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播

兩目相對，沒有所謂的激情四射，有的只是雙方的錯愕，在弓長青茫然的視線下，半月兒的小臉逐漸興奮，彷彿找到新大陸一樣。隨即她手機鏡頭一轉，下一秒，話題的中心移到前者身上。

「古有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今有這位大哥坐觀虎鬥淡然處之，是性格使然，還是強裝淡定？」這一刻，半月兒將直播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飯桌上那道身影。

弓長青今天算是開眼了，面對著女孩的鏡頭，他只能是無語苦笑。

此時此刻，半月兒的直播間炸了，萬千條彈幕同時席捲而來，有的說：「這位兄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看他拿筷子的姿勢，像極了諸葛亮羽扇綸巾。」

「不不不，我看出來了，這位兄弟只為一個裝字，看來已經裝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步，實在是我等學不來。」

「我要拜這位大哥為師，裝逼都裝的這麼清新脫俗。」

「半月兒小姐姐，你要小心了，這可能是撩妹的一種新境界，千萬別著他的道，他在吸引你的注意力。」

……

一時間，彈幕眾說紛紜，房間的人氣直線飆升。

半月兒徹底呆了，她沒想到這個淡定哥竟然為她吸引到這麼多人氣。她一雙好看的眼睛頓時閃過一絲狡黠，隨後在直播房間里開了一個競猜，競猜的主題是淡定哥能否在這場混戰中全身而退？

女孩直播間的發生一切弓長青自然是不知道，他看著桌上見底的空盤子，臉上顯得有些意猶未盡，隨後將視線再次轉移到混戰之中。

這場群架完全是一邊倒的情況，光頭大漢他們六個人在李健劉起面前就像是老鼠遇見貓，抱頭亂竄。

李健劉起兩個人出手很輕，不急於放倒光頭他們，而是慢慢蹂躪，讓他們苦不堪言。

「這兩個傢伙莫非有虐人的怪癖。」弓長青惡寒地想到。

「別打了，大哥，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光頭男欲哭無淚，打人就打人，要麼痛快點，哪能像這樣，不停的打，也不把人打暈，這一刻，光頭男深刻地體驗到什麼是痛不欲生。

「嘿嘿，你大爺我還沒打夠呢，來來來，我們幾個再戰它個三百回合。」李健笑得滿臉燦爛，但在那幾個人看來，這是魔鬼的獰笑。

正在李健他們兩個人還想動手的時候，傳來一道有些於心不忍的聲音：「夠了，老李老劉，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弓長青實在看不下去，這也太欺負人，再說，女孩的視線讓他很不自在，有種被人當猴看的錯覺，他想快點結束這一切，這才忍不住出言制止李健劉起兩人新一輪的暴行。

李健只得放下剛舉起的拳頭，語氣頗為遺憾地說道：「可惜了，本來想再好好地跟他們講道理的。」

「老李，我跟你不同，他們幾個武功不錯，我只想再跟他們切磋切磋。」劉起搖頭嘆息地說道。

光頭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是哪門子講道理，用拳頭講嗎，什麼武功不錯，全都是借口。

與此同時，聽著李健劉起正義凜然的話，月半兒直播間頃刻被這樣一條彈幕刷屏，「我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此時此刻，弓長青只想遠離他們兩，裝作不認識這兩人，太無恥了，一本正經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他自詡學不來。

「怎麼處理這六個人呢？這倒是個問題？」李健摸了摸下巴，看向弓長青，自言自語道：「要不，再打一頓？」

「不要啊，大哥，放過我們吧。」光頭男哭喪著臉，今天遇到這幾個人，感覺自己把一生的霉氣都花光了。

弓長青掃了一眼店內的情況，李健他們比較克制，並沒有把店內設施全部毀壞，但還是受到一定的破壞，弓長青頓時有了主意。他走到光頭男面前，俯下身說道：「把你們幾個人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

「啊？是，黑子你們幾個，都把錢拿出來。」光頭男零零碎碎地將自己等人身上的錢全部擺放在年輕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些錢夠嗎，不夠的話我去取。」

弓長青掂了掂那一沓錢，不算多，但也不少，這些足夠了，他隨即走到一旁的角落，將這些錢放在還未緩過神的老漢手上，說道：「老人家，這些錢是你店裡損壞的補償。」

說完，弓長青話鋒一轉，眼神冷漠地看著光頭男：「以後不要在這條街出現，否則的話……，」聲音有如九幽寒冬，瘮人骨髓。

「是，是！」光頭男清楚感覺自己牙齒打著寒顫，他錯了，原來最恐怖的是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僅僅是一句話，如同夢魘一般籠罩他，讓他心生絕望。

這當然是弓長青有意為之，他擔心光頭男秋後算賬遷怒這家店主，所以聲音中蘊含著一絲殺意，用來震懾光頭男他們，使得他們不敢妄意肆為。

李健劉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裡看到驚駭，殺意化形意味著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新來的年輕人不簡單，現在，果然如此。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如今，他們是朋友，這就足夠了。

「好了，該處理這些垃圾，老李老劉，別閑著，幫店主收拾一下。」弓長青說著，像是抓小雞一樣，一手拎著一個大漢，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隨手一拋，同時伴著兩聲哀嚎，兩個大漢重重地摔在街上。隨後，剩下的四個如法炮製，紛紛被丟在大街上。

半月兒目光獃滯，許久才反應過來，獃獃地說了一句：這是高手。兩個大漢加起來起碼三百斤，就這樣如同玩具一樣扔來扔去，這還是人嗎。不僅她不淡定，直播間滿屏彈幕更加不淡定。

「這是超人嗎？求解。」

「難怪人家淡定，那是高手風範。」

「大哥，我錯了，我為自己剛才的無知道歉。」

「兄弟，不管你是誰，我今天為你刷火箭。轟轟轟」

直播間瞬間沸騰，火箭在呼嘯，飛機在轟鳴。只不過當事人弓長青對於這些一無所知。

很快，店內清理完畢，外面的天徹底黑了，街道上紛紛亮起路燈，將整個西海重新點亮，夜，才剛剛開始。

「長青，我們先走了，家裡還有隻母老虎等著呢。」李健劉起早就成家多年，在外面他們或許是以一敵十的好漢，但在家裡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平時在外面喝酒都要想方設法地找個借口，而今天，他們的借口就是給新人接風洗塵。

看著老李他們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弓長青感覺有些好笑，也有些好奇他們在家是處於怎樣的地位。

他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看著燈火通明的街道，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是時候回家了。」

就在弓長青剛想走，隨後便一隻白嫩的小手拉住，他微微疑惑，目光移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清麗脫俗的小臉，臉上有著難掩地興奮。

拉住弓長青的人正是半月兒，店內的事告一段落，但她的事還沒結束，當即，她將手機的鏡頭對向前者，先是自我介紹：「這位大哥，我是一名戶外主播，叫半月兒，現在，我的直播間有著…～

「你有什麼事嗎，沒事我現在要回去。」不等半月兒說完，弓長青直接打斷她。

「等等，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半月兒睜著大大的眼睛，目光中充滿希翼。

「不能。」弓長青直接無視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果斷拒絕。

此時，直播間又一次炸了，說什麼的都有。

「我靠，直男，鋼鐵直男。」

「莫非這是欲擒故縱之計。」

「我用一百個火箭賭他沒有女朋友。」

……

半月兒顯然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回答，她呆愣一下，等到反應過來，那道身影不知何時走遠，半月兒只能焦急地喊道：「那個，大哥，你到底是什麼人。」

「西海一門衛。」夜色中隱隱傳來這樣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