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調虎
「你快趕回去吧。真定府百姓的安危要緊！」方晴說道。
「你剛才想說什麼？」徐梁望著方晴，表情真摯的說道。
「以後機會多的是，你趕緊走吧。」這個時候，方晴卻也無論如何也不肯將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徐梁心裡也明白，在這裡浪費時間沒有意義。
便抱拳說道：「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找了匹馬，翻身上馬，催馬疾馳，轉眼間戰馬已經奔出十幾米。
方晴一愣，她沒有想到，徐梁會走的那麼快，走的那麼堅決。
心頭不舍，不想錯過什麼，張嘴喊道：「徐……」
馬上的徐梁微微一頓，但是也沒有停留，只是柔情的方晴一眼，伸手扔了一個包裹。
方晴接住包裹，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包草藥。
聲音遙遙的傳來，「草藥內服，粉末外服，止血去傷。」
「還有，在京師，等待我的輝煌戰績吧。你會發現，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的聲音再次回復了那種豪邁，讓方晴心裡頓時感覺空落落的。
老陳站在方晴身邊，不解的問道：「小姐，剛才的話，為什麼不跟徐梁說呢？徐梁看樣子對您……」
方晴搖搖頭說道：「有些話，不說比說了好。」
大眼兒騎著匹馬緊緊的跟隨在徐梁身邊，不解的問道：「老大，剛才你為什麼不向嫂子表達心意？嫂子剛經歷了生死之險，正是內心最脆弱的時候。」
黃韜在一旁笑道：「你這老小子，花花腸子倒是不少。」
「大檔頭的心裡裝的東西太多，就算是多了我一個人，又有什麼用？我要的是心裡只有我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巾幗英雄。」徐梁仰天長嘆，「也許，這一次我不該錯過。」
大眼兒一臉戚戚，嘆息說道：「可惜這匆匆一別，不知道再見是什麼時候了，老大，雖然你跟方晴姑娘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我感覺你們兩個確實挺般配的，一個巾幗英雄，一個人間豪傑，本來就該在一起。」
徐梁一怔，啞然失笑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肚子里的彎彎繞也不少，想必年少時禍害過不少女孩子吧。」
大眼兒一臉古怪，半響才說道：「我只是不希望老大你後悔。畢竟有些東西錯過就真的過錯了。」
回想起剛才方晴臉上的羞澀，徐梁也不由的點點頭，「或許是吧。」
不遠處一棵榆樹之上，一位容顏靈秀，氣質清雅的公子，懷裡捧著一支竹簫，望著徐梁遠去的身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這個人，不一般呢。」
三個人縱馬賓士，逐漸變得沉默起來。千戶所的士兵，緊緊的跟在後面。
相比出行前的擔心，此時的憂慮並沒有減少，此刻徐梁確實有些擔心真定府的安危。
徐梁一直沉吟不語，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道：「大眼兒，你的功夫不一般啊？」
「配軍營的人，誰還沒有點兒絕活呢？」大眼兒臉上有異樣，不去看徐梁，只是看著前方，「老大，您的功夫好像不怎麼樣？沒學過內家功夫嗎？」
徐梁見他不願意提起往事，也就沒有追問。
方晴被伏擊，大眼兒只因為與自己的一句承諾，就死戰不退，單憑這一點，他就相信大眼兒不是什麼壞人。
畢竟，剛認識不久，就願意為了一句話赴死的人，並不多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出來，徐梁也不會去逼迫。
等到眾人趕回真定府的時候，已經是滿天星光，蜈蚣燈點亮城頭。經過生死之戰，又見到了祥和的城池，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大眼兒笑著說道：「活著真好，今天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我竟然能活著回來。」
巡邏的將士見到徐梁回返，不禁大喜若狂，看到徐梁戰袍浴血，又不由得大驚失色。
方以智迎出來的時候，滿臉都是焦慮，看到徐梁眾人雖然身上都是鮮血，但是卻完整無缺，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把大眼兒和黃韜帶下去治療，方以智劈頭問道：「你不是去護送大檔頭了嗎？怎麼這就回來了。」
徐梁一愣說道：「我看到真定府狼煙滾滾，就趕回來了。」
「你多半是中了敵人的奸計了，」看到徐梁愕然的表情，方以智苦笑說道：「你從回城到現在，可曾見到一個敵軍？」
徐梁不解的說道：「那這裡又如何來的滾滾狼煙？」
話剛說完，徐梁大吃一驚，一拍大腿說道：「這，這莫非是調虎離山之計？」
大眼兒凄慘的笑道：「這賊人好狡猾，知道我們在大檔頭身邊，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便放狼煙引誘我們回來，這賊人太奸詐了。」
徐梁聞言，翻身便要上馬，卻被方以智拉住了。
「放開我，我要去救人！」徐梁怒道。
方以智一把年紀了，差點被徐梁掀了一個跟頭，老人家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個混小子，別讓感情沖昏了頭腦，你已經被敵人給騙回來了，若是這個時候，你在趕回去，先不說你能否找到大檔頭不說，你感覺就你這來回奔走之間消耗的體力之大，你還有什麼狀態去迎敵？你別妄自衝動，中了敵人的疲敵之計。」
徐梁面色發苦說道：「老大人，話是這麼說，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啊！」
方以智苦笑說道：「這個時候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況且大檔頭未必就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在京師，多麼大的風風雨雨她都經歷了。眼下你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守住真定府，完成大檔頭走之前交給你的任務。」
徐梁猛吸了幾口氣，這才穩住了情緒。但是想到方晴的事情，心頭的陰鬱之色，卻越來越濃。
兩個人回到軍營，徐梁將自己心中所擔憂的事情說了一遍，方以智和徐梁對望一眼，竟然有些不信，「敵人的戰鬥力會有那麼強？」
徐梁苦笑說道：「他們若是不強，怎麼可能如此順風順水的打到京師呢？對了，你可知道闖王軍中有擅長吹簫的人？我猜測就是他在暗中操縱這一切。會不會是宋獻策或者李岩來了？」
「應該沒有這個人。」方以智搖搖頭，「闖王身邊的謀士不少，但是精通音律的卻沒有聽說過。況且這一次李自成率大軍而來，宋獻策和李岩定然要陪在他身邊的，你說的這種級別的謀士，怎麼可能來真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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