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求

第十一章 請求

歸途的馬車上,朱友望閉著眼,身上籠罩著淡淡的青煙,輕嗅著鎏金香爐里燃燒著的麝香,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上的楠木蛟頭,左手扶額,一改之前的殷勤作風,彷彿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派龍行和蛇行去把那個凌劍雙俠抓回來。」朱友望似乎是自言自語般地低吟道。

「是。」朱友望座椅後方的黑暗中傳來一聲篤定的答覆。

「還有,派鼠行調查一下這個世子,齊王雖然好色,但不至於有個異族妃子,更不用說異族嫡子了。」朱友望突然想起那個所謂的世子殿下的藍灰色眼眸,便又加了句。

幾分鐘后,馬車本來深深的車轍突兀地淺了幾分。

言歸正傳,聚英樓上。

三人吃完了飯,愛娜首先說道:「墨郎,這次我來找你,一是為了逃離皇城,二則是我希望你幫我找到回俄國的方法。」

唐墨皺了皺眉頭:「皇城在華北行省,你出了皇城應該直接往齊國跑,齊王最近和朝廷矛盾越來越大,你去那邊不比來吳國找我更合適嗎?」

「墨郎,你是不歡迎我嗎?嫌棄我嗎?」聽完唐墨的分析,愛娜灰藍色的眼眸瞬間蓄滿了淚水。

「愛娜,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假如去齊國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回俄國了。」唐墨見這小妞淚水漣漣,急忙解釋道。

「假如我去齊國,我怎麼出境,沒有人會幫我。所以,我能指望的只有在吳國的你。」愛娜哽咽道。

一旁默不作聲的霜霜暗自腹誹道:「這狐媚子肯定是在勾引公子,當年在皇城也是這麼死纏爛打我們家公子。這次霜霜不會再讓你得手了。」

唐墨不知道身邊這個美嬌娘的小心思,見她不說話只當做是沉思,開口說道:「愛娜,我肯定會幫你,但我們正準備去皇城。」

「你去那邊幹什麼?」愛娜來不及拭去淚水,急忙問道。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愛娜,你要不跟我們一起去皇城,然後再準備去俄國。」唐墨本來打算抬手幫愛娜擦去淚水,但突兀地想起了那紙措辭極其嚴厲的詔令,只得強行按下雙手,出聲道。

「不,我不想回去。那就是個囚籠!」愛娜閉上灰藍眼眸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

「那……要不你先跟我們往北走,最好就在齊國附近呆一段時間。等我們辦完皇城的事就帶你往俄國走。」唐墨見愛娜如此反應只能無奈地說道。

「不,洛國的皇帝肯定已經派出追兵了,我不能在北邊停留太長時間。」愛娜似乎被剛才的叫喊抽盡了力氣,疲憊地說道。

「那,要不你去金陵的我家躲躲吧,大洛皇帝再怎麼強橫也沒法調查吳相府。」唐墨絞盡腦汁,對愛娜建議道。

「只能這麼辦了。」愛娜思來想去似乎這是唯一的出路,往北走雖然有唐墨陪伴,但是風險極大,說不定還會連累唐墨。往南走,人生地不熟,只有吳相府還算臉熟。

「那就這麼辦吧,我寫封信給我家老頭子。辦完皇城的事,我就寫信給你,愛娜你再往北走找個時機繞過皇城直接去齊國邊境。到時候再一起去俄國。」唐墨思如泉湧,瞬間便想好了法子。

愛娜嗯了一聲,說:「全憑墨郎安排吧。」

一旁的霜霜見愛娜不會和公子一同北上,心裡樂開了花,彷彿怕愛娜後悔似的,急忙從身後柜子里翻出紙筆,然後隨即開始研墨。

唐墨提起聚英樓自帶的狼毫筆,一邊寫信一邊暗自稱奇道:「這聚英樓到底什麼來頭。這狼毫筆是齊國特產,販賣到這,就是運費也得數百兩銀子了。這紙,也是御用之物。加上那隻龍頭香爐,可是要株連九族的罪過,這地方待不得,得趕緊走。」

心中想著,筆下不停,數分鐘后,一封寫給當今吳相唐朴的信便完成了。

唐墨將這信交到愛娜手中,嘆了口氣,說道:「愛娜,我家那老頭子肯定不會虧待你的。頂多兩年,你就會收到我的來信的。」

愛娜收下這信,笑道:「我正好想看看我未來的公公是什麼樣呢。」

唐墨無奈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強顏歡笑的愛娜,只能站起轉身帶著霜霜準備出門。

愛娜突然站起身,從背後摟住唐墨哽咽道:「墨,墨郎,你,你不要忘了我。」

唐墨雖然看不見愛娜,但仍然聽出了愛娜此時肯定已經淚流滿面了。唐墨心一軟,轉身抱住愛娜。低下頭吻了吻愛娜臉上的淚水,只感覺到絲絲的苦澀但又帶著愛娜獨有的忍冬香氣,不禁說道:「愛娜,你放心。就算你被全世界遺忘,我也會顛覆這個世界,讓他承認你的存在!」

一旁的霜霜聽到這話,睜大的圓圓眼眸中泛起滔天火焰,心想:「公子從沒和我說過這樣的話,一定是這狐媚子勾引的。幸好她不能跟霜霜和公子去皇城,要不然公子肯定會被這狐媚子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愛娜聽到這話,抬起螓首,迎合著唐墨的嘴唇吻了上去。

唐墨本打算立刻分開,但又怕傷了愛娜的心,只能維持這個狀態。

最後霜霜實在忍不住了,大喊道:「你們兩個要親到什麼時候?」伸手分開了唐墨愛娜二人。

唐墨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回味了下馥郁香氣,對愛娜說道:「愛娜,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在金陵等我來信,我肯定會帶你回俄國的。」

愛娜巧笑倩兮道:「墨郎,我等你。」

霜霜見自己被無視,更是惱火。唐墨見此,摸了摸霜霜的螓首以示安慰。隨即對愛娜點了點頭,轉身拉著霜霜離開了房間。

唐墨霜霜二人出了聚英樓,趕忙趕往馬車處。

幾分鐘后,換裝完的愛娜帶著喀秋莎坐上了馬車往南趕往了金陵。

已經回到府邸的朱友望,獨坐在暗室的一副書畫下,書畫上只有一條跟隨著四爪黑龍的銀鉤鐵畫般剛勁的惡蛟和一行小字:「魄贈予弟友望,望日後蛟立從龍功績。」

能自稱為龍的,只有洛皇和幾位藩王。而南陳王,名諱魄。

誰能猜到,身處偏僻南疆的陳王的觸角已經伸進僅距金陵數十里地的蒼靈鎮了。

大洛的盛世下,隱藏著藩王和洛皇的角力以及藩王間的明爭暗鬥。

合久必分,從來不是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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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撰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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