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再次醒來我全身上下明顯已經被人清理過了,換上了乾淨的衣物,我看着床上輕軟的錦緞和頭上紗帳上鑲著的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珍珠,方明白我現在必定是不在御史大夫府上了。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門邊立着的兩個宮女打扮的女子,心想看來我現在是在皇宮裏面了,就是不知道府上的那些丫鬟下人都被怎樣處置了,我現在又是在誰的宮殿裏,但是現在想來不是我能夠猜測出來的,我咳了咳費力的喊道:「咳咳,這……是哪裏?」

那門邊的宮女顯然是得到了別人的指示看見我醒來,一個往我身邊走來,一個走了出去,顯然是去通報的:「上官小姐,您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我啞著嗓子儘力的擠出了幾滴眼淚:「我父親他……他現在怎麼樣了?」目光卻偷偷地看着那宮女腰間帶着的玉佩,看那玉佩的成色顯然是主子賞的好東西,若是拿到當鋪去,怎麼也值幾兩金子,這宮女的主人怎麼還不過來,我的眼淚都快沒了。

正當我默默地吐槽著,一個身着鵝黃色的束腰長裙,頭戴着琉璃簪子的女子緩緩地向我走來,她身上戴的珠寶晃得我看不清她的容貌,離得近了,才發現來人正是五公主司馬姝安:「嫣然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我連忙撐著身子給她請安,便是我的身體如此虛弱,那五公主也是等我行過禮之後才虛情假意的說:「嫣然身體還虛弱,這禮就免了。」

我看着司馬姝安臉上的得意和驕傲,不由得有些頭疼,這五公主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歐陽破為什麼讓我接近她呢?心裏這般想着臉上卻感激的說着:「謝謝公主厚愛,但是不知我的父親他……」

五公主見我問道御史大夫,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平淡無波,不甚在意的,卻在下一刻掉著大滴大滴的眼淚看着我聲音哀痛的說:「妹妹可千萬要節哀啊!御史大夫他,他已經仙逝了!」

我聞言默默地用袖子擋住眼睛,裝出啜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問:「公主,那不知我的姐姐上官語嫣現在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她,她知道父親仙逝,定然……」擠出幾滴眼淚已經是我的極限,沒有五公主那樣高超的演技,怕她看出破綻,我只能將臉擋得嚴嚴實實的。

那司馬姝安聽完我說的話等了很久才緩緩說道:「嫣然,你一定要節哀,府里除了你,御史大夫和夫人,還有兩位公子和嫣語都已經仙逝了!」

「什麼?」我拿下袖子難掩悲痛的看着司馬姝安,然後緩緩地暈了過去,醒著演悲傷過度實在是太累了,不如暈倒簡單還有效果,就是可惜了看不見五公主是什麼表情?

過了良久我支著耳朵聽到司馬姝安吩咐下人好好照料我的聲音,然後聽到她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又等了良久我才偷偷地睜開了眼睛,看見床前已經沒有了人,只剩下兩個宮女站在門口,我才舒了一口氣,有些不安的想着:這怎麼會是司馬姝安接下了照顧我的任務,她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想着想着昨兒晚上畢竟折騰了一晚,現在躺在帶着淡香柔軟舒適的床上,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宮女們見我醒來明顯舒了一口氣,服侍着我穿上預備好的衣服鞋襪,然後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姐,陛下和皇後娘娘讓小姐一會去大殿一趟。」

我點了點頭擰著眉頭看着宮女說:「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爹爹的屍體,他……」說完我掩著袖子又裝作小聲的啜泣起來。

那宮女看着我如此有些不忍的說道:「小姐,您現在在宮裏,自然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但是見了陛下和皇後娘娘,您可以跟他們說說,他們必然是不會拒絕的,小姐,您千萬別再傷心了,可別傷了身子。」

我點點頭,裝作強忍住了淚水依舊非常傷心的模樣看着兩個宮女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兩人會意的點點頭一邊往出走一邊對着我說:「小姐,您可千萬別太過傷心,我們公主特意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小姐,小姐,可莫要我們為難!」

我點了點頭:「多謝公主厚愛!」看着這兩個宮女頭上戴得成色上好的翡翠首飾,便知道必然是五公主的心腹,這不這個時候都不忘記讓我深深的記得五公主的恩情,還真是個忠心護主的好宮女。

等到兩個宮女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我才一邊乾嚎著:「爹!爹!您怎麼就……女兒才剛找到您……」一邊晃晃蕩盪的在這個房間里走着,這公主的手腕可是要比御史大夫夫人的手段強多了,看看人家這房間置辦的,處處都是大手筆,可惜了這裏的玉器金飾我是一樣都拿不走的!

說是這公主在皇宮裏千嬌萬寵的長大,性子偏驕縱些,哪知這跟着皇后長大的公主哪裏是一般的女子的手段可比的?這日後的日子只怕是難了,若是被這公主看破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麻煩?

才過了一會,門外就傳來了幾聲小心翼翼的敲門聲,然後一個女聲說道:「小姐,時候到了,該去大殿了,可千萬別讓陛下和娘娘等急了!」

「我這就去!」聽了這話我連忙在梳妝台上不著痕迹的取了點胭脂,均勻的擦拭在在眼睛上,又匆匆的將脂粉的盒子打翻,讓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哭過眼睛發紅被脂粉掩飾過了一樣,然後我裝作匆匆的向門外跑去打開門看着兩個宮女說:「我們走吧!」

那宮女看了看我,又向我身後的梳妝台看去,然後瞭然的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向大殿走去。

到了大殿裏面,我就看見管家大叔直直的跪在地上,我連忙拽著管家大叔的袖子聲音裏帶着哀痛和質問:「管家,我爹爹他真的……」

管家點點頭,我裝作全身無力地坐在地上獃滯的看向前方。管家大叔看着我一臉緊張的說:「小姐,這看見陛下和皇後娘娘您得請安啊!」

我這才裝作才想起來這事一樣站了起來行了一個禮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小女子嫣然殿前失儀,還請陛下娘娘責罰!」這大殿裏金燦燦的,得是有多少黃金堆砌的,我這要一千兩黃金明顯賠了!那歐陽破又一次算計了我,澆他一桶水是輕的,該多澆幾桶水才是。

正想着皇後娘娘看着我說:「無礙,瞧瞧這小可憐見的,正是這樣小的年紀,就遭此劇變,本宮聽了都心疼。」說完皇後娘娘還用絹帕擦了擦這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我只得跟着低聲啜泣拿着絹帕擦着眼角擠出的淚水說:「多謝皇後娘娘垂愛,小女子感激不盡。」這御史大夫一家跟你非親非故的,平日裏也沒什麼聯繫,皇後娘娘你說你哭的是個什麼勁啊?

「嫣然,你這到了宮裏有朕給你做主呢!定然不會讓御史大夫含冤而死,你可還記得當天發生了什麼事?」皇帝話裏帶着安撫的說。

我連忙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傾訴:「陛下,娘娘,昨兒晚上我就吃了幾口姐姐送來的點心,就覺得整個人甚是乏累,喝了幾口水就睡著了,今天早上被管家拽醒就發現自己躺在院子裏,後面都是僕從下人,但是就是不見父親母親,然後管家就帶着幾個人進了前堂,我聽了尖叫聲也跟着進去,就看見,就看見……」說到最後我抹着眼淚再次哭了起來。

管家跟在一旁跪在地上說:「陛下,小姐說的是事實,今天早上奴才是最先清醒的,就看見小姐被壓在一個丫鬟的身下,然後奴才就把小姐拉了出來,小姐醒了之後,發現見不到大人感覺奇怪,然後我就去了前堂查看,就看見大人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陛下,您一定要為大人做主啊!一定要查到大人是被什麼人殺死的!」

那皇帝點點頭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整治殺了御史大夫的兇手的。」

我連忙跪在地上說:「多謝陛下!」

跪在一旁的管家大叔突然開口:「陛下,如今上官家就剩下小姐這一根獨苗了,老奴懇請陛下能不能幫忙照顧好小姐,以慰我家大人的在天之靈!」

皇帝看了我一眼才開口說:「這是自然,朕就封上官嫣然為郡主,養在皇后的身下,公主的及笄禮的人選就定為郡主吧!」

我連忙跪下磕頭說:「謝陛下憐愛,只是懇請陛下能允許小女料理父親的喪事,送父親最後一程。」

皇後娘娘突然看着我說:「好孩子,難為你的這份孝心了,以後我定然是不會虧待你的,你當心,這事我就替陛下應了!」

旁邊的管家大叔聽了這話一臉被氣得跪在地上說:「老奴謝過陛下和娘娘抬愛,有陛下和娘娘照顧小姐老奴就放心了,老奴這就隨主子去了!」說完管家大叔就猛地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鮮紅的鮮血順着管家大叔的額頭噴出染紅了大殿!

我跪在地上悲戚:「管家!」管家這種死法還算是好的,也算是死的有尊嚴,只是剩下的僕從不知道陛下要怎麼處理?

陛下緩緩地看着我說:「嫣然,他是個好的,就葬在御史大夫身邊吧!有個事情朕要跟你商量一下,御史大夫慘死只怕也是因為僕從里混入了姦細的緣故,朕不得不都處死他們,你看……」

我將頭磕在地上:「但憑陛下吩咐!」終究是沒有保住那些僕從們,如此御史大夫一家是真的滅門了!只是便宜了我撈了一個郡主當,這郡主只怕可比一千兩黃金值錢的多,我可有點後悔不想刺殺皇帝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要兩千兩黃金了,歐陽破定然也是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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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繫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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