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依賴
「這裡有小綠，你陪我去，難道你把我騙到這裡，就想撒手不管事了？」明蔚然似乎有些不講理道。
青玉一笑，果真像師傅說得那樣，她會依賴自己的，聽這話，可不就是這樣了嗎：「蔚然，往後更多是靠你自己，眼下個機會，到西寧以後，好好歷練你自己，沒有我你依舊做的很好。」
青玉盡量以平和的語氣安撫明蔚然現在的心情。
明蔚然聽到這話，沉默不語。
「你看這次你籌劃去西寧，我也沒有插手，你不都做得很好嗎？」青玉繼續道。
「出宮只是計劃剛剛開始，而且於墨雪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我總覺著他不會這樣任人宰割的。」
「那你便多加提防著他。」青玉道。
「那你是一定不陪我去了嗎？」明蔚然不甘心還是要問一問。
青玉垂眸點點頭：「一切靠你自己了。」
「好，我自己去。」明蔚然憋著氣，冷冷道，然後轉身走開。
寅時末。
剛剛好，明蔚然和阿才準時到達東門，果真一個侍衛也沒有。明蔚然甚至有些不可思議，被阿才帶著出了宮，約摸跑了有兩三里，只見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阿才定住，看向那車夫，此處正是於墨雪約定接應的地方，不過卻不知道是否為眼前的那輛。
明蔚然氣喘吁吁道：「於墨雪不是說有人接應我們嗎？那輛車是嗎？」
「我不認得那車夫，但是於大人說他會親自接應。」
話說到一半，只見那馬車朝他們駛來，停下后，車簾被掀起。
於墨雪在遠處看了好久都沒有辨認，便好讓車夫靠近，只見明蔚然穿著一身太監的衣服，正一臉警惕得看過來。
也難怪於墨雪難以辨認，他怎麼會想到明蔚然竟然穿了件太監的衣服。
於墨雪立刻走下車，拱手道：「參見皇後娘娘。」
明蔚然一見到這張和沈時遠極其相似的臉便十分親切，可是那冰冷的聲音又讓她不敢靠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話。
阿才見狀道：「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快上車吧。」
明蔚然這才回過神來，立刻點點頭道：「阿才你先上去。」
阿才遲疑了一會，利索得上了車，剛要伸手攙扶明蔚然，她卻已經要上來了，阿才便回到車內。
待兩人坐好以後，於墨雪卻有些猶豫，似乎在糾結是該做到車內還是應該和車夫做到一起，此時，明蔚然催促道：「於大人，快上車吧。」
於墨雪聽到這話以後才匆匆忙忙得上了車，坐在最靠近車簾的地方，阿才亦是如此。
車夫一聲令下，馬車開始移動。
「娘娘冒犯了。」於墨雪拱手道。
明蔚然愣了那麼一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剛要脫口而出「你不會是向景申出賣我了吧？」，卻覺著這話不妥，立刻收住，道：「於大人什麼意思？」
「臣是說不應該和您乘一輛馬車。」
明蔚然輕舒一口氣，暗道還好剛剛沒有說出來。
「不妨事。」
阿才聽到這話低下頭，不語。
明蔚然這才明白兩人為何都是如此拘謹，車裡空間明明很大，他們卻偏偏坐在靠近車簾的地方，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能出宮，少不了你們的幫助，以後不必講這些禮節，其實應該是我感謝你們。」
阿才知道明蔚然說這話是在緩解自己的尷尬：「娘娘折煞奴才了。」
於墨雪聽到這話則有些心虛，暗道不知道明蔚然看見景申會作何感想。
明蔚然時刻想著去西寧，於是問道：「於大人，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動身去西寧？如何去西寧？」
於墨雪不知如何回答，因為這一切還要等景申發話。
「皇後娘娘，一切還等回府在做商量。」
明蔚然點點頭，不再說話。
片刻便到達了於府，此時天剛拂曉。
明蔚然在於墨雪的帶領下從於府的後門進府，並不引人注意。
明蔚然端坐在那裡，看著於墨雪給自己沏茶。
等到茶沏好以後，明蔚然剛要開口詢問下一步的打算，抬頭卻看見於墨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打量著自己。
於墨雪看著明蔚然：深藍的太監服，鬆鬆垮垮，因為衣服過長，下端被系了起來，額前的髮絲大約是剛剛奔跑的緣故，有些凌亂，看起來很是滑稽。
然而此刻的明蔚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於墨雪對上她的眸子，立刻低下頭拱手道：「娘娘，讓下人給您找件合身的衣服吧。」
穿成這樣去見皇上確實不合禮節。
明蔚然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難為情：「那就麻煩於大人了。」
······
明蔚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是滿意：「大人，這衣服很合身，是您夫人的嗎？」
明蔚然暗道，於墨雪已經到了成家的年齡按古代的成家立業觀念來說，於墨雪至少應該是有妻子的，而且自己穿的衣服是綢緞，樣式也不像是個下人穿的衣服，那麼只能是他的妻子的了。
於墨雪看到明蔚然穿上這身衣服，愣了那麼一會，聽到這話，低頭輕輕一笑：「回娘娘，臣還沒有成家。」
「你還沒有成家？！」明蔚然提高了聲音，表示驚訝。
於墨雪點點頭。
明蔚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要結束這個話題：「謝謝於大人。」
正在這時王管家走了進來：「於大人，工部的人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我現在就過去。」於墨雪心知肚明這個「工部的人」是誰，「娘娘，失禮了。」
「不妨事。」明蔚然回應道。
此刻的明蔚然全然不知道景申已經到了於府。
景申穿著常服，帶著幾個身手高強的人便出宮了，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到達於府。
輕車熟路，照例從後門進，不用由人引路，徑直走向看似很隱蔽但是十分典雅的客房。
從客房穿過內院便是明蔚然所在的書房。
於墨雪看到坐在座塌上如同坐在自己家裡一般的景申，徑直走過去，半跪行了個禮，這是君臣見面的常禮，於墨雪知道不論自己和景申的關係多麼密切，自己終究只是個臣下。
「快起來吧。」景申道，「她已經來了？」
「是皇上，皇後娘娘正在院內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