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儒門
儒門。又號天下儒。因堅持以文為主,傳教授業為責,故世人皆學儒之文化。
雄壯的滄浪古道,象徵著儒門無上尊榮。華麗的行事風格,也是深受百姓喜愛。
儒門又分文儒、劍儒兩大體系。文掌理組織之運作,劍維護教眾之安危。在這之上,還有神秘的劍儒天下。奉天君便是劍儒天下的一員。
儒門對繁境事物採取置身事外之作法,既不積极參与,也不多加干涉。
因此儒門也是三教最末之家。雖實力不及佛、道兩教,受歡迎程度卻是無人可及。
每每問起,一句「虛名罷了」,盡顯儒家風度。
懷念,懷戀。
時隔百年之久,再次回到這滄浪,亭台樓宇依舊雄壯華麗,而我卻是不復當年風采。
繁華千種,抵不過歲月流年,紅顏易老,傷不起光陰似劍。
花開花落,雲捲雲舒,重溫故景,一切似曾相識,一切又如隔岸觀花。有些許惆悵,也有些許感傷。
「我們已經到了滄浪。吶,這枚玉佩你帶上,可遮蔽你身上魔氣。」
奉天君將一枚古玉交於沐夕瑤。沐夕瑤聽話帶好。
「怎樣?這滄浪古道比起那萬魔窟有何不同?」
奉天君帶著沐夕瑤徐徐而來。一路看盡儒門華麗風光。
「滄浪古道端莊華麗,而萬魔窟磅礴大氣,兩者各有千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儒門的衣服,也都是這樣華麗的嗎?」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儒門弟子。無一不身著白色長袍,有的燙著金邊,有的燙著銀邊,好不華麗。
「華麗的衣著,才能配的上華麗的風格。不是嗎?」
嗯,非常符合儒門的做派。
奉天君帶著沐夕瑤來到一處大殿。
「奉天君。你終於回來了。既然你回來,想必那歲羅寒定是留下了。」
大殿內,幾人見奉天君歸來,不禁問道。
「嗯,確實。那歲羅寒回去了。」
「好,我就知道天君出手,定讓那歲羅寒…歲羅寒回去了?!」
一老者略帶驚疑的問道。
「是,我放他離去了。殺他,沒有必要。」
「罷了,你回來了就好。這位小姑娘是?」
「半路撿來,看其可憐,便帶她回來了。」
此時眾人紛紛打量著沐夕瑤。
「嗯?」
突然大殿之上,一老者盯著沐夕瑤懷中長劍。隨手一伸,便將劍連同劍鞘握在手中。
「我的劍!」沐夕瑤驚呼一聲。
此人便是儒門新的門主嗎?好似是有點印象。
「此佩劍,你從何處得來?」
老者看著手中長劍問道。
「我,我撿到的。」
老者拔劍而出,看到銹跡斑斑的劍不禁眉頭一皺。「嗯?這劍?與這劍鞘竟不是一套?」
「這劍確實是我撿來的,這劍鞘是一老者贈予我的。」
「門主,此劍有何不妥?」
奉天君問道。
「不是這劍,而是這劍鞘。看。」
儒門門主玉饌心將劍鞘給眾人展示了一下,只見這劍鞘之上鐫刻著「無傷」兩個小字。沐夕瑤也是這時才注意到。
「無傷?難道是?」眾人驚疑。
「怕是他了。神鬼莫測命無傷。果然人如其名。請問這老者在何處贈予你此劍鞘。」
「在,在廢土旁的一個荒村中。」
「哦?廢土之地…難道?這劍是你從廢土之地帶出?」
「正是廢土遺物。」
沐夕瑤有問必答,如實說道。
玉饌心聽到此劍乃廢土之地帶出,不禁又仔細打量了起來。
「廢土遺物?廢土竟有如此完整之劍?不過確實是好劍,只可惜此劍銹已極難去除了。嗯?」
「這是…?」
「怎麼了門主?」
眾人看著呆住的玉饌心,不禁問道。
「續緣!這是續緣!這是續緣劍!」玉饌心突然吼道。
確實劍格之上鐫刻著兩個小字,雖然有銹跡遮蔽,字跡不甚清晰,卻還是能依稀看到「續緣」二字。
「什麼?」
「續緣劍?」
續緣?好久遠的名字啊。上任主人賜予我的名字嗎。看來此人是認出了我。
豪情壯言與君並肩,容顏已變心甘情願。如若今生無法相見,來世同你再續前緣。
續前緣啊,如今我已回來,可身邊相伴之人卻不是你。而是,不甘被埋葬於世的這位少女——沐夕瑤。
若是她不棄我,我便守護她一世又如何呢?
「這把劍,你不能帶著!此劍乃我儒門上任門主續前緣之佩劍。對我教意義重大。所以,這位姑娘…」
「不要!把劍還給我!這已經是我的劍了!」
沐夕瑤雖然此時異常害怕,但還是喊了出來。她沒有退縮。
「姑娘,此劍…」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劍對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此劍對於我來說,這是我的希望。我與它廢土相遇,便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把劍,還給我!」
「胡鬧!你這小丫頭知道什麼?」
此時一老者怒道。
「把劍還給我!前輩,這就是你帶我來儒門的目的嗎?」
此時沐夕瑤淚眼婆娑的看著奉天君。而奉天君也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
「這...我並不知此劍來歷。門主,還是將此劍歸還於她吧。畢竟,此劍已是夕瑤之物,我們無權干涉。還與不還,應由劍的主人定奪。」
「這…」
是沐夕瑤將我從廢土帶出,她便是我新的主人。你何能將我留下。
「噹啷」一聲,玉饌心話未說完,卻見古劍竟像是掙脫玉饌心持劍之手一般,掉落在地。
玉饌心想撿起,卻是發現如何也撿不起來。
「起!」磅礴氣勢從玉饌心身上噴涌而出,而劍卻像是與大地連接在一起一般,怎麼也拿不起來。
「這…竟然拿不起來。」
「這是為何?」
「是何緣故?」
眾人不解。
「門主,讓夕瑤試試可否?」
此時奉天君竟是推薦沐夕瑤上前一試。而眾人也是不禁看向了沐夕瑤。
「姑娘,你來一試吧。」
沐夕瑤緩步走到古劍身邊。
「你原本可以在廢土孤獨消逝,但與你相遇,我便感到你之孤獨,我們都是孤獨的靈魂。是我將你從廢土帶出,帶你來到這污濁紅塵中。保護你便是我的責任。請你相信我,陪我一起。」
說罷,沐夕瑤緩緩伸手將劍握起。
「竟然拿起來了。」
沒有任何阻礙,沒用多少力氣,沐夕瑤就這麼輕輕的將劍拿了起來,抱在懷中。
「以後,有我陪伴,你不會孤單了。」
我相信你,所以,也請相信我。以後有你陪伴,我不再孤單了。
「罷了罷了,看來此劍與這姑娘有緣。神劍有靈,能回我們儒門已是萬幸,不在乎在誰手中。但以後你一定要保護好此劍。」
「謝謝門主。晚輩知道了。」
沐夕瑤也是道了聲謝,劍終於又回到了沐夕瑤手中。
「門主,這孩子名沐夕瑤,甚是可憐。不如就讓她加入劍儒吧。」
此時奉天君開口道。
「加入劍儒?不錯。既能與續緣相遇,又是天君帶回。說明與我儒門有莫大緣分。便讓她留在劍儒吧。」
「夕瑤,還不快謝謝門主。」
「謝謝門主收留。」
「收天,你帶沐夕瑤去劍儒住處吧。將她安頓好。」
「是。」
此時一老者站起,帶著沐夕瑤離開。
「天君。此女子到底是何來歷。」
待沐夕瑤走後,玉饌心問道。
「何種來歷重要嗎?」
「我只是好奇罷了,不說也無妨。」
「哈哈,你看你。好吧,我說。這女子是血色修羅之女。」
「什麼?一代豪傑,血色修羅沐流江?」
「正是。」
「緣分嗎?上任門主續前緣戰死廢土之地。百年後,竟有魔門之人攜其佩劍而歸。續緣!續緣!果真是與我儒門緣分未盡,再續前緣嗎?」
「將沐夕瑤安頓好,她的身份誰都不可外傳。而我,也是該去見見老朋友了。通州廢土嗎?」
「門主要去尋命無傷?」
「這麼久了,總算是得到一點消息,總要去見一見吧?」
。。。。。。
「你便在這住下吧。」
「前輩,不知您如何稱呼?」
沐夕瑤問道。
「我乃劍儒之主,玄收天。負責劍儒各項事務。」
「那您以後便是我的師尊嗎?」
「不,你的師尊另有其人。你先熟悉一下儒門的各項事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來問我便是。一會兒我會讓人給你送來劍儒的衣服,佩劍看來你是不需要了。」
「謝謝前輩。」
玄收天離開沒多久,便有一女弟子送來了一套衣服。
「你就是剛來的小師妹嗎?果真是漂亮。我是你師姐,叫思函靈。叫我函靈就行。吶,這是你的衣服。」只見此女子皮膚雪白,雙目猶如一泓清水,身著儒門純白金邊長袍,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不敢褻瀆。面容更像是精心雕琢一般,美的令人銷魂。沐夕瑤一時竟看呆了。
「師妹!?」
「啊!這位師姐好,我叫沐夕瑤。」
沐夕瑤連忙起身打著招呼。
「快點換上吧。」
沐夕瑤換上劍儒的衣服。不得不說,儒門的衣服,確實華麗。沐夕瑤穿上,更是氣質絕塵,美艷不可方物。
「怎樣,還合適嗎?」
「嗯,剛剛好。」
「走,我帶你去熟悉一下我們的家。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果然,還是儒門的衣服最適合你了。華麗端莊,與儒門行為風格一模一樣。唉,感覺我有點配不上你了。
思函靈拉起沐夕瑤的手便向外走去。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嗎?真好。」
「函靈師姐,我們的衣服都是鑲著金邊的,為什麼還有鑲著銀邊的呢?」
沐夕瑤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
「這個呀,金邊的是劍儒弟子,而銀邊的就是文儒弟子了。」
「原來如此。」
此時的你,華麗容顏盡顯,又身著華麗衣裳,應是佩一把華麗之劍。或許,多年之後,等你眼界開闊,我可能已經入不了你眼了。
古劍低吟,卻是無人來聽。
「放心吧。不管以後發生何事,你都是我之劍。」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