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羊**
除夕這一日，蕭沅好一大早就被蘇蘇推醒了。
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容不得蕭沅好睡懶覺。
但除夕這一日，除了晚上要和蕭乾一道去萬盛門看焰火，與民同樂之外，蕭沅好也不用操心別的，真正的大事都是在明日元旦這一天。
蕭沅好甚至連大禮服都不用穿，只穿了一身簇新的常禮服，梳洗打扮好了就跑去找徐太后一同用早膳。
徐太后心情極好，她真心疼愛蕭沅好，一看到蕭沅好，就連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阿好今日倒是起得早，你若是再晚來一會兒，這碗羊**就要涼了。」
蕭沅好爬上徐太后的膝頭，摟著徐太后的脖子，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接著自己端起面前的羊**，咕咚咕咚全喝光了，根本都不需要人喂。
徐太后拿著小帕子擦了擦蕭沅好的嘴角，又給她夾了一隻水晶蝦餃，笑道：「這可真是像大王了，咱們宮裡頭，也就只有阿好和大王喜歡喝羊**。月影夫人是從秦國來的，粟子，她宮裡頭是不是也沒聽說要日日送了羊**去？」
江嬤嬤閨名粟子，私下裡沒人的時候，徐太后就喜歡喊她粟子。
「月影夫人不喜羊**，嫌這東西腥膻呢。」江嬤嬤笑道，「婢子聽說，秦國人也不是都喜歡喝羊**的，羯國那種荒蠻之地的人才喝這種東西，他們還喝牛**呢。」
蕭沅好嘴巴里還塞著蝦餃呢，忙嗡嗡地道：「我也想喝牛**……」
她穿越過來發現自己這個身子骨太弱了，又不想吃藥補，正好回宮的時候聽說宮裡養了羊，就吵著要喝羊**——沒有牛奶，羊奶也是可以的嘛。
誰知道歪打正著，這宮裡頭喝羊**的就只有蕭乾一個人，別的人都喝不慣。蕭乾見蕭沅好是真的喜歡喝羊**，就更加喜歡蕭沅好了。只是蕭沅好有時候想起他做的混賬事就不愛搭理他，他反而對蕭沅好越發地寵愛。
「東西咽下去才能說話。」徐太后輕輕地敲了敲蕭沅好的小手，又繼續和江嬤嬤說笑，「大王也不是天生喜歡喝羊**，那是去了雲州那種天寒地凍缺衣少穿的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吃的，阿蠻才想了法子用羊**做吃食。沒想到，大王回了京城，卻沒丟下喝羊**的習慣。」
江嬤嬤湊趣道：「誰能想到咱們十公主也喜歡喝羊**，這才是真正的父女連心呢。」
萬福宮中一派祥和，華清宮裡卻雞飛狗跳。
傾城夫人於從雲還穿著小衣裳呢，一腳把一個小宮女踹出去老遠：「沒用的東西！要你去拿新鮮的羊**，你就給本宮拿來這麼點，這夠幹什麼用的！」
小宮女忍著肩膀上的劇透，爬起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道：「回夫人，養膳房的人說，前一陣子病死了兩隻羊，還有一隻羊生了小羊，每日里要餵養小羊，只能擠出四碗羊**，一碗送給大王，還有一碗……要送給十公主，剩下的兩碗都留著給咱們華清宮呢。」
「又是那個蕭沅好！」於從雲恨得咬牙切齒，「成日家病懨懨的，每天都叫了蘇廣白去看診，肚子里填進去那麼多補藥還不算，還要來與本宮搶羊**用！她怎麼不跟著她那個死鬼阿母一同去了！」
「夫人慎言！」宮娥牡丹規勸道，「大王與王後夫妻情深，若是大王聽到夫人此番言語，定然會斥責夫人。夫人難道忘記了前些日子的封宮么？」
於從雲一臉憤恨，卻也不敢再提孫阿蠻的不是，只酸溜溜地道：「不知七郎到底愛她何處。她長得哪裡能與我比？不過就是寫的字好，會點酸詩文，又會騎馬，陪著七郎一路從雲州到了京城……」
越說下去，於從雲的聲音就越小，她十指緊握，差點把精心養護的一管指甲給折斷——為什麼當初阿翁阿母沒有早點把她嫁給七郎！若不然，坐上王后之位的就不是孫阿蠻，而是她於從雲了。
牡丹是跟著於從雲從娘家進宮的，她陪伴於從雲的時間最長，於從雲想什麼，她都知道。
見於從雲明顯有不平之色，她便低聲道：「夫人，她便是先夫人一步做了王后又如何？現在不還是去了？且身後一個公子都沒有，只留下一個病秧子呢。夫人如今兒女雙全，又執掌宮務，獨佔大王寵愛，登上王后之位不過是遲早的事，夫人又何必如此急躁呢？」
「我能不著急嗎？」
於從雲一巴掌將盛著羊奶的瓷盆掀翻，伴隨著清脆的碎瓷聲，白色的羊奶飛濺了一地，弄污了雪白的羊皮地毯。
牡丹趕緊招呼小丫頭收拾一地的臟污：「夫人這又是何必呢？弄灑了羊**，今兒個夫人可不能凈面泡手了。」
「一點羊**有什麼好稀罕的！」於從雲氣得甚至都有些發抖了，「前些日子兄長找了幾個大臣聯名上書，立我為後，七郎眼看都要答應了，誰知道卻被蕭沅好這個小蹄子壞了好事兒！偏偏是在我的宮中出了事兒！我看就是王倚梅指使田秀靈乾的，她們就是看不得我做王后！」
牡丹搖搖頭，主公當時讓她和芍藥陪著於從雲進宮，就是因為於從雲的性子太急躁，得需要人從旁提醒。
誰知道於從雲一進宮就得到了盛寵，甚至風頭蓋過了王后孫阿蠻，一時都能與孫阿蠻平起平坐，於從雲的性子就是那時候被慣壞的。
若是長此以往，於從雲遲早要給於家帶來禍患的。
「我讓你請的仙師請好了嗎？」
牡丹垂首道：「回夫人，已經請了，不出正月份，人就到了京城了。夫人放心，徐道長是一方道長的大弟子，本事很大。」
於從雲冷笑道：「那就好。到時候，我定要讓蕭沅好這個小蹄子現出原形！」
華清宮中生了地龍，溫暖如春，牡丹卻覺得身上生寒——得趕緊將此事告訴主公，不然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