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空中的國度 第21章 偉大的馴獸師

眼看火球就要命中目標，兩隻烈風獅鷲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忽地一個原地拔高數米，火球在它們身下轟然起爆，掀起一陣陣的熱浪。

烈風獅鷲們迴轉身子，用那銅鈴大小的眼珠狠狠地逼視著下方一群人，不過也許是還不確定到底是誰出手的緣故，雖然目光在眾人身上警惕地來回遊移著，卻並沒有貿然發起攻擊。

「光看氣勢就知道這魔族不好對付啊！」雷娜娜暫時拋卻煩惱，回到眼前的困局。

「嗯……」燕回雪點頭，「它們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很強，可見平時沒少經歷過戰鬥。這次就給你們來個大的吧！」說完緩緩伸出雙手，盡自己最大能力將烈風獅鷲們身周數重的嵐集體鎖定。

「不要！」丁琪忽然衝到燕回雪跟前，揮手打斷了她的法術，「咚次和噠次是經過佟花大人馴化的烈風獅鷲，是我們天靈八部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員，與那些野生的魔族可不一樣！」

「把烈風獅鷲馴化？」燕回雪表示非常懷疑，「烈風獅鷲生性嗜血，就算是從小馴養，也阻止不了它們對殺戮的本能嚮往，能改變它們這種習性的馴獸師，得要多麼偉大啊！」

「是啊！」丁琪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佟花大人就是一個這麼偉大的馴獸師啊！」

也許是聽到此間的聲響，宮殿中突然齊刷刷地奔出兩排手持長矛的靈族衛兵，個個表情如臨大敵，不由分說地便將鄭定等人圍在核心。

當先一個貌似隊長的男性跨前一步，樣貌異常兇狠，朝鄭定喝到：「人類！劫持我們靈族女子，你們想怎麼樣？」

「不是的不是的！」辛辰連連搖手，「我們只是在這裡聊天而已，他們不是壞人！」

那人神色瞬間緩和，換上一副笑臉，摸著肚子呵呵笑道：「原來不是壞人啊！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鄭定三人還來不及驚異，那人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重新擺好架勢，繼續對著鄭定三人吹鬍子瞪眼：「好陰險的人類！差點就被你們騙了！剛剛對咚次大人和噠次大人出手的就是你們吧？如果不是壞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咚次大人和噠次大人這麼面善，一般人是不會看不出它們是經過馴化的！」

而那一群剛剛放下戒備的小兵也是一副如夢初醒的表情，重新綳直身體的同時還不忘交頭接耳一番：「還好丙隊長細心，不然我們就著了這幾個人類惡徒的道了！」

燕回雪一頭冷汗，回首看看丁琪二人，希望她們能再出面解釋一下，可一看之下當即嚇了一大跳，只見丁琪與辛辰兩個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躲進了那群衛兵的身後，正探出一個腦袋咬著指尖驚恐地看著自己一行。

「哎！」燕回雪感到無比心累，這群靈族活寶的腦迴路異常清奇，顯然與我們人類不同，看他們現在全神戒備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聽自己解釋，只得無奈地聳聳肩：「如果我說那幾個火球是我手滑誤發的，你們相信嗎？」

「什麼？手滑？」那個丙隊長聞言果然是大跌眼鏡，就在鄭定三人暗暗嘆息之時，丙隊長再次語出驚人，「你們怎麼不早說！」

丁琪也分開眾衛兵，回到燕回雪跟前，不住地輕拍著胸口：「原來是手滑啊，我就說你們是好人吧！」

鄭定三人再次石化，自己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這裡的居民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撒謊」嗎？

丙隊長朝空中的兩隻烈風獅鷲吹了一記清亮的口哨，使勁地揮了揮手：「咚次大人！噠次大人！一場誤會！請繼續去執行任務吧！」

那兩隻分別叫咚次和噠次的烈風獅鷲好像聽得懂丙隊長的話，在空中盤旋了兩圈之後，一個轉身化作了遠方天際的兩個白點。

「既然你們是無辜的，那我們也不打擾了！」丙隊長一招手，一眾衛兵們紛紛收起武器，列隊小跑著回到宮殿之中。

「再見，丙叔叔！」丙隊長經過身側之時，辛辰笑著招呼道。

「再見！」丙隊長熱情回應。

「你們……很熟啊？」雷娜娜湊近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很熟！」辛辰回道。

「烈風獅鷲真的能拋棄本性嗎？」燕回雪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對著咚次和噠次遠去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當然是真的啦！」辛辰語氣非常堅定，「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它們去做了什麼？」

「好啊好啊！」雷娜娜第一個跳出來贊成。

「可是……它們已經看不見影了耶！」鄭定皺眉道。

「沒事！」丁琪對此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咚次和噠次腳上抓著大箱子，肯定是去天靈廣場『布施』了！跟我們走吧！」

「布施？這又是什麼鬼？」鄭定三人幾乎同時發問。

「看過就知道了！」辛辰也不解釋，一蹦一跳地便當先領路而去。

「爺爺說迷霧山脈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是真的嗎？」辛辰沒走兩步便又回過頭來，好奇地向鄭定打探地面上的事情。

鄭定思索了一會：「算……是真的吧！」

辛辰卻完全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問題，眼中閃動著崇拜的光芒：「那你們從那裡上來，一定很厲害了！」

雖然對方只是個蘿莉，但能被女性用這種眼神膜拜，向來是鄭定最大的人生樂趣，當下便挺起了胸膛，更不想解釋清楚了：「那是當然了！」

一行五人沿著玉石大道一路向南，沒走多久便來到了辛辰口中的「天靈廣場」，與宮殿外圍的環境一樣，天靈廣場的所有設施也均是由美玉構築而成，看得鄭定三人嘖嘖稱奇，尤其是雷娜娜，口水流出來都忘了擦。

但與這珠光寶氣的基調極不相稱的，是正中一個玉石台面前一長排粗布麻衣打滿補丁的普通居民。檯面上並排放著兩個敞開的大箱子，檯面後面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跟一隻花蝴蝶似的中年婦女不停地從箱子中抓出一小包一小包的東西輪流分給那些排隊的居民，而那兩隻烈風獅鷲則是莊嚴地肅立在她的左右，就像兩個保鏢。

「這些都是天靈八部里的窮人，佟花大人正在給他們發放各種農作物的種子，希望他們能夠靠自己的勞動早日過上富足的生活。」丁琪指著那群居民與中年婦女向鄭定等人介紹道。

「這就是那個偉大的馴獸師佟花嗎？」燕回雪不禁朝她多看了幾眼，「看那兩隻烈風獅鷲乖順的模樣，忠誠度倒還真的不低。」

感受到燕回雪灼灼的目光，佟花微微扭頭往這邊瞧來，見到鄭定等人有丁琪與辛辰的陪同，向他們丟了一個和煦的笑容，便又埋頭忙她的「布施」活動去了。

眼尖的雷娜娜一眼便看出了她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她的耳朵和你們不一樣，她不是靈族的嗎？」

「是啊！佟花大人和明俳大人都是十年前來到天靈八部的人類，和你們一樣。」辛辰道。

「最後五份了！沒領到種子的人下周再來排隊吧！」隨著佟花這一聲喊，長長的隊伍自動解散，只留下最前頭的五人。

看到這個場景的雷娜娜不禁微微搖頭：「怎麼也不登記一下，萬一那些已經領過種子的人下周又來重複領取怎麼辦？」

「為什麼要重複領取？」丁琪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雷娜娜。

「好吧……」面對如此單純的眼神，雷娜娜竟無力反駁。

這時佟花已經分發完最後的種子，扭著腰肢來到鄭定等人跟前，細聲細氣地招呼道：「你們幾位面孔好生啊！」

「我們是剛剛從地面上傳送過來的。」佟花這種明晃晃的風騷作派反而沒有勾起鄭定的多少興趣。

「是嗎？」佟花眼中的驚異之色一閃而過，「天靈八部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地面上過來的遊客了。」

「聽說你也不是這裡的原住民，那你平常會回地面嗎？如果要的話，又是通過什麼方式回去的？因為我們聽說回到地面的法陣已經被封印起來了。」鄭定繼續問道。

「呵呵，幾位客人剛來就想著要走了嗎？」佟花抿嘴嬌笑，「放心吧，你們想回去的時候跟我打個招呼，我讓咚次和噠次載你們回去！」

「咚次……噠次……？」鄭定一頭霧水。

「剛剛在宮殿門口的時候你魂去哪了？咚次和噠次不就是那兩隻大鳥咯！」雷娜娜指著緊跟著佟花的兩隻烈風獅鷲數落鄭定道。

「是啊！它們可乖了！」佟花用手指梳著咚次頭上的羽毛道，「你們要不要也摸摸看？」

雷娜娜手剛試著伸到半途，咚次忽然怒視著她長嘯一聲，嚇得趕緊又將手縮了回去，表情尷尬極了。

「其實你們這邊美玉這麼多，隨便拿一些到地上賣掉都足夠這裡的居民揮霍一輩子了，又何必搞得像現在這樣靠領取救濟種子生活呢？」得知有辦法回去之後，雷娜娜又動起了這些玉石的心思，試探著問佟花道。

佟花聞言一改那搔首弄姿的風格，深深蹙眉。

「在天靈八部，任何玉石的交易都是非法的。」辛辰打破沉默。

「這又是什麼破規定？」雷娜娜表示很震驚。

辛辰臉現不悅之色，不過隨即又恢復正常繼續解釋道：「爺爺說玉石是不可再生資源，賣掉一塊就少一塊，如果不加以控制，再多的玉石也有花完的一天。為了天靈八部的長遠考慮，而不是只圖我們這一兩代人的享樂，必須從現在開始努力，建立起一套不依賴玉石的經濟體系。」

鄭定三人再次驚呆，這理由貌似還挺有道理的，可為什麼就是透著一股非常荒誕的味道，總感覺怪怪的。

「小辛辰，你老是提起你爺爺，你爺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是嗎？」燕回雪半蹲下身子，平視著辛辰。

「是啊！她爺爺是我們天靈八部的國王哦！」丁琪在一旁搶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