闌珊。她的長發黑若金墨,在半寂的燈火照耀下,散發着幽泠泠的光芒,映襯著略顯蒼白的面容,令她在此刻看起來無端地又生出幾分清冽。

「怎麼?難不成夫人對我在這裏歇息有什麼意見?」薛采聽着她如此一問,眸光一冷,陷入一股沉冷的漠然,聲音倏地又陰冷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她那秀眉深鎖的模樣,他就覺得心中極不是滋味。

「盈辛不敢。」她抿緊唇,漠然地抗拒著。

「不敢?!既然不敢,那夫人還傻站在那磨蹭什麼呢?」燦亮的眸光陡然一黯,薛采冷笑,「還不過來?」

張開雙臂面對着她,他瞇起眸,勾起一絲笑痕。

「我……」她勉強自己轉過臉去,表情卻顯得僵硬無比。

「還不褪衣?」薛採的表情是一徑地固執。

又上前兩步,走至她的面前,他輕挑雙眉,嗓音中挾帶着一絲危險的笑意,「夫人如果不會侍候人寬衣,為夫可以教教你……」

他抓住她的手,直接往他的身上貼去。

盈辛知道她是躲不過去了,只好閉着眼,任他拉着她的手為他褪下最外面的那件衣衫。

今日,在相府大廳之中,在他讓她收了其他男子送來的古琴之後,原本她已打定主意不再存有妄想。可此時聽見他冷冰冰的調子,卻驟然想起多年前初見他時的情景來——

京城古道,十丈紅塵,驚鴻一瞥間,她看見他駕着一匹純黑寶馬,緩緩自街角穿出,款款自悠遠的前塵里來。

那時的他,裘馬儒雅,滿身風華,緊緊隨侍在御輦左右。那御輦寶光流轉,映照着他靜切的眉目與貂裘。那樣無華的神色,讓她僅僅只是餘光瞥見,便從此再難忘懷……

剎時,自她嫁與他之後的酸甜苦辣、冤枉委屈一齊自心底涌了出來,五味俱全,如扇的睫毛不聽使喚地一扇,居然扇出兩串晶瑩透亮的眼淚來。

「看着我。」他慵懶一笑,薄冷的唇,吐出這幾個毫無溫度的字眼,卻根本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他握着她的手,將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褪去,有意無意地輕觸與調戲、撩撥。

然而,盈辛對於他的話卻恍若未聞,仍舊低着頭。

當她的手觸及到他裸露的肌膚時,那種很結實的剛硬的感覺令她不禁驚怔,她想要收回手,卻被他一把按住。

「看着我!」薛采猛然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退怯,再次重複之前的話語。

語氣,陡然間又冷了幾分,隱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盈辛聞言一怔,略顯蒼白的面容之上,神情明顯地一僵。

就在她抬起臉的剎那,薛采看見的竟是她那雙黑湛澄亮但卻淚水盈盈的眸子。

頓時,他來了脾氣。

用力將她推上床,薛采自己將衣裳一件件穿上,而後坐在床畔逼視着已嚇得臉色蒼白的盈辛,「你就這樣厭惡我么?需要這樣處處怕我,事事防我?連碰我一下你都覺得會弄髒了你的手是么?」

恨到極點,愛未轉薄。

明顯的怒意仍張狂地往外發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挑高眉,一雙原本璀璨如星的眸子,此時看起來陰鷙萬分。

向來冷靜自持的他,只有在面對她時,即使凝聚了所有的意志,仍無法掌控澎湃的情緒。因心痛、因嫉妒,這些激烈的感覺幾乎將他的心肺撕裂。

「不……不是……」剩下的話,她卻說不出口,但從眼角滑出的淚水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哈,哈,哈,哈哈哈……」聽見眼前人含淚否認,薛采怒極反笑,仰頭狂笑數聲,低頭狠狠盯着盈辛,沉聲道:「縱觀這邶莫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能得到我的青睞,可你呢,為什麼卻總是這樣地將我視若蛇蠍,避之唯恐不及?為什麼……」

說到末尾一句,也不知是演技已經達到爐火純青,還是情到深處難以自控,薛採的聲音竟難得地帶了一絲顫音,令人心中不免一震。

盈辛抬眸,看着薛采面露戚戚之色,心下雖然驚怔,但是語氣卻反而較之前平緩了許多,只是搖搖頭道:「我不是其他女人。」

「哦?!那你是什麼?」薛采逼近她的小臉,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與她耳鬢廝磨著,「還是你認為,只要你想躲,就一定能躲得過我的碰觸?」

說着,他的手就這麼故意地觸上了她的臉龐。

修長的手指,反覆地描着她那精緻而完美的眉目、唇形,薛采近距離地望着她那雙仍不停掉淚的星眸。

「不要……」盈辛緊閉上眼,像是身受凌遲之痛一般,眉頭緊皺,表情痛楚。

男女之事,她不是沒有想過。

只是,在不能確定他的心之前,她不願意就這樣交出自己。

「可我偏要。」薛采冷笑,大手緊箝住她的下顎,低頭,狂熾地吻住她的小嘴,連讓她閃躲的機會都不給。

一股受辱的感覺,直壓縛着她的身心,讓她心口驀然抽緊,一陣疼痛。

「相爺……你這樣沒用的,頂多只能得到我的身子而已。」別過頭,躲開了他這種惡意撩撥,盈辛張著纖柔的眸子與他對峙。

溫熱的眼淚,點點墜落,像斷了線的珍珠,散落一地。

薛采猛然聽見她叫他「相爺」,又想起了她以前喚他「夫君」的情形,眸影隨即一黯,聲音更是冷到了極點,「心可以慢慢來,但是身子我現在就想得到。」

倏然,將她拉近自己,薛采再次俯首攫住那兩瓣冰冷倔強的紅唇。

他用力地吮着她唇上的芳馨,在她喘息之際長舌便溜進那私密的空間內,貪婪地吮著屬於她的香沁,與那丁香舌翻攪撩撥著。

盈辛驚慌地睜大眼睛,彷彿是不能置信他竟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屈服,眼淚更加洶湧而出。

一種被欺凌的羞辱,在整個心間翻騰,令她忽覺悲從中來。

雖然她的身子是熱的,但她的心卻是冰的,冰到了谷底……

溫熱的液體,由炙燙變成冰涼,滴落在薛採的手上,令薛采不由地一驚。

不舍地離開她的唇,鬆開鉗制着她的雙手,他抬頭,一眼看見她神情獃滯毫無生機的模樣,身心巨震,「你是不是埋怨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虧待了你?」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這句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話竟然脫口而出。

他的話讓她的心窩再一次的劇烈揪疼,眉頭也不禁輕皺了下,她搖搖頭:「已經無所謂了……」

「你……當真這樣不願意我碰你?」他眉心緊皺,着實看不慣她這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好像心底真的不再有他。

「如果你想要,那就拿去好了。」她閉上眼,不再多語。

「我……」薛采怔住。

她那蠻不在乎的臉色,讓他不禁心慌起來。

驀地,自她的身上起來,看着她懼怕地躲到床榻的裏邊,薛採的臉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不是來緩解兩人之間的裂痕的么?

可是,他為什麼又讓事情演變到了這個地步?

為什麼在那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了?

一個一個的問句,是薛采自己在問自己。

只是,卻找不到答案。

下了床,一邊自行拿了衣裳穿上,薛采再也不曾回頭看盈辛一眼,只道:「你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推門,關門。

有一瞬間,房外的冷風灌入房內,涼意襲人。

然後,室內又再次恢復了平靜和溫暖。

盈辛楞楞地看着薛采遠去的背影,心中卻微微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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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很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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