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四痕 痛飲一杯竹濁酒(2)

第20章 第四痕 痛飲一杯竹濁酒(2)

就像所有浪漫無比的愛情故事一樣,男主角總有醒來的那一天。

贏柱醒來的時候,是他們在深山連忙走得第七天。

那天華陽像往常一樣把贏柱靠在了樹旁,轉身去打水。轉過身的時候,贏柱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修長的手緊緊的抓住她,那麼緊,怎麼都掙脫不了。他用力一拉,她撲倒了他懷裡。

女孩小小一個,被他整個人揉在了懷裡。小小的手撐在男人的胸膛,抬著頭驚喜的看著他,毫不羞澀。男人也低下了頭,毫不掩飾地溫柔的看著懷裡像小貓一樣的女孩。

在這一片茂密的綠林當中,一對絕色的男女相互注視著,誰也不說話。那麼靜謐,有的只有漫山綠草鮮花為襯。

「呀,你醒了啊。可算是沒死,嚇死我了。」

女孩開心的說,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著贏柱,一眨一眨的,眸子里沒有一絲雜質。

嬴政沒有回答,只是看華陽的眼神越發溫柔,慢慢鬆開她被拽著的手,輕輕摟住了她。

「跟我走。」

聞言,華陽的眼睛彎了,笑容映得陽光更加明媚。

「好呀。」

接下來的故事,就顯得有些怪異了。華陽背著半死不活的贏柱,在山林里又走了整整五天,贏柱時睡時醒。醒著的時候總是悄然無聲地俯在馬上,靜靜的看著女孩。眼裡凈是溫柔。

有時候感受到贏柱在看她,華陽就會回過頭對他笑了一下。在渺無人煙的深山中,他們就這麼相依為命一般互相鼓勵。

終於,兩人精疲力盡的時候,在秦楚邊境找到了一個有五十多口人的村莊。

由於得不到治療,贏柱的傷勢越發嚴重,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一天能有一注香的時間是清醒的都算多的了。

華陽牽著赤陽,走過了一座山,找到了村裡的人所說的唯一一個大夫的住所。

那是一間極為不顯眼的破屋,滿房頂的雜草許久未曾打掃。華陽看見這間屋子的時候幾乎淚下。

她把贏柱從赤陽身上背了下來,敲響了那間屋子的門,門開了,屋子裡只住了兩個人,年逾古稀的大夫和他的孫女。

大夫走上前看了看傷口已經化膿,昏迷不醒的贏柱。捋了捋鬍鬚,緩緩道「能治。」華陽聽到這句話是險些泫然淚下。

華陽已經離家太久了,只好把贏柱妥當安排在大夫家,又給他幾個金元讓大夫在贏柱痊癒之前照顧好他。

妥當后,華陽返回村子,找了幾個村民要了一張出山的地圖,就匆匆離去。

那時贏柱還在昏睡中。

再見到贏柱,是在三年之後。

那是一個血紅的秋天,秦楚二國在互相看不慣了十多年之後,終於爆發了大戰。

秦國太子親自挂帥,領兵二十萬,浩浩蕩蕩的向邊境走去。

楚國國君派出了相府的長子,鎮國大將軍羋飛前去迎敵。

五十萬大軍在秦楚交接處對顛,一時間風聲鶴唳。而華陽此次,也同大哥一起出征。手持玄鐵重劍,年紀輕輕就以威名遠揚。雖然對外隱瞞了女兒身,卻遮掩不住曼妙身材,像極了一個翩翩君子,人稱玄劍公子。

在那樣的一個環境里,秋天的第一場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捲了秦楚邊疆,大雪封山,冰凍三尺。一切生機消失殆盡。

兩軍相持於煙雨山上,迎著風雪,對著敵人。雪大的連對方的旗幟都看不到。

數十個號角同時吹響,然而兩方還未進攻,就要防禦來自大自然的攻擊。雪崩。

五十萬大軍被這場百年罕見的雪崩沖的分崩離析,四零八落。雪崩從煙雨山直朝楚國境內綿延了三百里,損失無數。

華陽站在最前面,三年抹去了她臉上的稚氣,整個人顯得沉穩而又暗藏鋒芒,雪從山上傾斜下來的時候她當機立斷的把背上的玄鐵劍用盡全力插入了地上,蜷縮起身子,盡量躲藏在那後面。

可當雪崩到來的時候,上百斤的玄鐵劍顯得是如此不堪一擊。她猶如一葉扁舟一般,在大風大浪之中搖曳不已,不知去向。

那是戰國時期最為慘烈的一場戰役,五十萬大軍過半陣亡,只因為那一場盛世的雪崩。慶幸的是,那一場雪崩在次年所帶來的冰雪融水發展了農業,讓楚國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富強。說來倒也是一樁美談。

只是讓後世的軍事學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一場雪崩究竟是從何而來。在經歷了漫長的談論與爭辯之後,他們將此次無心插柳功歸於羋飛為了彰顯實力,所設立的兩倍數量的號角。

不知過了多久,華陽終於找回了一絲神智。迷迷糊糊間,華陽似乎聽到有人在慢慢地擦著自己的臉。花了三秒鐘時間回憶,三秒鐘時間反應過來。華陽猛地張開了眼,結果看到了一個很神奇的畫面。

四面竹樹環合,地上的三尺厚雪中間掃除了一片空地。華陽此時就躺在空地中央,一個盛世美艷的大臉在她臉上晃晃悠悠。

華陽反射性的拿起玄鐵劍就是一劈,想要至這個神秘人於死地。不過當然沒有劈到。盛世美顏從容而又迅速地站起身,退後了幾步。玄鐵劍劈了個空,狠狠地插在了地上,拔不出來了。

神秘人看著地上的一道深深地痕,笑了一下「你現在怎麼這麼暴力。」

華陽問「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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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茶一盞聽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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