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炮竹聲聲除舊歲

炮竹聲聲除舊歲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之間，我1980年9月到博中從教至今，瞬間，已大半年之久了。

頃刻之間，此時又迎來到博中從教的第一個寒假和第一個春節的即將到來。

情不自禁地讓我突然想起，這二十多天的寒假對於我是十分珍惜的。若瞬間讓它白白溜走了而一無所獲，那會悔之晚矣。

似乎有句古訓在我耳邊響起：「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心想，古代人用這種比喻時間的這句寶貴名言，真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要知道，在我們學校老師中，我算是比較「特殊」的了。所謂「特殊」，無非就是自己還是「以工代干」，且月工資也只有27.5元，又還是暫時借調來博中試用的。

因此，要是領導認為適合使用的話，就繼續使用；要是領導認為不適合使用，就馬上回到原單位去。簡直就像「凳頭雞屎」，隨時都可以不要。

另外，而我又不像家在農村的老師那樣，可以回老家過年和歡度寒假。只能夠像學校中，一些家庭成員全是非農業人口的老師一樣留在學校過年。

其中，當然包括戶口還在農村，像我那三個孩子在內了。

有時候，我每當冷靜地想到這裡的時候，總是感到心裡真的不是個滋味。但又實在是無可奈何地只好認命了。畢竟，「當龜有眾」嘛。

因為在學校中，像我這種留在學校情況不回家者，還是大有人在的。從而也覺得沒有什麼奇怪和丟臉了。

但是，對於我來說，同在教職工食堂樓上住的教工中，像張重炎老師、龐朝彬老師，以及學校中那些「頂班」的工人，像朱賢雄、傅乃新、朱剛、陳千林等，他們中的大部分都將會陸續回老家去過寒假和春節的。

頓時之間，當一放了假后，樓上幾乎變得全都是空蕩蕩和冷清清。從而，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熱鬧和歡樂的氣氛了。

我在過年前的安排，就是處理好過年應該必須購置的過年物品，並適當檢查和督促孩子們的學習和做好學校所布置的寒假作業。

晚上，大多時候，我都是利用來進行函授課程的複習和作業。當然，要是有好看的電影放映時，我也會捨得花上一角幾分錢，前往電影院去看看幾場，是一些新出產的影片。

要是過了年以後，就得要充分利用開學前的一切時間，準備好上補習班的《高考數學複習講義》的編輯和刻寫工作。

因為，到五月中旬的預考，已經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又加上畢業班和補習班都要在年初七來校註冊上課。這樣一來，你就屈指可數，在過年後還有幾天時間了。

記得，在1981年高考數學複習「考綱」中，有要求考「導數與微分」內容的知識點。這些要考的知識點，它正好跟函授課程中的《數學分析》就有很大的聯繫的。

這樣一來，我進一步深入學好學透《數學分析》本身，對於今後教好學生掌握「導數與微分」的內容，顯然就有所幫助的。

於是，我就可以一面複習函授課程的《數學分析》；一面結合參考高三的教材「導數與微分」的內容。

然後，進一步去弄懂和學透它，並編寫好有關內容到那本《高考數學複習講義》中去，對於這種一起兩得的做法，何樂而不為呢……

有詩嘆曰：

寒假春節首次過，時間溜過無奈何；

安排緊湊抓得准，公私兼顧有門道。

記得，在春節的前幾天，數學科的張文京老師特地上門對我說道：

「學校決定，豬場飼養的生豬可按照市場價格出售給老師屠宰過年。如果能在教工中找到十幾個人並揍好豬款，可到學校豬場挑選一頭大肥豬殺後分配。但學校不另派人幫忙屠宰而要自己動手。王老師，你要份嗎……」

一時之間，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拿不定主意。便追問道：

「要是愛一份的話，能夠分得多少斤豬肉呢……」

此時，他只是隨便對我說了一句：

「大概可分得十斤左右吧，還得看所選豬的大小如何了……」

頓時之間，聽了他這麼一說，我馬上應允地決定報名要一份。

在張文京老師積極穿針引線下，很快落實好人和份數，在那天晚上半夜三更時分，就起床齊心協力動手屠殺好了豬。

第二天的早上，在教職工食堂那張長長的水泥板的桌面上，已經均勻地分好了豬肉。然後，採用抽籤的方法，先來先抽，我當場就抽籤領了豬肉交了錢款，用自行車運到師範爸媽處。

要知道，因為爸媽他們師範那裡有廚房、灶頭和炊具等設備。因此，要如何處理這些豬肉都好辦。同時，我到師範時，父親已經從縣體委那裡也領回了十多斤過年豬肉。當然，媽在師範也一樣分得到的。

因此，今年我們全家在縣城過的這個春節的「年貨」中的豬肉，還算是挺豐盛的。也許，這是歷年來都很少見到過的好現象。

爸媽曾對我說過，伊妹、尹妹、八妹，在大年三十晚的「年夜飯」，是在各自的家裡吃外。那麼，過年後只有家在博白縣城的八妹會回到爸媽的身邊，大家一塊高高興興地過年的。

這樣一來，今年在師範爸媽身邊吃年三十「年夜飯」的，就只有我的三個小孩、爸媽、卓妹和農學院已讀大三，又放寒假回來過春節的肥仔王強。算計起來剛好八人，正好一桌。

要知道，因為家中有大，有小，又是「三世同堂」，也算是挺.熱鬧的了。這樣一來，也可以讓年已花甲的爸媽老人家，能夠享享這種天倫之樂了。

但讓人感到最為可惜的就是，孩子他媽小蘭，此時正遠在天邊的巴馬縣城打工，一時之間，是回不來的。唉，要是過年少了她的話，家裡的氣氛可就不一樣了。實在是有點令人感到遺憾……

到了那天下午，我一時閑著沒事，便來到師範媽的廚房處。此時，爸又剛好在場，就在父親的親自指導下，我便利用六十年代曾在鳳中食堂學到的一些簡單的廚藝，便親自動手，將分得的這三十多斤過年豬肉，細心地分門別類將它弄好。

其中，凡能用做扣肉的五花肉，凡能用做丫燒的肥瘦肉，凡能用來炸葫蓉肉的肥豬肉，等等，全都一一分開弄好。等到明天我利用大半天的時間，分門別類地全部都將它們弄好。

這樣一來，以後在過年時，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做成各種花色不同的菜肴了。

「光富支書雖然已經調過博中當支書，但還在師範居住。今晚，我想請他到家來吃餐便飯。算是報答他一向對我們家裡人的多方關照。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媽能調進博白師範當幹事，其實跟他是有很大關係的……」

頓時之間，父親的一席肺腑之言，情不自禁地讓回憶起，在六十年代初期，曾經在鳳中發生過的許多令人難以忘懷的陳年往事，我都還一直牢記在心中。但是，都沒有機會去報答他的大恩大德。因此，心中總是覺得悶悶不樂。

此時，突然父親萌發出要採用「請客吃飯」的做法報恩，一定是經過他深思熟慮之後，才能毅然說得出口的。並且，又實在是適合時宜了。因此，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現在我又在博中任教，又是在他的領導下工作的。因此，多些機會跟領導搞好關係和交心，也是一種很重要的社交。

頓時之間，一旦想到今後在許多方面還得他多方關照，方能在工作和生活上得到他這個學校主要領導人的關照和信賴。

其中，父親現在所想到的「請客吃飯」的辦法，就正如正在走的一盤棋，是到了非得要走的這一步好棋不可一樣。

於是，我便在父親的支持和同意下，使出了自己的渾身解數，弄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搞了一個「四菜一湯」的菜肴。特地用來招待父親所盛情請來的客人光富支書。

頃刻之間，快到了五點鐘時候，父親已經陪著笑容滿面、神采奕奕、年己近五十的我們家中的大恩人光富支書，一塊進到了廚房。

此時，光富支書突然看見我身穿圍裙，手帶手套，簡直像個地地道道的大廚師一樣。

於是，他便當場對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亞飛呀，你今天這身打扮，情不自禁地讓我想到過去你在鳳中學生食堂工作時的情景。你六十年代在鳳中食堂學會的那套廚藝，今天真還派上了用場哩！過去，我沒有機會品嘗你親自所做的美味佳肴，今天真有口福了……」

霎那之間，他一邊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邊在為我這個當年是他親手招募到鳳中食堂的工友，今天竟能成為縣重點高中的老師，而倍感高興和自豪。

難怪，人們常常總是在背地裡誇讚他惜才愛才，又讚揚說他不愧是名符其實的一個好「伯樂」。

當年，他竟然慧眼珠地敢於把我這個在高考中的落選者，大膽地從農村請到學校食堂工作。最後，經過好幾年在各方面的不斷磨練，慢慢成熟起來。今天，竟然變成了重點高中的老師，難道，這不正是「慧眼識珠」嗎……

隨後，父親跟他一邊舉杯互相祝賀；一邊又趁著一時間的酒興，雙方便滔滔不絕地天南海北的聊得很是親熱的動人情景，也是我有生以來都是很少碰見過父親是這樣的高興和開心過的。

就這樣，我也特地有意識多點讓他們兩人儘可能地趁著此時的酒興，盡量有多些時間去聊聊。

因此，我儘可能地不去打斷他們兩人正在興趣盎然的談論話題……

有詩嘆曰：

感謝恩人設家宴，思前想後看得遠；

渾身解數辦酒席，席間互敬又點贊。

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在家人齊心協力、各盡其能的精心製作下，終於辦成功了。

頃刻之間，在當四面的炮竹聲中，家人高高興興開開心心一起舉杯開懷暢飲。雖然多是以湯代酒，但此時興高采烈的熱鬧氣氛，卻從來很少見到。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的第一個新春佳節，正是鄧小.平上台後，經過一系列的「撥亂反正」和「改革開放」，國家面貌經過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而煥然一新，才有了我們全家大小今天的巨大變化：

……回鄉務農的幾個弟妹，全都落實了政策，返城安排了工作，有的還成了家；值得慶幸的是，母親三十多年來那頂.「分子」帽子脫.掉了，且又調到縣城師範工作；小肥仔王強爭氣地在恢復高考的第二年，成了王家第二個本科大學生。

而作為「大哥頭」的我，經受了二十多年之久的種種壓抑下，今天終於熬出了「人頭地」，成為重點高中老師，還有了一.女兩男。因此，父親常常臉露光彩地在人們中誇耀起我來。

同時，爸媽和幾個弟妹，都把我的三個孩子，看成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處處關懷和疼愛。

記得，過年前在七妹和媽的細心關照下，為他們三姐弟特地做了一套合身材的白上衣，藍褲子，還每人買了一雙小新鞋。頓時之間，讓三個小孩一時高興得合不攏嘴。

當「年夜飯」一結束，親手砍大鵪雞的肥仔，特地留了兩個大雞腿和一個雞翅給三姐弟。

瞬間，讓他們高興得像我們小時候過年一樣，拿起雞腿，四處奔走，在小朋友面前顯耀一番……

正是：

炮竹聲聲除舊歲，改革開放喜慶來；

全家面貌大變樣，多虧小平能上台。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