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將消息壓下來
王煥此話說得是言之鑿鑿，沒有半點遲疑，眾人聽到之後，都是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縱然他們心中都是稍有疑惑，但是聯想起王煥的身份來，還是馬上就釋然。
身為皇城司幹辦，甚至能輕易拿到金國各地上下的異常情報，想要得到宋廷臨陣換將的消息，自然也是並不難。
再加上辛棄疾此前的那些話，兩兄弟前後的配合直接就讓眾人忽略了一件算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臨陣換將對於軍心來說會有多大的影響。
不過王煥心中早就做好了相應的答案，說服力更是很強。
大宋官軍向來是兵將分離，除卻戰時和些許嫡系府道兵將，大部分的軍卒在戰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將是誰，全憑兵符調令。
像王權這種影響力能遍佈整個宋營之中大部分的兵卒，也是源於臨戰主將的身份，若是有人持旨意前來換下他，除卻少部分心腹之外，剩下的士卒也不會有太大的反對。
用這個理由將眾人說服之後，王煥心頭的緊張卻是並未消失。
不同於眾人，他可是很清楚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的。
王權的確已經被奪職，而且前來接替他的將領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但是那個叫李顯忠的傢伙卻並未如約趕到，這就導致了在接下來的江面大戰之中，本來船隻質量佔優的宋軍大敗！
若不是隨後虞允文及時趕到，力挽狂瀾，恐怕金兵就會突入南岸之中。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歷史原本的清晰軌跡走向來的話，王煥自然不會有絲毫的疑慮存在。
但是偏偏此前經歷過的很多事情，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所有自己摻和進來的事情，似乎都產生了與歷史不太相同的影響。
雖然這種影響的範圍和深度，並不足以扭轉整件事情的最終結果，但是在過程之中的一些事情，明顯會超出王煥的預料和掌控。
而王煥所需要的，還偏巧是過程中的那些事情，比如說怎麼合理的跟虞允文相互交集並且建立友好關係。
怎麼在最為準確的時間，通過對這次大戰的節奏掌控，在損失最小的情況之下，獲取最大的利益，甚至是趁著金兵轉移撤退的時候，在金帝完顏亮被幹掉這件事情上插上一腳。
這些事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考驗的確不小。
好在眾人在不短的時間之內與他進行配合，此時已經開始產生不錯的默契，最起碼在眾人的身上不會出現影響他決策的情況了。
在得到了王煥無比肯定的答覆之後，眾人所忙碌準備的方向，也是變得穩定了下來。
應王煥的要求，黑山清風兩個寨子倒也是很配合，不過三兩天的時間裏，就在兩個寨子，甚至是不近的村子裏面，搜尋到了不少適合做燃燒瓶的陶罐。\0
雖說此時情況不同，想要在兩個寨子裏面臨時建設起蒸餾酒場不太可能，但是這兩個寨子之中倒是有不少猛火油的儲存。
王煥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至於他們擁有這種管製品的理由，自然不用細說，若不是他們身處金國管轄之下，要是類似於水泊梁山那種山寨，就算是有些霹靂炮，王煥都不會表現出絲毫的驚訝來。
有他親手指導，加上原本在義軍之中就跟着他做過不少輔助的那些士卒在，這些罐子很快就被製作成了比較粗糙的燃燒瓶，甚至還有一部分動用了辛棄疾從東山大營帶來的火藥。
三四天的時間之後，王煥手中存有的燃燒瓶數量達到了五六千之多。
而粗製的陶制震天雷，還有之前辛棄疾從東山大營帶來的精製手雷加在了一起，竟然也有兩千多的數量。
雖說相對於他們此時上萬人的規模來說，這些投擲類武器的數量顯得有些少了。
但是王煥並沒有打算讓清風黑山兩寨的嘍啰們接觸這些東西，更是沒有打算在這一戰之中將它們作為主要的攻擊手段。
與其說這些是他做好的備戰底牌，不如說是一種保障。
萬一虞允文出現在宋營之中的時間，比起自己預料到的要更晚一些，這些東西就能起到最大的作用了。
單單靠他手下的一萬人，哪怕啟用他手中的所有戰馬充作騎兵，想要給宋營後方帶來一些麻煩混亂，也是顯得有些不太夠用。
甚至很有可能會將他手下的人全都折損進去。
但是有了這些東西之後，無論是給對方造成困擾麻煩，還是用來拖住對方的追兵，都顯得沒有那麼麻煩了！
隨着兩岸大營的相互試探愈發緊密，王煥終於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頭的擔憂，開始朝着對岸派出自己麾下的察子向南岸滲透，打探情況！
之所以派出了自己麾下的察子，而不是其他的人，是因為察子們手中畢竟有外事司的腰牌，萬一被宋軍發現，也能應付一二，不至於被對方誤會。
跟在他身邊的察子，不過十來個而已，作用卻是不小，不過兩天的功夫，就給他帶來了不少信息。
正如他所知道和預料的那樣，受了他的影響之後，被奪職的王權果然不敢繼續在宋營之中繼續留守！
只不過，這廝完全不等接任的將軍前來，就自己帶着數十個心腹趁著某天夜裏逃走了！
甚至從察子們探聽來的情報來看嗎，這廝還是換上了一身百姓的衣衫，逃走的時候還被發現，可以說是極為狼狽了。
而在他逃走的三五天直到現在，接替他的人一直都沒有到任！
這就導致了此時的宋營之中是群龍無首，若不是其中還有一些有號召力的中低級將領在忙活，恐怕此時宋兵們早就出了亂子！
而另外一路察子們得來的消息，卻是並不怎麼讓王煥放心。
此時應該是前來勞軍的中書舍人虞允文，還未出現在宋營附近方遠三十里之內。
而與此同時金營的異動已經愈發明顯，王煥甚至懷疑對方很有可能突然發動攻擊。
這讓他十分擔心，作為這場大戰的最重要宋方主角虞允文，能不能及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