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命先生

陳留縣衙內，大明萬曆陛下的次子-福王朱常洵在宮人伺候下換好了衣服，今日又要行進五十餘里路。雖說自己乘轎子也不會累。但是旅途多少還是會有些勞頓的。

朱常洵看了看床帳里那春光無限的女子，還自顧沉睡不已。朱常洵也不管她，徑直就出了這縣衙的卧房大門去。

前日來時，知縣閔大人早已把縣衙整理乾淨讓福王住下。就連卧室內的所有裝飾都是一溜的簇新的。想來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倒也不是這閔縣令一人如此。這一路走來，每每總有鄉紳官員把些個美貌的青倌兒送到自己這來。

昨兒這個說是春風樓裡面的青倌兒。閔縣令怕也是早已經準備了許久了。

誠然還有一些是見了自己車駕來，沒來得及迴避的婦人。王府侍衛見了姿色不錯，也總能擄了來陪福王殿下歡度一宿。這就藩一路以來，雖說自己是沒爭到儲位，心理有些失落。但也可說「因禍得福」，這一路上是『大開了眼界』了。

今日要去那開封城裡，沿途官員官員縉紳對自己那都如此的多有供奉了，不知道那老周王會送些什麼了。總不至於還不如這些「鄉巴佬」吧。

朱常洵想到得意處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若是輪起輩分，自己和現在的周王朱肅溱也是平輩，且待今日去會一會這「老大哥」吧。

這時門外來人傳話，說車轎都已備好，就等殿下上車出發了。朱常洵也便上了那三十二人抬的大轎，這轎本是前首輔張居正的，張居正死後，皇上把張家給抄了家，這大轎也就歸了皇家了。這次福王就藩又被皇帝陛下撥了出來給福王使用。

這大轎長約兩丈有餘，寬將近七尺。裡面還分卧室、客廳。朱常洵這一路搭乘這轎子也是志得意滿。沿途官員為讓朱常洵方便路過，還大興土木，專為這轎子修路鋪橋。這一路而來，每日日行八十里多半也是因為此轎實在是太過於笨重。

獨自上了轎，朱常洵又覺轎子太空。一個人在這車上難免有些乏味。想來昨晚那個青倌兒倒也不錯。便讓人去叫醒了來，衣裳也不讓穿者，就被子一裹就直接抬著上了轎了。

本王爺心情好，今兒就再賞賜你這小娘陪一路吧。

福王爺也不顧一旁福王妃一臉的不善。王妃見此情形也只好摟過世子朱由崧進了王妃的車駕去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王爺上了轎，車馬依仗就跟著走起來了。

朱常洵和那青倌兒又玩了一會，便來到轎子內的客廳，敲了敲客廳窗門，拉開帘子。立刻就有一小黃門來伺候到窗前。

「去把安總管和廖有良叫來。」朱常洵說道。小黃門連忙答應而去。這安總管便是王府的大總管，還在順天時便是王府總管，這次就藩自然也要跟來。廖有良便是福王府的長史。

「王爺。」不一會兩人就到了，朱常洵示意二人，都上了轎來。

「有良，這到開封還有多少路程。」朱常洵問道。邊說還用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回王爺的話，到開封也就是五十里路。咱們這已是走了一半了。」二人聞著氣味也知道福王剛才在做什麼，這一巴掌拍下來，卻又不敢表現出惡感來。

「咱們都走了一半了，那周王府竟然還沒派人到此迎接。真是不懂禮數。」安總管連忙轉移話題說道。

「唉，殿下。下官可聽說周王是太子一系的。想來是不會對咱們太過親近吧。」廖有良也回道。

他那長史可是正五品的官兒。但是王府長史這官兒一般進士出身的人自然是不削為之的。

建國初的時候，王府權高位重，不少進士出身也會到王府做官。

後來歷經幾次削藩后。王府只剩下個長史還算是有職有銜了。但是也僅有所剩無幾的權利了。

從那以後，王府長史便成為朝廷用來優待舉人出身，又不願再考進士的學子的一種官職了。

全國舉人那麼多，自然也有不少願意來做這個官的。畢竟還是個正五品的官兒。

這廖有良正是通過鄭貴妃的弟弟左都督鄭國泰的關係謀到了這個差事。

一般長史乾乾幾年也就回鄉去了，畢竟一般的長史都是無權無錢的。

偏偏這廖有良跟福王投緣，福王下放權力與他。他自然是越做越滋潤。他這一干卻已有十年了。

「就算他和太子相熟，孤再怎麼也是皇子，他又怎敢輕慢於孤？不妨待到開封城下自然就知分曉了。」朱常洵倒也淡定。

「殿下，咱們這一路來那姓龔的倒還老實，沒有給咱們使壞。」安總管又說道。

「是啊，這姓龔的怕是知道來了這河南境內便是福王殿下的地盤了。所以也知道消停了。」廖有良也說道。

二人說的乃是福王衛的一個千戶，姓龔名孟春。

「孤這大哥啊，安插這個一個人到我身邊，還真當孤不知呢。想來就可笑至極。可惜他比我早了那麼三年半出娘胎啊！現如今，他在皇宮等著繼承帝位，孤卻被發配到這窮鄉僻壤來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朱常洵嘆道。

「孤要再進去修鍊雙休之術了。汝等快到開封之時來喚孤一下。」說吧朱常洵又進了轎中的卧室去了。

安總管和廖有良對視一眼，連忙退下去了。

開封城下曹門外這邊，朱紹晨他們過了午時就在城外十里亭處候著了。開封城裡的大小官員也都穿戴一新。

今天穿得格外正式的朱紹晨，正跟著朱恭枵和大哥、二哥的後面。他也不知道福王是誰，就知道是當今聖上的皇子，和自己親近的太子的周王府有些不對路。

今日迎接福王，他們周王府來的四人乃是主接待，帶著周藩其餘四十餘位郡王。

地方官那則因新任巡撫錢夢得還未上任，便由左布政使梁祖齡大人率領河南一乾地方官員做輔接待。

幸好這時候天還不太熱。朱紹晨他們又有涼亭可以坐下。倒也不覺得太難受。朱紹晨看開封知府陸大人也在列中。便悄悄使個顏色，陸知府看到兩人便走到一旁。

「陸大人，之前的種種真是謝過了。」朱紹晨先說道。他是由衷的感謝。

「殿下真是客氣了。」陸知府連忙拱手不接朱紹晨的禮。

「陸大人，過幾日我那二十輛大馬車就要在城裡行走了。屆時還望知府大人多開方便之門。」朱紹晨想到再過幾天自己那加長四輪公交就可以交貨了，到時候王府裡面先選一些侍衛先試駕起來，後續再城裡招募普通百姓來駕馭了。

「好說，好說。本官現在衙門上下對王爺以及王孫殿下都是讚譽有加啊。」陸知府想起上次周王送來三千兩銀子給衙門裡面發了次獎金。

那麼這次自己自然也樂得給朱紹晨做個順水人情。

「殿下，福王爺的車駕似乎來了。下官看遠處已經有風沙揚起了。定是有大批車馬到來才有如此陣戰。」陸知府看著遠方和朱紹晨說道。

「不錯，那陸知府，明日再去府上叨嘮了。」朱紹晨連忙站回了隊列去。準備迎接福王千歲了。

這迎接的隊伍遠遠的就看到福王的儀仗過來了。

只見那儀仗，前有令旗一對，後有清道兩隊，再加刀盾十對，弓箭手二十人，白澤旗、金鼓旗各一對，畫角十二枝，花匡鼓二十四面，杖鼓、金鉦、鑼、扛鼓各兩面，大小銅角各一對，大樂鼓一面。

單個儀仗就有百人。再后還有親軍千餘人，居中乃是福王那三十二人抬的大轎。再后則是王妃等的車駕了。載貨的車馬連綿不絕，在這竟是看不到盡頭一般。

「爹，這福王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朱紹禮看著那三十二人抬的大轎子說道，他們每年都要出城去祭祖，周王爺的排場和福王一比竟然顯得如此小家子氣。

「畢竟福王是當今聖上最寵幸的孩兒。據說聖上把四川的幾個鹽井都要分給福王，不過被朝臣給阻止了下來。」朱紹仁在一旁回道。

「這大轎子恐怕是張居正的吧。」有郡王也在碎碎念。

「你們莫要再說了。不要一會讓福王的人聽到了，說咱們周王府的人沒有家教。」朱恭枵雖說心理也深深以為是這樣的。但是卻不能說出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儀仗才算是走到了面前，福王一家和一眾的河南地方官一起恭恭敬敬的站立在兩旁。

「恭迎福王千歲！」

那福王此刻早已穿戴整齊。英姿颯爽的下了轎子，早有安總管在一旁攙扶著，身後還有人撐起了華蓋。

「周王爺怎生沒有來？」福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