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聲

蕭沅好笑嘻嘻，孩子氣十足：「我要三哥哥給我的丫頭蘇蘇道歉！」

「阿好，你瘋了吧？」蕭沅如一臉震驚，「我哥哥是公子，怎可與一個奴僕道歉！你怎能這般污辱他！」

「七姐姐，你不要冤枉我，明明是三哥哥自己污辱自己的！」

於從雲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兒子不好，當即就要反駁，卻被蕭乾漫不經心地瞪了一眼：「於氏，孩子之間的事情，先讓他們自己解決。」

他安撫了怕蕭沅好吃虧的徐太後幾句，就端坐在榻上，饒有趣味地盯著蕭沅好瞧。

這個小丫頭給他太多驚喜了，一丁點兒大，說起大道理來卻頭頭是道。

蕭沅好背著手，跟小大人似的，繞著蕭沅如轉圈圈：「三哥哥是貴公子，從小就飽讀聖賢書，當知道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忠孝廉恥勇。可他為人兄長，不友愛幼妹，為人後輩，不孝悌尊長，身居高位，卻對奴僕無有仁愛之心。

且三哥哥滿嘴謊言，絲毫羞恥誠信之心都無，此種品行，如何做得我燕國的公子？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我燕國無有廉恥！為今之計，也只有讓三哥哥跟蘇蘇道歉，方顯君子風範。」

「好！」

蕭乾撫掌大笑：「阿好說的有道理！不愧是孤與阿蠻的女兒！阿好，過來！」

蕭沅好暗自翻了個白眼，這會兒記得她這個女兒了，早上哪兒幹嘛去了！

她極不情願地挪動著兩條小短腿，慢慢悠悠地蹭到了蕭乾跟前，被蕭乾一把抱在懷中，結結實實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吾兒竟如此聰慧！高宏安，將孤前些日子收的那套白玉十二生肖找出來，送與阿好把玩。」

「七郎怎可聽信……」

於從雲話說一半就被蕭沅如給扯住了：「阿母還嫌不夠丟人嗎？」

「那可是你哥哥！今日他若是與一個奴僕低頭，傳出去，你要他還怎麼在外立足！」

蕭沅如低低地道：「阿好說的沒錯，此事完全是哥哥自找的。此時讓哥哥低頭認錯，外頭怎麼傳，還不是從咱們嘴裡說出去的！阿母別管了，交給舅舅吧。難道阿母沒有看出來，父王已經認定了阿好所言，阿母此時再為哥哥辯解，無疑是給哥哥加罪呢！」

於從雲恨恨地盯著蕭沅如，咬牙切齒地低聲道：「這個小賤人！與她阿母一個德行！」

蕭沅如忙道：「阿母噤聲！」

不過是一頓午膳的功夫，傾城夫人和三公子因著蕭沅好的緣故受了大王申斥的消息就傳遍了燕王宮的每一處角落。

隨著高宏安將白玉十二生肖送進萬福宮，宮中再無人敢輕視十公主，蕭沅好的日子過得越發舒心，每日里只需練字即可。

徐太后見小孫女只知道不停練字，怕小孫女悶壞了，便從宮中各處選了一些小女孩子來，讓蕭沅好自己多挑幾個玩伴。

蕭沅好可從來沒有挑過人，小小的她被江嬤嬤抱在懷中，從一排一排的女孩子面前走過，江嬤嬤指一個，她便搖搖頭，眼看都要走到最後一排了，急得坐在寶座上的徐太后也跟著著急了。

「阿好，這些小丫頭個個都很老實，都是經過調教的，很懂規矩，在家裡的時候也是有弟弟妹妹的，很會一些玩耍的小玩意。你若是不會挑，我幫你，如何？」

蕭沅好搖搖頭：「她們長得不好看，我不喜歡。」

徐太后啞然失笑：「婢女而已，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蕭沅好指了指蘇蘇三個人：「我的丫頭都要最好看的，跟好看的人在一起，會變得越來越好看，我天天看著她們的臉，就會開開心心的。」

徐太后樂了：「阿好這張嘴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江嬤嬤，宮裡可還有與阿好年歲相仿的小丫頭？」

江嬤嬤想了想，才道：「御膳房倒還有幾個燒火丫頭，就是沒學過什麼規矩。」

徐太后都已經準備從娘家挑幾個丫頭了，不過長日漫漫，讓小孫女多挑挑，也好打發時間，便吩咐江嬤嬤道：「帶來讓阿好瞧瞧吧。」

人很快就帶來了，果然是在御膳房當差的，油水不錯。雖然個個瞧著灰頭土臉，衣服也有些破舊，但臉色倒都很紅潤。

蕭沅好一眼就瞧中了兩個小丫頭：「祖母，就要她們！她們長得好看！」

很快，十公主喜好美色的話又傳出了萬福宮，甚至京城貴婦人相聚，也要拿十公主喜好美色一事做談資。

到臘月二十二定國公夫人徐氏進宮請安這一日，十公主的名頭已經響徹京城了。

徐氏坐在萬福宮中，拉著徐太后的手，愁容滿面：「阿姊，這可如何是好？人人都說，阿好頑劣，逼得三公子給一個奴僕低頭，又好美色美食，仗著大王和阿姊的寵愛，在宮中無法無天。我不信我的阿好是這樣的孩子，今日才進宮來瞧瞧。」

「這群混賬東西！」徐太后氣得不輕，「竟如此詆毀阿好！若是讓我查出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我定要他們好看！」

徐太后留徐氏用了一頓午膳，架不住蕭沅好央求，還是讓蕭沅好跟著徐氏出宮了。

這一回，蕭沅好不僅把幾個小丫頭都帶出宮，還將自己這些日子來得的好東西撿輕便的都給帶出去了。大箱子小箱子的，滿滿地堆了一馬車，弄得跟搬家一樣。

徐氏由得她胡鬧，將定國公府的一處名妙音樓的小樓收拾出來，給蕭沅好住。

祁元娘回娘家了，傍晚才回來，正要進徐氏的院子請安，迎面就見一個小丫頭衝過來：「舅母！」

「哎呀！」祁元娘笑得見牙不見眼，「我的阿好回來了！」

她抱起蕭沅好就親，簡直像要把蕭沅好給揉進自己的身子裡頭去。

蕭沅好卻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裡的小包袱：「舅母快放我下來，小心裡頭的東西擠壞啦！」

「阿好抱著什麼寶貝呀？」

蕭沅好小心翼翼地將包袱打開，得意洋洋地給祁元娘看：「舅母，你快看！」

祁元娘愣了愣，終究沒忍住，眼圈兒還是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