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拍賣會
終是開了場。
四下的帷幕拉了起來,一聲琴音響起,「錚」的一聲,將人們拉入不知名的場景。
有女子赤著腳,彩帶環身,衣衫翩翩,凌飛而下。這一身衣物,若掩不掩,肆意風流,叫池魚看呆了。
琴音漸快,女子的身姿也舞動的愈加快了,裙裾翩飛,素手肆意流連,一雙妙目掩在面紗之下,欲語還休,琴音起,身姿揚,琴音落,背微垂,一曲小調里,彷彿帶人看遍了這揚州風華,瞧他樓起,瞧他閣升,琴聲減弱,女子伏在地上,再無動靜。
整個大廳的人,放佛都被攝了魂,許久不曾有反應,還是主事的上前,敲起了台前的醒木,才叫人們回了魂。
自然是一片掌聲雷動,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女子,「綠衣!是千金一舞綠衣啊!」
「這聞之閣可是花了大手筆。」
池魚再去看台上時,女子早已沒了身影。
「真好看~」池魚喃喃,想著剛剛女子的身姿,脫口而出。
以衎笑了笑,「金陵綠衣,一舞傾城,天下聞名,自是不凡。」
池魚瞧著自家哥哥:「哥哥,你這麼了解,你是不是認識她呀?」
溫行也轉過頭來,以衎乾咳了聲:「聽旁人說的,怎麼你想要學?」
池魚搖搖頭:「我只是瞧她生得好,跳得美,練舞太幸苦了,我才不學。」
陶大人放下杯子,沖著兒子開口:「說什麼混話,哪有閨閣女子去學這取樂之物的。」
以衎不再言語,剛好樓下的拍賣會也正式開始了。
台前站著個衣著鮮亮的中年人,醒木一拍開了口:「在下不才,忝為此次拍賣會的主持,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台下有人噓了聲,「竟是百曉生。傳聞這世間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呢~」
「讓他來主持倒是不用擔心這物件不真實。」
中年人頓了頓依舊說了下去,「今次拍賣會總共八件物品,規矩不多,公平競爭,醒木三次,價高者得。」
有人問著旁人,「如何叫醒木三次?」
旁人說道:「便是大家一起競價,待說道一個數字,無人競爭時,拍三下醒木,便叫這價高者得。」
那人點點頭:「原是如此。」
旁邊那人又開了口:「這拍賣會呀,我們差不多就是來湊個熱鬧,你瞧,這樓上雅間幾乎滿了,能叫聞之閣拿出雅間的人,無不是有權有勢之輩,只能希望他們手下留情吶。」
那人瞧著樓上亮起來的燈盞,長嘆一聲:「唉,到底同人不同命。」
台上百曉生已經開始介紹第一件物品了。
侍從抬著一件蒙著紅布的物品上了台,百曉生拿開紅布,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池魚吃了一驚,竟是一把長刀。
百曉生摸著刀柄,轉身對著眾人開口說道:「此刀,乃霸者。相傳是名家睽異所制,名將白淵所佩。取玄鐵所制,吹髮即斷。此刀出世之時,天地變色。」
說著拔了一根頭髮,放置刀前,不見蹤影。
百曉生接著說道:「白淵用此刀,於靈丘斬萬人,此刀經此一役,戾氣衝天,隨後不見蹤影。此次卻是聞之閣與人交換而來。起價一千兩,每次加價五十。」
話音未落,大廳里已是有人開了口:「一千二。」
池魚瞧過去,是個俠士打扮的青年人,佩刀,想來是看中了此刀。
池魚回頭瞧了眼溫行,「表哥,這刀你可喜歡?」
溫行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回答,倒是以衎開了口:「此刀卻是不凡,只是戾氣過重,極易傷身,不適合子御。想來白淵早逝,與此也有關聯。」
池魚點點頭,陶大人哼了聲,卻沒有言語,想來也是支持這一說法。
而樓下的競價也一直在持續著,瞧著都是些習武之人,還有些人做平民打扮,池魚瞧著卻與大舅舅的氣勢相似,想來應是行伍出生,倒是有趣。
最終,這一柄長刀以三千兩成交。
陶大人瞧著拿著刀的人,眉頭微皺,「竟是林府。」
向著松竹使了個眼色,松竹便出了房,以衎瞧見了,卻也沒說什麼。
樓下百曉生已經開始了第二件物品,卻是一株草藥,叫做絕情草。
聽著名字的時候,池魚便已經開始笑個不停,「這草藥倒是跟話本里的一樣,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斷情絕念。」
溫行倒是笑了起來:「這草藥若是神醫在的話,定是不會放過了。」
樓下的競價已經開始了,因是草藥參與的人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好奇,這草藥是否和百曉生說的一樣,可製成絕情丹,從此絕情絕念,於這武道一途,倒是有所益處。
樓下已是在等著最後一拍了,樓上一間雅間里突然傳出了一聲「一千兩」。
這株草藥自是落入雅間之人手中,池魚聽著這聲音,倒是年輕,暗自嘆道:「也不知是哪家的敗家子,花個一千兩,買了株草藥。」
樓下的拍賣依舊進行著。
第三件是一套首飾,出自珍品閣,據說是珍品閣的大師親手製作而成,一套首飾,華美異常,自是技藝精湛。
陶大人問著池魚:「乖女,可喜歡?」
池魚撇撇嘴,「中看不中用,不喜歡。」
第四件是一幅山川圖,氣勢磅礴,出自名家之手,相傳是前朝遺物,賞鑒意義極大,池魚瞧著幾個書生大打出手,暗自好玩,發覺自己爹爹竟是無動於衷,忍不住問道:「爹爹,這畫你不喜歡嗎?」
陶大人摸摸自己的美須,「這風格與王惠子不同,不是我所喜歡的。」
轉眼間前面幾樣具已經拍出,各花入各眼,這樓上的雅間,除卻那株藥草,卻沒人拍一件,池魚想起爹爹先前所說,怕是都是為了這最後一件樂家至寶而來。
瞧著爹爹與哥哥,具是一派從容,想來早有成算,便安心瞧著這百曉生妙語連珠,看這世間百態,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眼神不自覺便飄向了對面的雅間,也不知綏之哥哥和德音姐姐如今在幹嘛。
心中的思念,纏纏綿綿,蔓延開來。
心神微動間,倒是瞧見幾人往閣外走去,瞥見了一枚罌粟花紋,讓人好奇。
當中的一人卻是察覺到,回頭看了一眼,池魚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只記得那人烏黑的眼珠,倒是生得好。
拍賣會還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