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手

趙飛這邊人的氣勢明顯比吳明達那邊的氣勢高上不少，只要是有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出，吳明達他們要挨揍了。

就在弓長青準備繼續看熱鬧的時候，那伙人里突然有個人喊出一句：「那裡有個臭門衛。」

下一刻，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順著視線看來，於是弓長青在他們眼中，就變成了這麼一個畫面：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門衛，竟然磕著瓜子，抖著腿，一雙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那眼神跟看耍猴沒什麼兩樣。

「咳咳。」弓長青感受這些人投來的目光，費力地吐出一個瓜子殼，隨後微微一笑：「我是來勸架的，打架總歸是不好的，大家就此停手，可好？」

二十多個人頓時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那個門衛，你還真當我們是白痴啊，你是來勸架的，那手中的瓜子殼怎麼解釋，那麼厚的瓜子殼，恐怕是看了一段時間。

「額，」弓長青明顯感覺到那些目光逐漸不友好起來，看來事情不能就這麼善罷甘休，自己似乎成了眾矢之的。

「臭門衛，竟然敢把我們當猴看。」趙飛的怒氣完全撒到面前的這個門衛身上，隨即他將頭轉向吳達明，看向後者，剛想說話，後者的反應卻讓他莫名其妙。

此時的吳明達像是看到極為恐怖的東西一樣，臉色泛白，一雙嘴唇不停地哆嗦，一時間冷汗涔涔，這模樣活脫脫地像是見了鬼，即便是面對自家的大姐頭也不曾有過。

「吳明達，你沒問題吧，快去把這個門衛解決，今天就不找你麻煩了。」趙飛雖然疑惑，但也沒想太多，便直接使喚起吳明達。

吳明達聽到趙飛的話，腿直接一顫，差點雙膝跪地，他甚至是不敢跟面前的這個門衛對視，低垂著頭，戰戰兢兢地說道：「門衛大爺，驚擾了您嗑瓜子，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滾。」

話音剛落，吳明達便不顧四周驚詫的視線，身體踉踉蹌蹌地往遠處跑去，一邊跑著，嘴裡還說出一句讓人不知所以的話來：「門衛大爺，您唱的歌真好聽！

「這哪跟哪？」弓長青感覺莫名其妙，那跑遠的傢伙說的什麼話，自己怎麼一句都沒聽懂，還有自己認識他嗎？這個世道怎麼了，不是說這裡的學生很厲害嗎，這怎麼還讓自己碰上一個神經病。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弓長青此時的內心，那就是「萬馬奔騰」，久久不能停息。遇上一個莫名其妙的學生，做出莫名其妙的反應，說了莫名其妙的話，讓自己也完全莫名其妙起來。

此刻，趙飛更是一頭霧水，要不是他不是第一次認識吳明達，那他一定會以為後者瘋了，他搖了搖頭，實在搞不懂吳明達是什麼情況。

與此同時，已經不知跑了多遠的吳明達，看了一眼身後。此時，身後已經看不到那道駭人的身影，他這才停下腳步，或許別人不知道那個門衛意味著什麼，但他可是一清二楚，他用身體體會到了那個門衛的恐怖，這一切還得追溯到一個夜晚和一個醉鬼開始。

「他怎麼來我們學校了，我得告訴王明老大。」吳明達苦著臉，心有餘悸的想著。

另外一邊，場面一度沉默，弓長青和二十來個學生面面相覷，正大眼瞪小眼，完全被吳明達搞蒙了。

這時一個小弟湊到趙飛身邊，偷偷地問道：「大哥，我們是上還是不上？」

「你說呢！」趙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使勁地晃了晃腦袋，把吳明達剛才的種種異樣從腦中剔除，「吳明達那慫貨，我們不用管他，媽的，讓一個門衛看我們笑話，我今天要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笑話。」

說完，趙飛氣勢十足，幾步上前，隨後握緊拳頭，便是對著弓長青的面門狠狠砸來。

眼看著拳頭離他的臉越來越近，彷彿已經能夠看到這個門衛臉上開花的情景，趙飛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

但在下一秒，趙飛臉上的那絲得意就此凝固，在他的拳頭離弓長青還有不到一毫米的時候，一隻大手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胸前。

「轟！」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胸口傳來，使得趙飛的拳頭難以前進半分，隨後便是一股劇痛轉瞬將他淹沒，「嘭！」趙飛這一刻是真的飛了，身形橫飛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拖行數米之遠。

痛，難以忍受的痛，趙飛捂著胸口，感覺痛的難以呼吸，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吳明達有多麼明智了，但更多的是羞恥，在他意識還清醒的那一刻，他知道，這個仇不是他能報的。

弓長青緩緩收回伸出的手掌，看著已經昏倒的趙飛，不禁搖了搖頭，這傢伙，太不禁打了，自己甚至都沒怎麼用力，結果就被打暈了，不過他已經是很手下留情，沒有打傷趙飛，只是打痛他，讓疼痛使得後者昏厥，並沒有對他身體造成任何損壞。

「你們要上嗎？」弓長青將視線移到剩下的學生面前，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微笑。

那抹微笑在剩下的一些學生看來卻是死亡的凝視，自家的老大在別人面前莫名地被打飛，自己再也沒有勇氣與這個門衛對抗。

但有一些學生卻是愣頭青，七八個學生相互對視一眼，便一擁而上，朝著弓長青湧來。

「嘭」「轟」「啊」

一陣響動之後，站著的只有那個門衛，其他幾個沒有參與的學生內心無比的慶幸，否則，自己就成了地上躺著的一員了。

弓長青拍了拍手，隨後眉毛一挑，臉上依舊掛著那抹微笑，「你們幾個呢？」

「門衛大爺，我們錯了，我們這就滾。」剩下的幾個學生慌忙地逃去，身形比剛才的吳明達不知狼狽多少。

「我有這麼老嗎？」弓長青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有些無語，怎麼一個個都叫我大爺。

「叮叮叮……」下課鈴聲響起，不遠處隱約可以看到幾個學生的身影，「得趕緊撤。」弓長青望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學生，眼神微微無奈，隨後便轉身離開。他倒不擔心這些學生向校長告狀，畢竟自己是正當防衛。但這些學生找人來報復自己倒是有可能的，尤其是他聽到的什麼「大姐頭」。

弓長青苦笑一聲，忍不住自嘲一句：「這倒好了，這個學校的學生惹了，學校主任也惹了，自己的日子不好過咯。」

再次回到東大門，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弓長青剛一進門衛室，李健的目光就不斷的在他身上巡視，隨後問道：「嘿，長青，你身上怎麼有灰塵，不會是惹麻煩吧？」

弓長青攤開手，臉上多了一抹無奈：「算是吧。」

「果然，你這傢伙，」老李臉上頓時哭笑不得，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長青，以後有事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們幾個安慰你還是可以的。」

「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人性。」弓長青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著，但心中卻有些溫暖。

「老劉，午飯呢？」平時打飯打菜的工作的都是由劉起承包，平常的這個時刻，老劉已經準備好飯菜，而今天卻什麼也沒有，老劉正在一旁無所事事地坐著，也沒見李健他們催促他。這使得弓長青有點摸不著頭腦。

「嘿嘿。」李健神秘一笑。

弓長青一愣，有些難以相信地說道：「老李，不會是你請客吧。」

「怎麼會，」李健搖搖頭，繼續說道：「這個學校的每月二十三號，都是一月一次的職工福利日子，這天，學校會舉辦一次大型宴會，宴請學校職工，我們雖然是門衛，但也算是職工，而今天，正好是十月二十三號，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吃啊。」劉起錢漢早就迫不及待，話音未落便急匆匆走出去，一邊走著還往後一邊喊著：「快啊，你們兩個再慢點就沒位置了。」

弓長青和李健相互對視一眼，彼此能看出對方眼中那抹笑意，隨後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