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空中的國度 第17章 動真格的決鬥

這屋裡的惡鬼貌似還挺貼心，就在火球隨著燕回雪的暈厥而熄滅的那一瞬間，牆上的煤油燈又適時地亮起了光芒。

「小雪！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雷娜娜心跳180，搖著燕回雪的身體，對於她最後經歷的驚心一刻，雷娜娜是毫不知情，她眼裡的燕回雪就好像看見幻覺一般，被空氣嚇暈了過去。正所謂未知的東西才最恐怖，燕回雪到底看到了什麼，雷娜娜是越想越怕。

「小雪怎麼就暈了？她是不是貧血？」燕回雪突然莫名其妙地暈倒，鄭定也是稀里糊塗不明所以。

「怎麼可能！」雷娜娜朝他吼道，「還不是因為你的挑釁，人家才直接把小雪給放倒了！」

「別擔心！」鄭定摸了摸雷娜娜的頭，「娜娜你好好看著小雪，這些東西就交給我吧！」

對於突然間風格大變的鄭定，雷娜娜顯然還不是很習慣，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才茫然地點點頭。

「大言不慚！」公鴨嗓再次出現，「你們幾個強盜，一個也跑不了！」

「我們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樣，我們……」話說到一半的鄭定忽然看到蹲著身子守在燕回雪身旁的雷娜娜，嘆了口氣放棄了解釋。

「喂！你這是幾個意思？」雷娜娜十分不滿，剛剛竄高的好感度又重新跌回了原點。

「哼！無話可說了吧！那麼接招吧！」隨著公鴨嗓開戰宣言的落下，鄭定的視野也瞬間變成了血紅一片。

「這就是你們對小雪做過的事情嗎？」鄭定問道。

「知道怕了吧！地獄的恐怖，你馬上就能深刻地體會到了！」公鴨嗓的聲音附有立體環繞的特性，包圍著鄭定三人，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雖然他說了這麼久的話，鄭定等卻一直無法由此判斷出聲源的位置。

「鄭定！你怎麼了？」剛才的對話中明顯透露出公鴨嗓已經出手的信息，可鄭定看起來卻完全沒有異樣，雷娜娜忍不住出言相詢。

「我看不見你們了！」鄭定淡淡道。

「哼！表面上裝得這麼若無其事，其實內心已經怕得要死了吧！」公鴨嗓嘲笑道。

鄭定沒有理會，而是試著轉了轉頭，想儘快熟悉這紅到離奇的環境。然而事實證明這麼做只是徒勞，鄭定的頭雖然一直在動，可他的視野卻沒有因此而出現一絲絲的改變，仍是血紅一片。倒不是說因為四周全是相同的背景所讓人產生的那種視野沒有變化的錯覺，而是真的沒有變化，就像他的頭從來沒有動過一樣，這種感覺很詭異。

忽然，鄭定感到正前方的空氣出現一股異動，緊接著便是撲面而來的糅合著濃濃殺氣的勁風。完全是基於本能的反應，鄭定抬手便是一拳朝那殺氣的源頭揮了出去，雖然眼前的景象依舊平靜。

果然，這一拳沒有落空，喀地一聲，鄭定十分肯定自己應該是打碎了某人的某塊骨頭。「小心！」雷娜娜驚慌失措的提醒聲也幾乎於同一時間響起。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鄭定的視覺恢復了正常，只見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嗷嗷直叫的男子，整個鼻子都被錘得凹了進去，下半張臉與胸前的衣服上全是鮮血，正疼得滿地打滾。

鄭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可雷娜娜卻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就在鄭定「左顧右盼查探敵情」之時，他對面的牆壁突然開了一個暗門，露出一個紅通通的大洞。

雷娜娜還在詫異之際，洞中猛地竄出一個套著指虎的壯漢，二話不說便直取鄭定，而暗門也在他衝出的那一瞬間重新合上。

這一連串的變化來得太快，雷娜娜想要出言提醒已經來不及了，好在鄭定第六感靈敏，想也不想就是一拳轟出。

「那邊有個洞！」見鄭定一直盯著那突然出現的男子，貌似已經恢復視力，雷娜娜趕忙指出那個暗門的所在。

不料鄭定卻好像沒聽見般，眼睛片刻也沒離開過那個男子，甚至還在他痛得捂住鼻子之時上前拉開他的手掌細細端詳起來。

「喂！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鄭定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

「見過……？」那男人聞言也情不自禁地打量起鄭定來，他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立馬驚得眼球突出，聲音顫抖，坐在地上拚命地倒退，直至後背緊緊貼在暗門之上，「老老老老老大，不不不不不好了！那個壞了我們好事的異化人就就就就就是他！」

「是你！」鄭定也終於想起，眼前這個魂飛天外的男人就是在喬不私的小吃店中裝神弄鬼的「獠牙人」，那個有四隻手的傢伙呢？你們沒在一起嗎？」

「老大！今天又被K了一頓，碰到一個暴力狂，我這還沒開始就挨了一通拳腳，這可得算工傷！」鄭定話音剛落，房門被人從外一把推開，又一個男人手裡拎著個道具人頭邊走邊嚷嚷著。突然見到房內諸人表情奇怪地齊齊看著自己，那男人顯得有些意外，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他來了……」獠牙人嘆了口氣，幽幽道。

眼前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就是曾與獠牙人一起到招賢做任務的四隻手，也是假裝斷頭嚇唬雷娜娜的斷頭人，此刻盯著鄭定看了半天，也認出了他就是那個自己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不僅害自己與獠牙人任務失敗，更是因此足足被同伴們笑話了一個多星期，當即一個箭步衝到獠牙人身邊，拍了拍暗門：「老大，這小子厲害得緊，只有你親自出馬才能將他消滅！」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口中的老大再不出現便真的無法收場了，暗門再次開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足見這機關設計的精巧程度，與整個房子外觀上的破敗絕不在一個維度之上。

鄭定瞧了瞧暗門後面那血紅的布置，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一個又高又瘦，配著一對誇張的大長腿，體型神似某名人筆下圓規形象的人從那一片紅色中緩緩步出。在他腳後跟剛離開暗門所在平面的那一剎那，那扇神奇的暗門就像受到感應一般即刻合上，畫風再次統一成昏暗殘破的廢棄小屋。

然而不管是這新出現男人的奇異長相，還是他身後的精巧機關，都沒有引起鄭定足夠的注意，此刻他99%的視線都落在來人手中的一對武器之上。其實與其說那是武器，倒不如說是兩把伐木工人的手鋸反而更為貼切，環形大把手，厚重的刀身，密集的鋸齒，這樣的組合鄭定還是第一次看見，不由地就多看了幾眼。

「你就是那個在招賢城壞了我們好事的異化人？」來人一開口便暴露了身份，特點實在太明顯了，公鴨嗓！

鄭定看了看呆立一旁的四隻手二人，再看看這個公鴨嗓：「沒錯！這麼看來所謂的村民的鬼魂也都是假的咯？」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對於你們來說結局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死！」公鴨嗓傲然上前一步，右手鋸子虛指鄭定。

「老老老大小心，這小子能全身鋼化！」獠牙人畢竟在鄭定手底連著吃了兩次虧，言辭中明顯地透露出信心不足。

「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一邊面壁思過去！」公鴨嗓十分嫌棄地用鋸子撩開像兩個小書童班簇擁著自己的四隻手與獠牙人二人。

四隻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獠牙人：「就你多嘴！」隨即與他一起乖乖地對牆罰起了站。

「你們這夥人還真是有意思啊！」鄭定雙腿微曲，一個彈射起跳揮拳直擊公鴨嗓面門。

公鴨嗓也是早有準備，兩把鋸子準確無誤地格住鄭定手臂，橫向一拉，鋸齒劃過之處竄起兩條火花。

「這武器不賴嘛！」鄭定吹了吹被他割得微微發燙的小臂。

「還有更有意思的呢！」公鴨嗓一聲冷笑，原地一個旋轉，帶動兩把鋸子橫掃向鄭定。

這種程度的攻擊鄭定當然不會放在眼裡，側移避過之後迅速返回，拳頭已鎖定公鴨嗓的太陽穴。拳到中途，眼前突然橫空出現一堵牆，鄭定急忙收住攻勢，借著身體的高速迴旋愣生生地改變了前進方向，變進為退。

然而就是這剎那的遲疑，已經足夠公鴨嗓完成一次新的攻擊了，只聽當的一聲，鋸子重重落在鄭定小腹。

「沒用的……」鄭定對他的攻擊力已經瞭然，剛想「善意」提醒一下公鴨嗓，便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自對方鋸子上襲來，頓時被電得四肢亂顫，言語不能。

麻痹全身的電流與橫在眼前的牆壁先後消失，公鴨嗓邪惡的笑容隨即浮現：「我這招『十萬伏特』還過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