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樂極生悲

「也不需要，」瞧瞧她成什麼人了，「我想咱們絕對可以互相認出來的，咱們既然有緣千里來相會，怎會對面不相識。」她說得言之鑿鑿，我感覺不大妥當，她太自以為是了，於是沒好氣地勸她：「我得給你說清楚，我近視眼，並且不習慣戴眼鏡，如果我認不出來你，你可別怪我言之不預。」「你放心好了，你絕對會認出我來的，」她好像變得得意洋洋起來，「我是披肩發，穿一件紅色的風衣，我的皮鞋是半高跟的，不過身高也應該與你持平，據我表哥說，我這身裝束，一出門，回頭率百分之百。我到了南京，就會成為南京的一道亮麗風景，我敢說，我和你走在南京的大街上，很多人都想揍你。」

南京？南京！我知道我一直害怕的原因了。我沉迷於愛情的海洋里，卻忘了還有南京這檔事。其實我根本就不住在南京，南京只是我最初隨口說的。在這當中，我一直想向她說明，就是鼓不起勇氣，我怕破壞我在她心中的美好形像，她會因此生氣而去，不再與我聊天。她一直說我並一直認為我是一個誠實正直的人，不會騙人，更不會騙她。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把謊言一直圓到現在，細想想，關於南京的話題我們確實談得夠多的了，我還是有意收集的資料呢。現在不行了，謊話編不下去了，該真正面對了，她可能會很生氣，但是我住在南京或是上海應該沒啥區別吧。

我小心翼翼地說：「你可能要到明天下午六、七點鐘能到，因為我不是住在南京的，我住的城市應該是上海。」「什麼？！你開什麼玩笑？！」我發現她生氣了。忙誠惶誠恐地向她解釋：「南京是我隨口說的，我錯了，我竟然這麼愚蠢，連這樣低級的錯誤也犯，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希望取得你的諒解。成嗎？」她不回答我，只是又問我：「你確信你說的是真的？」我連忙回答說確信，她好久沒有回應，我戰戰兢兢地等待她的回復。

她傳來了好大一段話，讀來讓我痛心疾首、萬念俱灰。她的話是這樣的：真沒想你是這樣一個處心積慮的人，我原以為你是非常單純的人，可是我錯了，你與我心中想的不一樣；你不在南京，這兩個月來你卻給我講了南京的方方面面，甚至給我講到南京的公交司機怎樣在大街上瘋跑，兩輛車之間僅能放下一個拳頭，無名巷子裏的麵條只賣1元5角一碗，並且又多又好吃，因你說的種種我喜歡上了南京；你這人太可怕了，算我的眼瞎，竟然以為找到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找到了一片可以遮陽的綠蔭。我太幼稚了，我好悔呀，如果你這樣戲弄我一年，甚至半年，我會把你殺了的，再見，你好自為之吧。

我瞬間蒙了，一時不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有一首《相見不如不見》在心頭飄蕩：

無數次想像着重逢的場面

渴望難以忘懷的昨天再重現

一雙星星般閃亮的笑眼

今夜是否還會讓我情迷意亂

也許是分離的時間太久遠

無奈現實把一切都悄然改變

期盼熾熱的情感在眼前

再相見熟悉的你卻全然不見

我把記憶的角落統統都搜遍

而你只是影集裏昨日照片

一次次去沖洗模糊舊底版

卻沖洗不出舊時真摯情感

我把記憶的角落統統都搜遍

怎麼無法去和過去再連線

傷感的我只有依然去傷感

難道這相見還不如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