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舅舅清白

第5章 還舅舅清白

走出世子妃王氏的寢宮,朱紹晨伸了個懶腰,這一來就來了一下午了。這做娘的也真是的,也不留我吃個飯再走。造孽啊!

說起來,他們這些王孫也挺可憐的。還小的時候可以直接住在世子府里。待到大一些以後就會在王府裡面單獨有一個小閣樓自己住著。

穿衣和住宿都挺好,就是個吃飯問題挺為難的。世子和世子妃那都是有自己的廚子的,所以伙食相當不錯。

朱紹晨他們就得等王府那統一做好了再送過來了。

說實話,口味真是一般。朱紹晨他們這些王孫雖說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灶,但是廚子你得自己請吧。這請廚子的銀子你得自己出啊。

朱紹晨哪有閑錢自己請廚子啊。偶爾實在是想吃點別的了就讓倪喜給做幾個小菜。

他每個月就那麼點月例銀,木藝坊那經常得弄點材料折騰,偶爾還得去開封城裡購物,一會就花完了。

總之,沒封王前的王孫日子也不好過啊。

出了世子府大門,打眼往門口一看,就看到黎喜在大門口候著了。

一般這種有王爺有世子在的時候,其他人的隨從都不會跟著進殿的。

「殿下,您出來啦。」倪喜看到朱紹晨出來,喜滋滋的迎了上來。

說實話穿越到古代之前,朱紹晨還一直在想為什麼古代的皇帝總是信任身邊的太監多過於大臣。

這幾年被黎喜服侍以後,朱紹晨一下就明白了。和這種忠僕比起來,英國管家真是差得遠著了。

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黎喜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樂呵呵的。如果看到自己傷心難過還得努力的說幾個不是很好笑的笑話。

太監真有可靠的一面!

「倪伴伴,等久了吧?」朱紹晨說道。記得聽朱紹仁說過一次,武宗以後,皇家一般都稱呼比較親近的太監叫『伴伴』了。

這個『伴伴』也就是陪伴自己的夥伴的意思吧。自從知道了這個詞以後,朱紹晨也一直這麼稱呼倪喜了。

而倪喜自從被叫『伴伴』以後,朱紹晨發現他對自己也親近多了。

「也沒多久呢,老奴剛才看到大殿下和二殿下先出來了。

老奴還問了問大殿下,為什麼您沒跟著出來呢。大殿下說您還有些事。老奴就在這一直候著了。」倪喜回道。

「沒事兒,對了,我還得去找大哥一趟。那咱們一塊去大哥那蹭個飯吧。」朱紹晨說道。

當然他蹭的是朱紹禮的,倪喜蹭的是朱紹禮的另一個安南總管的。這周王府裡面安南人可真不少。

朱紹禮是王世孫,所以也配了廚子,關鍵時候就看出地位差別來了。

「是是,對了,剛才二殿下和老奴說,要是殿下出來了就先去藏書樓一趟。」倪喜想了想和朱紹晨說道。

「反正也順路,那就一道去了便是。」說罷朱紹晨抬腳就邁開了步子朝藏書樓那走去。

這周王府雖說大,但主要的居住區其實離得還算比較近的。從世子府到藏書樓也就是七八分鐘的路程。

這不,朱紹晨遠遠的就看到朱紹仁在藏書樓的三樓往外看了。

這時候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朱紹仁也是一襲的白衣。風一吹衣袖和下擺都隨風飄動,讓朱紹晨也不禁有一種看到了玉樹臨風貴公子的感覺。

「二哥~~~」朱紹晨離藏書樓還有個五十步的樣子就大喊了一聲。

朱紹仁聽到了,看向朱紹晨又是一陣迷之微笑。說實話,他二哥真帥,這要是在21世紀的選秀節目里不知道得迷倒多少純情少女。

「殿下,您別這樣大聲喊。讓王爺和世子爺聽到了又得說您了。」倪喜在身後小聲的提醒道。

「知道啦。」倪喜就這點不好,太死板。畢竟每個近侍太監還有個職責就是負責主子的一言一行要符合規範。

「一會我獨自上去就行,伴伴你就在閣樓下面候著吧。」

倪喜說知道了,於是朱紹晨獨自上樓去了。說到這藏書樓,其實他有那麼一陣子沒少來這了。

那還是他在王府請的先生那學四書五經的時候。王府當然也是有人蒙學教書的,只是王府因為不用科舉,一般學四五年能識文斷字了。就不用天天背書了。

這年頭的書,全是豎版的,而且沒有標點符號。他實在是看得很累。所以後來不用學習了,他也就慢慢的很少來了。而且,這年頭字都特別大,一本書其實算下來也沒多少字。

藏書樓里那些書他都看過不止一遍了。一套論語算起來好像也就一萬都的字數,要換現在一本幾百萬字的網文,這一個藏書樓都放不下去。

「三弟,你來了。」朱紹仁聽到朱紹晨上樓時候的聲音了。

這時代的閣樓有個三層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建築了。這都是高層建築。

也不知道為什麼中國古代沒有研究石頭城堡之類的呢?朱紹晨來到古代以後也一直就在想這個問題。

「是啊,二哥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朱紹晨問道,「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哦,不對,無事獻殷勤。也不對,小弟才疏學淺,懶得去想怎麼說了。二哥找小弟所謂何事?」

「三弟,來,二哥有個新鮮玩意給你。」說罷朱紹仁拿出來一個圓筒狀的東西來。

朱紹晨看得一愣。這玩意眼熟啊!好像鐵鉤船長有一個,傑克船長也有一個。(見加勒比海盜)

不過這一個的做工好像更粗糙一些,畢竟這個時代的工業也就這樣了。

「此物喚做千里鏡。」朱紹仁拿著鏡筒,演示給朱紹晨看。用此物看數百步外的事物亦能讓人覺得猶在眼前。

朱紹晨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也不好撫了二哥的好意。只好裝模作樣的拿著望遠鏡朝另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還別說,這望遠鏡效果還不錯。看那王城邊上那樓還飄著中原鏢局的鏢旗呢。鏢旗下面是鏢局的後院。

後院的屋子竟還是個兩層樓的小樓,那二樓的窗格子的擋板還派自開著呢。朱紹晨這角度正好能看進去。

仔細一看,嗯?彷彿看到了什麼東西。夕陽剛好在那方向使得他又看不清楚,揉了揉眼睛待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窗格子的擋板卻已經關下來了。

「怎麼樣,三弟。鏢局那是不是看著很清晰?」朱紹仁問道。

「是啊,二哥。太神奇了……」朱紹晨這『神奇』指的當然是剛才看到的那個。

話說這種大學時候男生宿舍常見的事竟然能在古代碰到,也真是邪了門了。

「如此最好了,為兄還怕三弟你不喜歡呢。既然三弟喜歡,那這千里鏡就贈與三弟了。」朱紹仁說道。

「嗯,紹晨謝過二哥了。」朱紹晨回道,略一沉思,又問道。「不過,二哥您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送個這麼好的東西給我吧?」

「看三弟說的,為兄送你個小傢伙什還要什麼理由啊。」朱紹仁停了停又說道,「不過,為兄這次還真有件事想拜託下三弟。」

「二哥你說便是。」拿人手短啊。朱紹晨暗暗的想道。

「二哥是想,爹今天不是讓三弟你全權負責聯絡官府的事嗎?」朱紹仁欲言又止,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其實,那細料庫的管事卻是愚兄的一個好友。」

「啊?二哥您知道細料庫管事是誰?」朱紹晨驚異道。

難道那事是二哥指使的?不可能吧?朱紹仁不像是那種人才是。何況他二哥也沒有作案動機啊。

「是愚兄原先出外遊歷時結識的一名……夥伴,就這……細料庫管事還是……愚兄我給安排的……」朱紹仁吞吞吐吐的說道。

「這……二哥為何剛才不和王爺爺還有爹說呢。」朱紹晨有些好奇道。畢竟這算知情不報啊。

「愚兄這裡面卻有難言之隱。」朱紹仁回道。

「此人名喚作朱倫昌,原也是咱們周藩一系。他父是咱們周藩的奉國中尉,只因他母親乃是濫妾,他便沒有在宗人府挂名。」

朱紹晨一聽奉國中尉?想了想才明白起來,記得有次聽倪喜說過,奉國中尉應該是宗室爵位最低的了。

皇帝兒子除了太子其他都是親王,親王兒子除了世子其他都是郡王,郡王兒子除了長子其他都是鎮國將軍,之後是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

從鎮國將軍開始所有兒子都繼承低一等的爵位。最低一等那就是奉國中尉。到奉國中尉以後就不再降等了。奉國中尉的孩子全部都是奉國中尉。

但是從嘉靖朝開始,對宗室人口就管控比較嚴了。一般來說奉國中尉的濫妾所生的孩子,那都沒有錄入到族譜里。

所謂的濫妾是指沒有得到宗室許可納的妾。明朝規定宗室的妾都有數量要求。親王一妻四妾,不能再多了。再多就是濫妾,生子是得不到承認的。郡王可以取三個妾,以此類推。

到了鎮國中尉以後能有正妻就要偷笑了。一則朝廷不批准你結婚。二則沒人願意嫁給你。

從嘉靖以後朝廷老拖欠低階宗室到口糧,所以低階宗室不少窮得要死。

就算如此朝廷也還是要算得很清楚,畢竟每一個爵位都意味著朝廷要付出一定的祿米來。

雖說到輔國將軍以後就少得可憐了。奉國中尉那更是少之又少。

通常朝廷到輔國將軍以後就沒有按照實數給了。奉國中尉有些甚至拿不到原先的二十分之一。

朝廷一下欠個十年二十年一點都不奇怪,原先還不讓宗室從事士農工商,最近這些年才放開了管控。

所以有些宗室日子過不下去甚至會故意犯罪去吃牢飯。畢竟有個宗室的頭銜在那倒是朝廷也不敢虐待。

「此人乃是愚兄外出找一種沒見過的藥草時結識的夥伴,他還幫了愚兄一個大忙。於是愚兄便介紹了那細料庫管事一職給他。

他年齡還要大為兄幾歲,他父親時候,他母子二人就離開了父親那,母子二人獨子過活了起來。

愚兄聽聞最近他老母病重,急需一些銀兩看病抓藥。卻不料他竟沒有找到為兄相借,竟干出這等事情來。」

「這,莫不是二哥你還想要幫他說話?看什麼病吃藥得要五萬兩銀子……」朱紹晨搖了搖頭。

「官府不可能不抓他的,要知道此人乃是王爺爺和父親一定要拿下的人。」朱紹晨回道。

這年頭親王要是一定要辦某事,地方官員也會儘力去辦。誰讓郡王以上就有獨自密奏的權利了。皇帝要是被奏摺弄煩了,還要找地方官的麻煩。

「不是,愚兄是想讓你和王爺爺求情,那些銀子,為兄來還,愚兄到時候和王府外的朋友周轉一下,應該也能還轉上。」

朱紹仁也索性坦白了說了。

「這樣吧,此人若是真心是為了救母。那小弟一定會為他求情的。

若是此人是為了其他事情,那小弟也就只能照章辦事了。」朱紹晨覺得也不能拒絕二哥。

但如果這叫朱倫昌的真是孝心可嘉,相信王爺和世子也會大發慈悲的吧。他相信周王一家的人品。

「若能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了。」朱紹仁說道,「那為兄先謝過三弟了。」

「二哥說哪裡話。」朱紹晨回道,想起母親還要自己去找朱紹禮,連忙說道,「對了,二哥,小弟還有事要去找大哥一趟。不知二哥是否要一起。」

「愚兄就算了,愚兄還要再看看那李太醫的《本草》還有什麼是為兄沒有見過的呢。」朱紹仁回道。

李太醫說的就是李時珍了。李時珍原先在楚王那做過「奉祠正」,兼管良醫所事務。嘉靖三十五年又被推薦到太醫院。

他寫的《本草綱目》其中有不少是摘錄的周王府《救荒本草》上的,所以還送了一套原稿給王府。

「嗯,那二哥繼續便是,小弟就不打攪了。

對了,二哥,您這千里鏡是哪兒來的。小弟也頗為好奇。」朱紹晨覺得奇怪,大明朝有這個技術了嗎?

「這是開封城裡來的一個教士送的,他知道我是王府的王孫后就非要送我點東西。還有什麼自走鍾什麼的。我就選了這個。」

「原來如此,」朱紹晨想原來這麼早就有傳教士來開封傳教啦?算了,先忙自己的吧。

「那二哥,再不過去演武場,大哥就該回寢宮去了,小弟先告辭了。」朱紹晨和朱紹仁告別後就緩緩的下了樓。

這洛陽人蔘案恐怕裡面錯綜複雜。沒有看過去那麼簡單吧。朱紹晨想著

朱紹晨下了藏書樓就即可往演武場走去。倪喜在後面一路追著。

不一會二人就到了演武場外了,只聽裡面乒乒乓乓的兵器互相擊打的聲音。大哥這是還在努力呢。

「倪伴伴,你還是在這候著吧。」朱紹晨道。

「是,殿下。」倪喜從來不會問為什麼的。就算朱紹晨還是個孩子,不過這也是朱紹晨為什麼可以經常甩開他跑去城牆上看風景的原因了。

朱紹晨往演武場中走去。只見大哥朱紹禮正和一個侍衛比刀法。兩人用的竟然還是東洋刀。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

那侍衛眼尖,看到了朱紹晨,連忙停了下來。朱紹禮還派自在那奇怪:「破虜,為什麼不動了?」原來那人叫破虜來著。

「大哥,他怕是見到我了吧。」朱紹晨道。

「三弟,今天怎麼了。竟然還跑演武場來了。稀客稀客啊!」朱紹禮說道。

「小弟來找大哥是兩件事,一是晚飯還沒有著落,要找大哥那會順德菜的廚子吃頓好的。

二是小弟接下來恐怕要時常外出城裡。所以要找大哥借個人來。」朱紹晨回道。

「晚飯好說,這借人的話你要什麼人?」朱紹禮對弟弟一向大方的。

「是這樣,小弟一則要一個武藝高強的。二則希望此人最好是有些江湖經驗。這樣小弟外出也方便不是。」朱紹晨想了想說道。

「那就直接說你要我這破虜老弟就是了。」說罷給朱紹晨一指一盤躬身在那的侍衛。

「這就是倪破虜,是我老師倪英的獨苗。到時候,你可莫要欺負我這小老弟啊。」朱紹禮笑著說道。

朱紹晨仔細一看,原來這侍衛年齡也不大,看過去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前面主要是看他皮膚比較黑,就沒注意年齡了。「大哥,破虜哥看過去也就十六七歲啊。能有江湖經驗嗎?」朱紹晨懷疑的問道。

「破虜老弟其實才十五歲而已。你可莫要小瞧了破虜老弟,他可是從小就和倪英師傅走南闖北的。

到十一歲才在咱們王府安定下來。我和你說,王爺爺要是出巡,那倪師父可是貼身護衛的。

破虜老弟也經常貼身保護王爺爺的。你看我這給你多好的一個人才啊。」朱紹禮道

「這,好吧。倪大哥,那今後就靠你來守護我了。」朱紹晨微笑的對倪破虜說道。

「三殿下說哪裡話。屬下吃的就是這碗飯呀。屬下必不辱使命。」倪破虜也笑著說。

露出兩排大牙齒,因為皮膚黝黑,所以那牙也顯得特別的白。看著那兩排大白牙,朱紹晨忽然覺得倪破虜看著異常的靠譜。

「那破虜哥今後就跟著我去吧。」朱紹晨說道。

「是,一切唯殿下馬首是瞻。」倪破虜回道。

「那大哥,這第二件事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解決下五臟廟的事了。」朱紹晨笑道。沒想到這件事怎麼容易就做完了。

「好說好說。」兄弟二人一起去了世孫朱紹禮的寢宮,朱紹晨又大快朵頤的狠狠吃了頓順德菜,這時候的順德菜和後世的粵菜已經相差不大了。

坦白說,南方一直吃得都比較精細一些。這也是朱紹晨和朱紹仁老喜歡到朱紹禮這蹭飯的原因了。

要不是臉皮不夠厚,外加自己養不起,朱紹晨一定把這順德廚子給挖來。蹭過了一頓美食,朱紹晨也不好久留,帶著倪喜也就回了自己的小窩去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活在明朝做孫子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活在明朝做孫子
上一章下一章

第5章 還舅舅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