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了咖啡廳，我彷彿已經看到肥媽端坐在家中詢問相親事宜時的場景，為了避免麻煩，我打了車直奔七夜夢鄉！

「還說什麼好心來看我，結果連車費也要我出！」

陶夭夭很不滿，從大門口就一直絮絮叨叨！

「別跟我們家肥媽似的，羅唆外加斤斤計較，這樣一輩子不會有男人要你！」

「干我們這行的，還指望找什麼男人！古典，我現在就指望哪天你生個兒子，我認他做乾兒子，將來給我養老羅！」

每次聽夭夭這種滿不在乎的語氣描述自己時，我就很辛酸！

夭夭是個好女孩，真的！如果說我是化妝成惡魔的天使，她就是披著狼皮的羊，每天在吃人的環境中，費盡心機地保全著自己，為了生活而苦苦掙扎著！

如果不是因為她媽的病，她應該是和我一樣，無憂無慮地念完大學，正享受著被男士們追逐的快樂，而不是呆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靠賣笑為生！

曾幾何時，夭夭還是那個穿著校服，滴酒不沾的小女生，而現在，卻是酒國艷花，箇中好手！看著，男人堆中穿梭入織的夭夭，如一隻翩翩的蝴蝶，我的眼睛再一次濕潤了！

「怎麼了，一副別人欠你八百萬的模樣！」

不知何時，夭夭拍拍我的肩膀，坐在了我身邊，手裡還夾著一根煙

「夭夭，咱們不幹了，辭職回家行嗎？我給你找工作，讓肥媽給你找男人！」

「古典，別傻了，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酒家女，你認為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能嫁什麼樣的男人！」

「我拜託你，不要老是貶低自己好不好？社會主義的工作不分高低貴賤，再說了，我知道你一直出淤泥而不染，比起那些個白天一個嘴臉，晚上一個嘴臉的墮落女孩，你不知道純潔多少倍了！」

「謝謝，古典，你總是那個最會安慰我的人！」

「小樣兒，咱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我去趟洗手間！」

夭夭掩著面，飛快地逃進了洗手間，她是怕厚厚的濃妝下那張素凈的面容露了出來吧，就如同她害怕人們看見她羔羊的本性！

環視著這個傳聞中，男人一擲千金的地方，果然夠豪華，夠奢侈！到處都是女人的香水味和各種酒香，混合著男女**的曖昧調調，形成了夜晚里，整個城市最令人**的地方！

只可惜，這裡的男人雖然有錢，卻大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來至少為了尋求感官上的刺激！

看來看去，還是下午見的那個氣質帥哥，讓我更加心動，可惜人家只愛男人！所以，我堅決擁護關於禁止同性戀結婚的法律，如果那麼優秀的男人全都變成了GAY，那我們這些女人怎麼辦？

「美女，新來的啊，以前沒見過嘛！叫什麼名字？」

一個齷齪之極的中年男人噴著滿嘴的酒氣，單手環上了我腰！

「把你的咸豬手給我拿開，不然送你去屠宰場啊！」

「呦，還挺橫，我最喜歡這樣的！來，陪我喝一杯！」

「媽的，不給點你顏色，你就不知道疼是吧！」

我抬起我的七寸細高跟，狠命地踩了下去，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應聲而起！

「你，你，來人，來人，謀殺！」

現場混亂了起來，我四處看著有沒有逃生的機會！

「趙董，犯不上跟我朋友生氣吧！來這種地方尋的是開心，我看就這麼算了吧！」

夭夭款款而來，曖昧地靠在這個被稱為趙董的男人身上，手指在他肥肥的胸膛上，似有意又似無心地劃過，搞得那頭豬一下子找不到東西南北，只是拚命地點頭！

「還不快走！」夭夭壓低聲音將我推了出去！

看著人群中，強顏歡笑的夭夭，我第一次感覺到是那麼地無力！

夭夭等我啊，我馬上去找個超級有錢的老公，然後把你解救出來！

真是山中方一日，人間已三年！

從七夜夢想出來，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十多點了！

我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為了心中那種悲傷的感覺，竟然有大路不走，偏偏要走沒有人煙的小弄堂！

路，越走越小，越走越黑，我的心也越來越慌！

這世上有種人，喜歡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我就是這種人！

踩著七寸高跟，我盡量讓自己跑得快一點，突然，啊——

一隻油膩膩的手抓住了我的腳，用力一拖，我倒在了小巷子的紙箱堆里！

借著微弱的燈火，我看到了一張淫笑著的流浪漢的臉，滿是鬍渣，帶著令人作嘔的異味！

半天我才想起來，應該大聲喊救命——救命啊～～～～

可惜，這裡寂靜得連狗的叫聲也沒有，可憐的我啊，不會被先奸后殺，或是先殺后奸，亦或是再奸再殺吧！

佛祖保佑啊，我辛苦維持了26年的清白之軀啊，怎麼著也不能交給一個流浪漢吧，這會讓我一輩子睡不著，吃不下的！

那醜陋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感覺到他骯髒的手在我的胸部上肆意揉捏，我更加用力尖叫起來！

「你很吵耶，老女人！」

奇怪，身上的重量一瞬間沒有了，我睜開了眼睛，發現面前站在一個小酷哥，而剛才那個流浪漢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為什麼，說他酷呢，主要因為他的頭髮是很少見的藍色，耳朵是還戴著一枚藍色的星形耳釘，高高大大，滿臉的叛逆！

以我多年的教學經驗，這應該是附近某個高中，最令校長頭疼的問題少年！

「老女人，你說誰老女人？」半響之後，我才意識到那個老女人叫的是我！

「這裡除了你，還是第二個母的嗎？笨女人！」

靠，不但叛逆，而且嘴巴臭！

「小朋友，你們老師沒教你文明禮貌嗎？」

作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我覺得我有必要替他的老師好好教育他一番！

「你想繼續待在這裡嗎，前面這樣的流浪漢還有好幾十個，但願你的體力足夠應付他們！」

還有好幾十個！我立刻噤若寒蟬，換下剛才臉上的正氣凜然，以討好的表情取而代之！

「跟我走吧！」

還真是酷啊，說話都不帶音調的！幸虧不是我的學生，不然我會鬱悶死！

跟著這個奇怪的男孩，我順利平安地穿過這片危險地帶！奇怪的是，這個男孩好像很有威嚴似的，這裡所有的流浪漢都拿一種畏懼的眼神看著他！當我么經過時，他們甚至還蜷縮起身體，給我們讓路！

「好了，前面就是大路了！」

把我送到久違的路燈下，男孩就又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等等——」

在我的魔音中，男孩皺著眉毛轉過了身！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啊！不過有句話我還是要說，對人要有禮貌，否則是很失禮的！你——」

「你很羅唆耶！」

一件男士襯衫丟在了我的頭上，蒙住了我的視線！

等我拿下襯衫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

「幹嗎，又不冷！」

當我低下頭時，不由得微笑了起來——這小子，還是有點可愛的嘛！

這條個裙子的上半身，全是那個可惡的流浪漢留下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