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議論

抽沒幾口就被他奪走，江有時拿煙的手一空。

「你身上有傷，把煙戒掉。」

「我老早就戒了，今天是意外。」

周譫的手機響起，拿了手機接聽。

江有時眼睜睜看著自己抽過一口的煙被他含在唇邊，頭皮一陣酥麻，心癢難耐，回憶剛才的吻。

媽的心跳這麼快要跳死人了！

……

周譫接了一個電話就要走，出門前看她坐在地毯上，他猶豫了會，走過去蹲下身看她，說：「我有事要回學校一趟，你一個人能行嗎？」

「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去吧去吧。」

「江有時。」他喊了她的名字，她看著他的如墨的眼睛，咧嘴笑了下：「周譫，我不是小孩子。」

然後他說：「有事打電話給我。」

她不纏著他，爽快說：「走吧走吧。」

……

吳中五棟教學樓被拉起了警戒線，樓下一大灘血跡證明下午真的有學生在這裡發生意外。

夜色沉甸甸，似千斤重。

周譫抽著煙回到辦公室，離五棟隔了一棟教學樓，臨近大考，還有老師在辦公室加班，看不見的壓力籠罩在心頭，連空氣都異常沉重。

辦公室里有個女老師在看今天下午吳中學生墜樓的新聞。

看到周譫回來，立刻把視頻關掉，瞥向周譫的眼神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周老師你不是回家休息了？」

周譫的學生跳樓，沒多久就來了救護車和警察，他在醫院忙完就走了，出意外的學生是他班的班長。

周譫嗯了一聲，沒多說。

和他共事的同事都清楚他沉默話不多的性格，可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彷彿跟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無波無瀾。

心想可憐了孩子一家。

周譫在辦公室坐了一會，翻了翻那學生之前的作業，沒多久離開辦公室。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他渾然不在意。

他一走，原本安靜的辦公室立刻響起議論聲。

「聽說跳樓那學生私底下偷偷寫過情書給周老師……」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充滿幻想是真的，不過這周老師一直單身不結婚是不是……」後半段話沒有說出口，幾個人心知肚明。

「我看他怎麼向學生家長交代……」

……

周譫又回到教學樓看了一圈，地上那攤血跡還在，似是枷鎖一樣牢牢緊固他的喉嚨，晚上風大，吹亂他的額前的細碎短髮，他轉了個身，抬腿往校門外走去。

校門口遇到了林藍。

她也是吳中老師，學生出事的時候，她請了半天假不在學校，也是別的老師打來電話告訴她，周譫帶班的學生出事，她立刻從家裡趕回來，一路撥打他的手機都沒接聽，等見到他本人，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周譫，聊聊。」

林藍比他小几歲，女人的黃金年紀已經過去，平時再多保養也蓋不住眼角橫生的細紋，她看著眼前面容英俊的男人，夜間靜謐，街道的燈光零落，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平靜。

周譫走近，看她，語氣平淡：「怎麼？」

「那不是你的錯，你別放心上。」出了這麼大一件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周譫沒說話，拿了煙盒出來，看她一眼，說：「我抽根煙？」

語氣是詢問。

「嗯，我不介意。」

周譫點燃一根煙，淡淡說：「林藍，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