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空折枝

第四十章 空折枝

翌日一早,陶大人便將以衎叫到了書房。

瞧著桌前長身玉立的兒子,到底不忍說出一些重話,只是叫了松竹將查到的東西交給了以衎。

「你看看吧,大抵是林司馬在背後搞的鬼,只是他這人卻是做不出如此栽贓陷害之事。」陶大人摸著鬍子說道。

以衎拿起這疊紙,翻了翻,終是開了口:「只怕是沖著樂府來的。」

陶大人顯然是不想承認這一事實,「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還是不願放下嗎?」

以衎瞧著父親,說了句:「懷璧其罪。昨日的拍賣會,朝廷已經將這樂府信拿到了手,總能喘口氣。」

陶大人嘆了口氣,想起昨日的那雅間,開口說道:「罷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不管這背後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已經派了人去逮捕南陵縣令,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

以衎瞧著父親,額角已是長出了白髮,「父親,我不會讓陶府出事的。」

陶大人瞧著兒子,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出什麼,每個人心中都有桿秤,單看秤的兩邊放了些什麼。

「你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以衎瞧著父親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將話題帶到了薄綏之身上,「父親,你如何看薄綏之?」

陶大人瞧著窗外的竹子,略微思索,終是說了句:「心有大義,不知能否容下小家。」

以衎微頓,想起自家妹子的囑咐,還是開了口:「父親,池魚她…」

陶大人沒讓以衎將話繼續說下去,他回過頭來瞧著以衎:「昨日,我已經同阿馨商量過,池魚喜歡就好,不管如何,咱們陶府總能護住她。」

以衎點點頭,顯然是明白了陶大人話語背後的意思。

陶大人終是沒忍住,開了口:「溫行,何時出發?」

桌前的公子,一瞬間變了臉色,微微閉眼,再開口時,已是瞧不出什麼,「說是這兩日。」

陶大人拿起一支筆,沾了墨,「你真的決定了嗎?」

以衎沒有停頓,「是孩兒不孝。」

陶大人眉頭微皺,終是笑了,他瞧著公子,彷彿瞧見二十年前的溫府門前,跪著的男兒。「以衎,你還年輕,年輕人做事總是不顧後果,但是你既是做了決定,變不能負了旁人。特別是溫家人。若不然,即便是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以衎鄭重的跪了下來:「多謝爹爹成全。」

陶大人丟下筆,到底嘆了口氣。「我總是望你一生無憂的。」

以衎紅了眼,沒叫陶大人瞧見,低著頭,出了門。

門外,池魚早早端著湯等著在,瞧見哥哥出來了,將湯遞給了松竹,追著以衎去了。

陶大人接過來松竹手中的湯,問了句,「池魚來了?」

松竹半天才回過神來:「額,是。」

陶大人倒是詫異:「你今日怎麼了?」

松竹搖搖頭,回了句:「想來是昨日太忙了,今日有些疲倦。」

陶大人隨意的放好了被子,「既是疲倦了,先下去休息吧。」

松竹到沒有推辭,行了一禮,回了房。

他腦海中,浮現出珮兒昨日通紅的眼眶,想著一會去找她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轉個彎,便瞧見日思夜想的珮兒,俏生生的立在屋檐下,讓松竹紅了臉。

而另一邊,池魚追上哥哥,拉著哥哥的袖子,很是急切的開了口:「哥哥~你同爹爹說了嗎?」

以衎瞧著小姑娘,大力擰了一下池魚的嬰兒肥,顯然很是不滿:「多大的姑娘了,不知羞~」

池魚在以衎面前早就拋棄了這羞怯一說,只關心著自家哥哥有沒有幫她開口,還在牽扯著。

以衎沒辦法,攤攤手,斜著眼撇著池魚,開口道:「自然是說了的。」

「那爹爹怎麼說?」池魚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瞧著自家哥哥。

以衎瞧著小姑娘,到底沒再逗她:「爹爹說,咱家乖女喜歡就好。」

池魚一下子歡喜急了,叫這胸膛中的心撲通撲通亂跳,甚至圍著以衎賺了一圈,又拉著環兒蹦了幾下。

這才消停下來,扯了扯了額前的碎發,不好意思的瞧著自家哥哥,聲音也變得蚊子大:「爹爹果真是這樣說的?」

以衎無奈的瞧著自家妹子,「我騙你幹嘛?」

池魚這才將心放回了胸膛,她自覺的倚在以衎身上,「哥哥,我實在是歡喜。」

以衎摸了摸池魚的發,點點頭,輕聲說道:「池魚歡喜就好。」

池魚抬起頭,瞧著自家清逸的哥哥,重重的說了句:「謝謝哥哥。」

以衎笑了起來,瀟洒肆意,點了點池魚的額頭:「傻孩子~」

池魚捂著額頭埋怨道:「哥哥,你再多點幾次,我就要長不高了。」

以衎有些無語的瞧著妹子:「池魚,你如今是十五歲,不是五歲。再也長不了了。」

池魚終是放棄了這一話題,倒是想起了溫行昨日的表現,有些擔憂的開口:「哥哥,你最近可是同表哥說了些什麼?」

以衎神色認真了起來,「池魚,你怎麼這樣說?」

池魚將昨日的情形說了出來,以衎想起昨日他趴在溫行背上睡著了的糗事,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想來是昨日太累了,竟沒有注意到溫行的變化。

以衎瞧著妹子關心的眼眸,將池魚擁入懷中:「多謝妹妹了,我會注意的。」

池魚被以衎抱著,嗅著熟悉的清冽香味,一時放下心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哥哥,表哥比我還倔,你可別欺負他。」

以衎放開妹子,摸摸自己的鼻子,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到底是拍拍池魚的頭,「知道啦,哥哥不會欺負他的,你這小滑頭,叫我說你什麼好?」

池魚吐吐舌頭,擺擺手,轉身回了院子。

「哥哥,我去給你做湯了。你還是快去看看錶格吧。」

以衎瞧著妹子活潑的身影,笑了起來,轉身便想去找溫行,卻不料被告知溫行今日出了府,便想著明日起床再說,卻不知這一等,等了多久,橫跨了多少流年。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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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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