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麼辦啊，都這樣了，大塊頭還要跑么？」鮮瓊一臉擔心地問。

「他哪有這麼容易就放棄啊，要不他也不會上場了不是。」白嵐回應著。

「既然這樣。」我清了清嗓子道，「陳晟景，加油！」我朝場上喊著。一呼百應，全班也都跟著喊了起來。

晟景沒理由聽不見，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許。我帶著眼鏡，他臉上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咬著牙，整個臉都彷彿扭在了一起。他完全可以退出這場比賽，減輕痛苦。他沒有這麼做。

多年後他告訴我，如果他退出，身體上是會好受些，但心靈上卻會被千刀萬剮之般痛苦。每場比賽，都必須要到達終點，或許你不能達到理想的成績；或許你收到一陣陣的嘲諷。但你身處於賽場，就必須要跑完全程。也正是這種精神，才讓他走到今天這步。永不言棄。

我跳下看台，不顧一切地跑到操場內側，來到他旁邊，與他並齊跑。他沖我笑了笑，眼神也更堅定了起來。

灑在草坪上的太陽光照射出一個個影子，跟在我身後，我回頭一看。

不由會心一笑。那是我們的小團體。

一聲聲「加油」在耳邊不斷響起，遠處的，近處的。也不知是晟景這種精神，還是我們的友誼，看台上越來越多的目光照向我們。高三的學姐學長終於放下了書本；高一高二的同學也都收起了手機；廣播中也傳來甜美的聲音。萬眾矚目。

曹瑜昕由於是二班的學生，場上也有她的同學，自然不能大聲喊，否則今後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但她也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心靈上鼓勵晟景。

晟景慢了腳步，用衣袖擦了擦臉。再次放下的時候，上面全是水。那是汗水，那是淚水。汗淚交錯，這就是青春。

伴隨著目光，鼓舞，晟景咬了咬牙，不顧腳傷，一股腦沖了出去。漸漸與前一名拉進距離，超過。那名同學瞪著眼睛，就好像不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事情，腳步也加快了些。

「高一男子一千五百米，最後的兩百米，我們的參賽者也到了最終的衝刺階段。陳晟景同學一路窮追猛趕，反超第四名。此場比賽真的是看的人熱血沸騰啊！」男廣播員嘶吼著。

一百米，與第三名已經相差十米。

五十米，與第三名相差無幾。

最後十米，終於反超了第三名。全校沸騰。

踏上終點線的一瞬間，晟景順著躺倒了地上，四腳朝天。

我沖了過去，拉住他胳膊，激動道：「哥們，可以啊！」

「第一太變態了，我是真儘力了。」他用另一隻手拍了拍我。

「我做到了！」他的手從我的胳膊中抽出，舉起，大喊道。曹瑜昕在一旁激動不已，無奈當著他們班參賽者的面不好發作。只能「虛心假意」地去對第一送予讚美。

對，本場比賽第一名是二班的。

那人謙虛地笑了笑，擺了擺手，隨後走過來，彎下腰，伸出手。

「老林，你這次夠狠的啊。」晟景手也伸了過去，一用力，站起來。「嘶」了一聲。

「哪能啊，要不是你腳受傷了，我哪能這麼輕易就奪冠。」他撓了撓頭，接過一旁志願者遞過的水，喝了一口道。

「謙虛了啊，趕緊的，上台領獎去！」晟景一把摟過那人脖子，一蹦一跳的朝主席台走去。還不忘回頭對我們擺擺手。

「這傢伙，真看不出來啊。」我嘟囔了一句。

「那就不要看了，等著給我加油吧。」夙琦湊過來輕聲道。

「得嘞，大小姐。」我比「OK」手勢對她說。

當夙琦上場時，我們幾人團簇在操場中央，像鼓勵晟景那樣，支持她。她也不負眾望，第四棒接棒時，爆發「洪荒之力」，從第四名超過第一，也算是完成了晟景留下的遺憾。

最後幾場比賽也漸漸結束，就好像回到四天前，校長開開幕式一般，開著這個結束儀式。

「本屆運動會十分成功，同學們秉承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精神；堅持不懈，頑強拼搏的精神展示出我們揮汗如雨的青春。」

……

「乾杯！」放學后，幾人聚在公園，每人舉著汽水，碰到一起。

是啊，就像校長所說的，青春不就是如此么。奮勇前行，不知失敗為何物。跌倒了，再爬起來就是了，反正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你的腳，更嚴重了吧。」我放下手裡的瓶子說。

「確實啊，這段時間估計不能訓練了。」他點了根煙道，「我還得請個假。」說著，掏出了手機翻到通訊錄準備撥號。

鮮瓊皺了皺眉頭，正欲上去奪下晟景手裡的煙，我攔了下來，搖了搖頭。用唇語對她說：先忍忍吧。畢竟場上那麼拼，也該抽根煙，權當放鬆了。

晟景對著手機草草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還得分班考試，煩。」

「是啊，這次一考，說不准我們以後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天天見了。」禾安取下眼鏡，用眼鏡布擦拭道。

「沒事，周末想見時，隨時打電話，還能這樣聚一聚。」鮮瓊心態倒是不錯。

「直接都考進重點班不就好了？」夙琦突然來了一句，我趕緊塞了塊餅乾進她嘴裡，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為好，誰能想她一樣次次成績都那麼好。

果不其然，夙琦白了我一眼就低頭折騰吸管去，沒再說話。

「既然這樣，我們三個成績好的幫你們補一補功課？」白嵐一針見血道。末了還不忘加句：「一對一補習。」

「贊成！」

「同意。」

我跟鮮瓊手腳並舉贊同，除了某人……

「又要學習？求放過。」晟景一臉苦悶。

「別啰嗦，免費都不要。」鮮瓊沖著晟景喊著，好像生怕因為他一個人拒絕而引起學霸們的不悅。

晟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隨後白嵐分配了一下一對一任務。

白嵐，鮮瓊一組；我，夙琦一組；晟景和禾安一組。

「開始吧，時間各組定。為了分班考試，加油。」白嵐鼓舞著，率先伸出一隻手，一張張手蓋在上面。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