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讓一下讓一下。」
「不要急，別擠！」
「誰摸我屁股！」
人群中一陣騷亂。就好像一年前剛入學時，每人查看分班情況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更加激烈。眾人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己奮鬥許久的成績。
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每個班的人數都是定死的，不可能把這麼多人都塞到重點班中。看到成績后，有人歡喜有人悲。
分班考試我也算是「超常發揮」了，年級排名第十五，自然而然的我也被分到了理科重點班——理科一班。白嵐等人也毫無懸念。
鮮瓊由於反常地填寫意向單，被分到了理科最次的班級，三班。
晟景最終選擇了文科，現處於二班。
視角一轉，看到鮮瓊在一邊唉聲嘆氣。我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沒事，反正這都是輪動制，每次都會按照排名再分的。你加點油，早晚能進理科一班。」
「嗯！加油。」鮮瓊嘟著嘴說，顯得有些可愛。
白嵐出色的管理能力讓大多數老師都讚不絕口。果不其然，此次班級職位分配白嵐依然是班長。
「欸，這不是那個第一名嗎？」夙琦瞅著後排坐著的一名男生對我說。
很湊巧，我們這對老同桌還沒有被拆散。
「哪個第一？」我撇了撇嘴道，看了那男生一眼，只是有些面熟罷了，記憶不起來。
「就春季運動會男子一千五百米的第一名，林川啊。」後排的一名男生探過來頭，接著話。
一時間我也記起來了，當時晟景喊他「老林」，賽后的廣播我也沒有認真去聽。自然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只是隱約記得每次看成績單時都會見到這個名字。
「體育特長生？考到了理科一班？」後座另一名女生眼冒金星說著，「人長的也挺帥的。」
「別想了，人家都有女朋友了。」男生說。
「你怎麼知道？」女生問。
「有次放學看見他和一個女生手牽手走呢。」男生答。
「那也是以前了，說不定現在都分手了。」女生有些不甘心，但底氣已經沒之前那麼足了。
「那也不會看上你，癩蛤蟆。」男生嘲笑道。
隨後倆人撕扯了起來，動靜鬧得前後桌都有些不愉快，眼看夙琦要發作，我急忙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別衝動。
「咳咳。」門口傳來咳嗽聲，伴隨著走進一名看起來很年輕的男老師。同學們安靜了下來。
「等會收拾你。」那女生還沒罷休。
「同學們，我是你們的新任班主任，之後的兩年中，不出意外的話，都會由我陪伴你們的學習生活。」
「什麼叫意外啊？」沒等老師介紹完，林川舉手喊道。
「大家都知道我們學校是輪動制的，一次考不好就會被刷到其他班，這是其一。」他擰開手中的杯蓋，喝了口茶水，繼續說，「其次，我大學剛畢業，才來我們學校工作。學校可能會根據各位的成績來判斷我是否可以勝任這份工作，如果不行，我則會被調走，由新老師來擔任班主任。」
林川可能只是想搗蛋引起注意力罷了，看老師認真地回答了他隨口一提的問題，覺得無趣，也閉了口。
「我姓胡，我比你們大不了幾歲，私下大傢伙可以叫我老胡。」
他說話時總喜歡咂嘴，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但都是個人習慣，雖然不好，也不能指責。誰身上還沒個壞習慣壞毛病了？
正想著，我聳了聳肩。
「你這毛病啥時候能改改，總把人嚇一跳。」夙琦皺了皺眉說。
介紹完自己后，別看老胡是剛畢業當老師，但流程和其他老教師學的是一點瑕疵都沒有——點名。
老胡與我們年紀相差小，代溝沒那麼大。私下偶爾還會跟女生聊聊電視劇，跟男生打打遊戲。一周相處下來眾很快也接受了這個年輕的班主任。
晟景跟我說，原本林川打算當眾讓老胡下不來台，捉弄捉弄他，結果第二天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老胡不教我們任何科目，只是做我們的思想工作以及課堂、課後的管理。有可能學校不信任老胡的教課能力，也有可能是學校新的一種班級管理方式。
住慣高樓的我可能是想不到現在還有人在住著平房裡住著。一個周末，我根據禾安給的地址來到他家。
確認地址無誤，我敲開了房門。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嗎？」開門的是一位老人，滿頭白髮，牙齒沒有幾顆了，駝著背拄著拐杖。語氣倒十分祥和。
「爺爺，禾安在家么？我是他同學」我笑著問張爺爺，想給他一個「好孩子」的印象。
「啊，在，快進來吧，今天風大。」張爺推進屋裡，把我喚進來。
「小安，你同學來了。」他坐在沙發上，朝裡屋喊道。
禾安的家面積不大，也很簡樸，這些擺設傢具幾乎都是幾十年前的。但每一樣的很乾凈，一看就是經常打掃的緣故。
沙發旁就是通到各個房間的過道，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狀、證書。牆中有一塊兩米多寬的凹處，立著張年代久遠的木桌，都是刻畫痕迹。上面擺著三個獎盃，應該都是禾安中小學時的榮譽。
過道雖然非常灰暗，狹小，但有了這些東西的存在，顯得輝煌。
「欸，來了。」禾安從最裡面，正對著大門的門出來。我才看清，那扇門後面是後院。
禾安挽著衣袖，手上還粘著泡沫，顯然是正在洗衣服。
「在幹嘛呢，需不需要幫忙？」我好心問道。
「沒事，就幾件襯衫，問題不大。」禾安擺了擺手。
我才發現他講話變得流利起來。我心道從何時開始的呢？冥思苦想許久也記憶不起，可能長時間相處，與我沒有了開始的那份拘束感、陌生感了吧。
「對了，爺爺，我給您拿了點茶葉。我聽禾安說您最喜歡喝茶了，專挑您愛喝的牌子買的。」我把手裡提著的茶葉放到張爺面前。
「嘿喲，別別別，小夥子，你收回去。」張爺推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