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這個女人……

官卿風眯起了眼睛,看着一身輕裝,抱劍立在半空深不可測的冷臉女子,她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

一種蕭殺的冷冽,一人可敵千軍萬馬的氣概,還有無形中傳來的威壓從她身上發出。

他有預感要再上前一步,那隻立在半空的女人將會變成一個兇殘的猛獸。

於是,他示意隊伍停下。

「你是何人?」官卿風問。

「讓那個楚小輩出來,敢殺我兒,我要讓她償命。」既恨官清幽禍水而無可奈何,又想手刃仇人的夷陽宗宗主。

「讓那個楚賤人出來,愛逞能搶風頭不是嗎?怎麼就成縮頭烏龜了。」官清幽破口大喊。對於滿大街飄着楚兮瑤畫像,官清幽恨得要喝她的血,同樣為女人,這待遇她從來沒有過。

言旐菡看着下方五十多號人浩浩蕩蕩的架勢,估摸了一些他們的勢力,暗地裏盤算戰略。

將軍不逞無謀之勇,這句話言旐菡終身都在信奉,在戰場上,她從來沒有打過敗戰。

讓她不敢怠慢的只有隊伍里兩個鬼尊的老者,但她現在也是鬼尊修為,以一敵二不是難題,難就難在楚兮瑤只有天靈鬼境。

下方的人久不見言旐菡搭話。

「該死的。」是急紅了眼的夷陽宗宗主,「楚兮瑤就在這山上,給我衝上去。」

這一聲叫喊,胯下的疾風狼躁動起來,發出陣陣狼嚎。

眾人趁機勒緊韁繩,一哄而上。

「劍者梵歌。一曲,三千寒冰界。」言旐菡話語未完,一眨眼不見劍出鞘口,一道劍光從空中落下,寒氣凜然,山腳被一劍斬斷。

剎那間,眾人人馬慌亂,劍光遺留的殺氣驚得疾風狼四處亂竄,修為較低的天靈鬼境的鬼修連人帶狼墜落兩米寬的裂口裏,被劍氣刺成肉渣。

眾人嚇得下了疾風狼,爬滾地倒退回去。

在人群的慌亂中,官卿風抬頭看見依舊立在半空中的言旐菡,還是剛才那副模樣,亦如十五天前在楚兮瑤背後看見的漠視一切一樣,彷彿自己像不肖一看的螻蟻。

官卿風不甘地紅了眼,那個冷漠的女子與他一般年紀卻有了自己這輩子渴望的高度。

還有劍術,那道落下的劍光,劍氣未散,像是印在山體上的一堵蕭殺寒冰牆。

隊伍中兩名鬼尊境的老者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見對方眼中的忌憚,正打算一同上去會會言旐菡,卻被黑月生打斷。

「楚兮瑤呢?讓她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在澗水惹我官兄,今兒個,我照着。」黑月生騎在疾風狼身上晃悠悠地指著言旐菡說着痞里痞氣的話。

這話雖不大聲,但修行之人聽覺敏銳;在場的人幾乎都聽見了。出乎意料的是一陣風吹過,連同這話也帶走了。

該聽見這話的人連一個眼神也不給黑月生。黑月生一張白臉青了又青。

這是第一次被人落了臉,自他到來澗水誰不捧着他,說出一句話,誰不巴結地說出下一句;就連自己在地上吐一口吐沫也有人說吐的好。

「我告訴你別進酒不吃吃罰酒。如果她現在出來,跪在地上求饒的話,說不定小爺我高興了就饒了她。」

「沒錯,那個賤人要是跪在地上打滾求饒,我就原諒她。」官清幽說。

「趕緊讓她出來,只要她求饒。我便饒她性命,只取她兩條腿。」夷陽宗主說。

言旐菡依舊不答話。

「該不會怕了,不敢出來了?」隊伍里有人戲謔說。

「不會吧,敢殺人不敢出來?」

「楚兮瑤你個縮頭烏龜,滾出來。」

底下喧雜一片,叫囂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傳上了山頂。

楚兮瑤正雙手拿着狼毫上下飛舞,畫出來陣法符文不成模樣,自她聽見疾風狼踏破塵土的聲音,便知道天時已經錯過了。

那種死亡的預感出現了,為了穩住對自己有利的局勢,她不能放鬆片刻,立即拔出一根頭髮變成一支畫筆,左手執之,雙手畫符。

四煞噬魂陣畫到一半魂力枯竭,她又匆忙從無名棺取出補魂丹恢復魂力。

眼下還有四分之一,無論如何也要畫完四煞噬魂陣。

「再給我拖一刻鐘。」楚兮瑤密語傳給言旐菡。

「聒噪。」密語傳至言旐菡耳朵里,她立即對下方喊。不周劍在手中的劍鞘里陣陣嗡鳴,震得劍鞘發出清響,因主人強悍的劍意幾乎要飛出劍鞘。

底下的人馬瞬間安靜下來,他們一時忘記了那個將山腳一劍砍斷的煞神的可怕。

「哼,我們可不怕你,你以為你能守多久。」黑月生說,在場的也就黑狐族人不怕她,因為沒有人敢殺死一隻黑狐。

「哼,女娃子,老夫也可以與你一戰;我們今日來不殺人,只要一個公道。你們欺侮我官家後輩在先,又殺夷陽宗少宗主在後,還幾度要殺我黑槃宗的兩個傑出後輩。我們今天來只要一個公道。」黑槃宗的鬼尊老者說。

要是楚兮瑤在場,一定會據理力爭一番,這群人也忒不要臉,顛倒是非黑白;無所緣故要致她於死地的是誰?不依不饒要殺她的是誰?要不是當時言旐菡在場,屍骨未寒的就是她了。

「楚兮瑤你給我滾出來,妄我對你那麼好;饒你性命,不殺你;你卻這樣對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給我出來。」柳玉雲憤怒地喊叫,她氣紅了眼睛,疼恨自己輕信他人,覺得當初楚兮瑤就該死在石泉秘境裏。

聽到這話,楚兮瑤差點丟筆下去爭論一番,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不想隨意殺人的慈悲竟成了別人口中的軟弱,甚至還承受着她的恩情。

「我的魂石。」狂沙突然說話,「她破了雷吟搜殺陣。她一定在通神閣拿走了屬於我們的寶物。」

狂沙的話順利喚醒了他們因恐懼而選擇遺忘的事情。

「沒錯,還有我的魂石,把我們的東西還回來,楚兮瑤你這個貪婪的小人。」參與整件事最後被蕭子詹與衛硯歌救回來的柳玉雲突然頓悟。

算來楚兮瑤還算是救了蕭子詹和衛硯歌,他們二人因為心傾於她,才免遭媚術的蠱惑,不至於在太任的美色中迷失自我;太任過於強大,他們能做的只有打暈幾個世家子弟,偷偷離開。

至於事後,被救之人全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如果有,不過是認為他們應該這樣做。

「官兄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從未見你們提起過?」黑月生問了一旁騎在疾風狼上的官卿風,有一些鬼修的疾風狼在劍氣的刺激下野性突發傷了人跑了。

「二十多天前的事了,楚兮瑤收了我們的魂石,為我們破陣;但是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竟有這等不要臉之事。」

「哼,她乾的不要臉的事還多著呢。我算是救了她一命,不感謝不說,還要殺我的官哥哥,真是忘恩負義之徒。」柳玉雲冷嘲熱諷地說。

「她還仗着自己陣法了得,將我困在陣法中兩天。她還讓她那個資歷深厚的師父打壓我師父,害我師父老人家進煉棺工會都要小心翼翼的。」官清幽也是憤憤不滿。

「這簡直是無法無天,豈有此理,她不配當一個煉棺師,侮辱了煉棺師的名頭。」黑月生少年血性,自己雖然貪圖享樂,但從不幹這等小人之事。

作為黑狐族的一種使命感,他有必要除掉楚兮瑤,為煉棺工會清理門戶,雖然這種途徑很不正當。

「楚兮瑤!!!」黑月生大喊,這一聲用盡全力,震響整座荒山。「給我滾出來受死。」

黑月生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在山谷里回蕩,那句受死的話彷彿喊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越聽越令人心情舒暢;正當黑月生為此洋洋自得時,猛然間,一隻兇猛的野獸盯上了他,盯着他脊骨發冷。

他抬頭看上去,對上了言旐菡那雙冰冷的眼睛,那是一雙沾染了過多鮮血,無數條人命的眼睛。

黑月生彷彿看見了一場遠古的戰場,四面八方飛來的刀刃劍氣令他血肉飛濺,空氣里的血腥讓他殘暴殺戮,他瘋狂地拿起佩劍亂砍,驚慌的疾風狼將他甩在地上。

由內而發的被割去血肉催心剖肝的疼痛無法排解,他發出殘酷的哀嚎,在地面癲狂打滾,手指插進土壤里,摳起裏面的根深蒂固的草叢。

「他是黑狐族人,把他交給我,我來處理。」楚兮瑤用魂力傳音給言旐菡。

言旐菡收回了殺氣,在萬象消退後,黑月生冷汗打濕了衣襟,他跪在地上像野狗一樣大口喘氣,被土中石塊磨裂的手指鮮血淋漓。

黑月生這副模樣落在官卿風等人眼裏,可謂是殺雞儆猴。

「小友,我等與你無冤無仇,我們要找的只是楚兮瑤,你走了,我們不會怪罪於你。」夷陽宗的老者說。

「依今日所見,楚兮瑤的品德缺失,不是好主,小友還是儘快棄她而去,另擇新主為好。」黑槃宗的老者說。

言旐菡依舊立在半空漠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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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陰陽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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