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空中的國度 第24章 不容情的法律

見鄭定三人一副老年痴獃的樣子，丁勾立馬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出什麼事了嗎？」

「沒！沒有！」燕回雪驚覺自己闖禍，閃電般拎起垃圾袋，迅速紮上口子，對著丁勾一陣媚笑：「丁總長，垃圾倒哪裡的啊？」

丁勾沒有回答，一張臉變得比非洲人還黑，直勾勾地盯著燕回雪手中的垃圾袋。燕回雪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查看，瞬間淚崩，垃圾袋是透明的。

「那，那個，像我們這種不知情的遊客，處罰能輕點嗎？」雷娜娜怯生生地問道。

「當然可以，天靈八部的法律體系可是很健全的。」丁勾臉色依舊難看。

「能減多少呢？」雷娜娜追問道。

「國籍不是天靈八部的可以減刑一半，主觀上沒有犯罪故意的可以在此基礎上再減一半！」丁勾不愧是治安總長，法律條文那是相當地熟悉。

燕回雪與雷娜娜還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著，鄭定已經大叫著報出答案：「太棒了！減一半，再減一半，剛好扣完！」

「你白痴啊！學過數學嗎？」與燕回雪相處得久了，雷娜娜也學會了她那對鄭定不分場合肆意鄙視的態度，「總刑期半年，先扣掉一半是三個月，再扣一半那就是一個半月啊！」

「什麼？一個半月，那豈不是整整四十天？我們哪有那麼多時間坐四十天的牢！」鄭定大叫。

「是四十五天！」燕回雪帶著哭腔糾正道。

「又多了五天！」鄭定再次咆哮，「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所以，你們是準備暴力抗法了嗎？」丁勾已經手按劍柄。

鄭定以實際行動表明了態度，身子略弓，雙肘貼近兩肋，拳頭與面頰平行，雙腳分開，左腳前移約40厘米，右腳後跟微微抬起，目光炯炯直視丁勾：「雖然很感激你收留我們，可我們也不能被你們這麼隨意擺布，丁總長如果堅持不肯放過我們的話，說不得我們只得用武力捍衛自己的權利了。」

「觸犯了法律，就必須接受制裁，怎麼能說是隨意擺布呢！」說話間丁勾已經拔劍出鞘，向著鄭定平掃而來。

鄭定猛地下蹲，避過丁勾劍光的同時一個托馬斯全旋攻擊他的下盤：「吐口痰做半年牢，這算哪門子的法律？我看你們是腦子進水了！」

鄭定這句話倒是說出了燕回雪與雷娜娜的心聲，紛紛出言響應：「是啊！這麼嚴苛的法律，居然只有三個人暴動，你們靈族也算是夠能忍的了！」

鄭定這一招其實挺放水的，雖然命中目標，丁勾也只是在地上滾了兩下便重新站起，撤掉上衣露出一身的肌肉，看來是要動真格了：「天靈八部的法律，還輪不到你們幾個外人來指指點點！」

「我們只是實話實說！」鄭定也不趁勝追擊。

「剛才是我大意了，現在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天靈八部第一勇士的實力！」說著重新擺好架勢，劍尖連刺，有如疾風暴雨。

「是嗎？」鄭定一邊躲閃一邊反唇相譏，「我怎麼聽說你們靈族的體力不如我們人類啊。選擇劍士這個職業真的沒有問題嗎？」

「凡事總有例外！」說話間丁勾又是一記絕殺，重劍當頭劈下。

鄭定身子向左微斜，同時飛起一腳踢向丁勾握劍的手腕。

不料丁勾劍到中途卻拐了個彎，反而擊向了鄭定的腳踝：「靈族的感知力比你們人類強，這點難道你就沒聽說了嗎？」

鐵劍撞上鐵腿，發出一聲清鳴，鄭定轉動了一下受力的關節，微微一笑：「丁總長不用客氣，我是鋼鐵人，不會那麼容易被砍倒！」原來在重劍就要擊中目標的那一剎那，丁勾臨時又變了個方向，改削為拍，避開了劍鋒與鄭定肉體的接觸。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丁勾再無顧忌火力全開，招式比之先前又凌厲了數倍。

在他的猛攻之下，鄭定竟顯得有些左支右絀了，不一會便已是大汗淋漓，那些偶爾被丁勾重劍擊中的部位，也是冒出了一條條的血痕，附帶著火辣辣的灼痛感。

「哈哈！真是痛快！」丁勾爽朗大笑，「看在你讓我這麼滿足的份上，這次的決鬥我可以當成我們之間的武學切磋，不算你暴力抗法！」

「看來治安總長也不是全然大公無私的嘛！」鄭定忽然不顧對方劍勢，一個肩撞如犀牛般朝丁勾飛速碾壓了過去。

丁勾一驚之下，竟然本能地撤回重劍，敵進我退，這一瞬間的猶豫已經足夠決定勝敗，由於角度的關係，重劍被生生撞飛，而丁勾也在餘力衝擊之下向後直飛了出去。

鄭定毫不在意肩上被重劍刺破的傷口，朝丁勾得意地挑挑眉：「丁總長，要抓我們，光憑你一個人好像不大現實哦！」

「不算不算！你賴皮，利用了我的善良！」丁勾是一萬個不服氣。

「放棄吧！」鄭定用嘴巴指了指燕回雪二人，「她們兩個可都還沒出手呢！真的打起來，以一敵三，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而且……」

「而且什麼？」丁勾追問。

「而且我也還沒用全力！」鄭定說著向他展示了一記烈焰拳，燃燒的那種。

丁勾那高傲的頭顱終於低下了。

「其實丁總長你也覺得你們天靈八部的法律過嚴了吧？不然又為什麼會對我們手下留情？」雷娜娜在丁勾身旁蹲下。

「我只是一個執法者，無權對法律本身進行任何評判。」丁勾卻不接雷娜娜的話頭。

「是嗎？身為一個執法者，不僅坐視自己的同胞受惡法迫害，甚至還直接參与其中，你難道就不羞愧嗎？浪費食物是不對，可也不至於監禁半年吧，人的自由就這麼不值錢嗎？」雷娜娜是話到嘴邊，不吐不快。

「迫害？你們這群什麼都不知道的外鄉人，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大話！」看來雷娜娜是戳中了丁勾的痛點，他的表情已經呈現出憤怒的特徵了，「你們知道十年前天靈八部的第一勇士是誰嗎？」

「難道不是你嗎？」鄭定歪著頭問道。

「廢話！如果是他的話他還問個球啊！」燕回雪一臉嫌棄。

「十年前的天靈八部第一勇士名叫辛巴客，是我的兄弟，辛辰的爸爸，未來天靈八部王位的接班人。」丁勾臉現神往之色。

「那他現在怎麼了？」鄭定三人齊聲問道。

「死咯！」丁勾一聲長嘆，「其實天靈八部是個很年輕的國家，建國時間也不過十幾年，在更早之前，生活在這裡的八個靈族部落，為了爭奪連接地面法陣的控制權，進而與你們人類進行玉石貿易，而終日打打殺殺、血流成河。直到有一天，巴客的父親，也就是當時辛部的長老，現在的天靈八部國王，與我們丙部丁部聯手橫掃八部，結束了長年的戰爭，建立了如今這個欣欣向榮的國家。」

「辛辰的爺爺原來這麼偉大啊！」鄭定由衷讚歎。

丁勾此時已經坐在地上，聽了鄭定的話微微頷首：「是啊！建國後為了抑制八部之間的私下仇殺，國王是耗盡了心血，不僅提拔了與自己不和的甲部、戊部長老擔任要職，更是不惜從你們地面上招攬人才，明俳和佟花就是那時候進入天靈八部的。」

「在他們的幫助下，天靈八部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法律體系，國民的素質也有了飛速的提高，這些變化如果不是像我這種親身經歷者是很難體會的。」說到這裡丁勾頓了一頓。

「但是……」雷娜娜剛想說話，又被丁勾打斷了。

「但是最讓我死心塌地追隨國王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丁勾深吸一口氣，「而是在法律頒布沒有多久，巴客與他的夫人就因為私自與地面交易大量玉石而被直接叛了死刑！試想一下，國王為了天靈八部的未來，連自己的兒子兒媳都犧牲掉了，我們這些普通國民，還有什麼理由不遵紀守法呢？」

聽完丁勾的敘述，三人均是唏噓不已，也許身為一個外人，倒真的不應該妄自對這裡的法律體系說三道四。可話是這麼說沒錯，難道就此老老實實得做這個冤大頭，在牢里呆足四十五天？三人光想想就覺得不甘心。

三人就這麼靜靜地和丁勾對視著，故事確實是挺感人的，但感動就要乖乖地配合去坐牢嗎？三人顯然都沒這麼高尚。

「呃……」鄭定伸手拍了拍丁勾肩膀，「我們……先走了，放心吧，你要是派人來抓我們，我們是不會下殺手的！」

一個人得要擁有怎麼樣的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

「等一下！」丁勾對著三人的背影大聲喊道。

「丁總長，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鄭定有些不耐煩了。

「沒有咚次和噠次的幫忙，你們想怎麼離開天靈八部？」丁勾一句話瞬間又讓鄭定三人心情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