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欲速則不達

女人就是女人，他們沒有像凌槐風想的那麼多，老同學要結婚了，是喜事兒呀。她們一接到電話，第一件事是準備紅包，第二件事就是收拾自己和孩子。晨星另外還得分別打電話給要在她們家學舞蹈的孩子的家長作解說和歉意。

她們忙妥當了，凌槐風等得額頭都冒汗水了。

羅蓮自己開了一輛小車。

三個孩子都爭着要和晨星坐在一起，凌槐風的車子大，她們只好擠在凌槐風的車子後座。

一路上，晨星捏著鼻子撲在自己的膝蓋上。而三個孩子則擠在窗戶口，看着一座接着一座往後移去的大山，還有原野里的牛羊，農家門口爭吃的雞群，池塘里嬉水的鴨子，或是搖著尾巴跟在主人後面的狗兒……她們一會兒是驚喜得哇哇大叫，一會兒是興奮得哈哈大笑。

突然，玲玲看見了一頭母牛豎起長長的尾巴在拉屎，她竟然興奮得就像天上飛來了個外星娃娃似的大叫起來：「啊哈，我看見牛牛拉屎啦！我看見牛牛拉屎啦！」

思思和高希本來是趴在另一個窗口的，一聽，擠了過來，可是，那拉屎的牛早已遠成了一點灰褐色了。

「嗚哇――我要看牛牛拉屎啊！」高希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晨星因為會暈車，撲在膝蓋上不敢出聲。

凌槐風哄了兩句，不但沒有哄住，反而哭得越發傷心了，那聲音大得要嚷破車窗的玻璃。

「看吧看吧！」凌槐風嘆息了一聲，看了看時間，眉頭一皺，但不得不掉轉車頭，開回到那頭母牛那兒。

打開車門，孩子們「嗡」得一下涌了下去，嚇得守在車門外的凌槐風冒了一陣冷汗。幸好，一個也沒摔著。

可是，那頭母牛的屎早拉完了。好在，有頭小得還泛著茸茸的黃毛的小牛崽子鑽在牛媽媽的後腿下面，只見它咬住牛媽媽的*吮吸兩口就要松，然後用那顆小小的腦袋兒往那四隻鼓脹的*撞去，撞得重了時，牛媽媽好像都要被小牛搬倒似的，兩條後腿要重新調整一下位置，才能穩住。而牛媽媽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一邊吃草，一邊晃着尾巴趕蒼蠅，周圍的青草都吃這一遍了，牛媽媽又得往前走兩步，那小牛崽子捨不得鬆開*，便被拖着腳都打起拐來。

孩子們越看越發覺得有趣，打扁個腦袋向前擠去，冷不防牛媽媽突然抬起它的大腦袋沖她們大叫一聲：「哦嗎――」

孩子嚇得連忙後退，玲玲因為退得慢了，嗚哇大哭起來。

凌槐風前去抱起玲玲哄她上車，可思思和高希看見小牛崽子又在用頭撞媽媽的**了，驚喜得哇哇大叫。玲玲一聽，從凌槐風手裏掙脫下去，臉上還掛滿淚珠兒，人卻和小朋友一起哈哈大笑了。

晨星和凌槐風都是農村長大的，他們對於眼前的景觀是早已見慣不怪了。他們站在孩子後面，相互對視了一下，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是笑孩子們的無知？還是笑被無知的孩子弄得自己無知？

不過，有她相伴在身邊，要不是情況緊急，眼前還真是有趣。

羅蓮本來跟在後面，趕來了，「嘎」地一聲剎住了車，下車看見眼前的情形，竟然和那三個孩子一樣哇哇驚嘆著又是大笑又是大叫。

碰上女人和孩子，難纏也得纏了。凌槐風只好陪在一旁做君子。

唉，城裏人，到連只牛都成了稀奇之物時，不知道人類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