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

第二章 死亡

來到原始社會的第一個夜晚,桃緲緲在思索中睡去,她不清楚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男人身為一個強壯的勞動力卻在白天留守山洞,並且分配到很少的食物,可以預見,今後的生活很難依靠部落生存了,她必須得想一個增加食物的法子,不然這樣下去,自己和寶寶離餓死也就不遠了。

第二天,桃緲緲醒來發現男人不在了。自己身上蓋著一塊破爛的獸皮,獸皮發出的味道讓她大清早就有些反胃。寶寶不安地睡在旁邊,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小嘴做出吸吮的動作,桃緲緲明白這是餓了,忙爬起來給孩子餵奶。

昨天那個大肚子的女人走過來找桃緲緲,桃緲緲已經知道她是自己的鄰居,看她對自己親近的樣子,猜想這個女人估計是原身的好朋友。

白天洞里的能見度比夜晚好了一點,桃緲緲很快就記住了周圍鄰居的臉。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原始社會中人們很少有洗臉刷牙的習慣,男人們任由鬍子瘋長,女人們也都頭髮蓬亂,人人都頂著一張黑黢黢的臉,不看脖子以下的某處根本分不清男女。桃緲緲只能按照特徵來記,比如昨天那個紋滿圖騰的女人看上去向個首領,女人們會圍著她說話,然後按照她的指示分別去做事。

大肚子女人是原身的閨蜜,笑起來有顆酒窩,她左手戴著一顆穿了孔的貝殼。

「你叫什麼名字?」桃緲緲試圖和她交流,對方孩子氣的眨眨眼睛,迷茫地看著桃緲緲。

「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桃緲緲嘆了口氣,指著自己說:「桃緲緲。」

「濤……喵喵?」大肚子女人重複。

「桃緲緲。」一遍又一遍,桃緲緲不厭其煩地重複。

「桃……緲緲。」對方終於能夠發出正確的音,桃緲緲激動地抱了一下大肚子女人。

大肚子女人開心地學著桃緲緲的樣子指著自己,「嘰里咕嚕。」

「……」

發音聽起來像水潭,桃緲緲就直接叫她「水潭」,沒想到女人居然高興地應了聲,於是桃緲緲便打算以後都叫她水潭了。

水潭的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男人昨晚沒有回來。

原始社會的人們經常會遇到追獵物追太遠,無法回部落過夜的情況,水潭的男人也是打獵小隊的獵人,只不過屬於另一支小隊,昨晚沒有回來。桃緲緲昨天就發現好幾個家庭里沒有男人,只有女人和小孩。

隨著時間的流逝,桃緲緲已經在這個原始部落里生活了一月有餘。男人每隔兩三天回來一次,帶回一些兔子,山鼠之類的小型動物,還有不知名的植物果實,他總是獨來獨往,桃緲緲不由得想起從前看過的紀錄片里的獨狼。

桃緲緲已經教會男人叫她的名字,但男人每次都只叫她:「緲。」

他話少得可憐。

不過桃緲緲沒怎麼挨餓,男人每次帶回的食物都很新鮮。她向水潭學習怎樣去火堆取火和用陶罐煮肉,怎樣給動物拔毛剝皮,用石刀把它們分成小塊。她吃得飽,寶寶便有充足的奶水喝,長得胖乎乎的,藕節一樣的手臂揮來揮去,像個小小的戰士。

水潭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以桃緲緲專業的眼光預測,估計她臨盆就在這一兩天了。水潭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桃緲緲經常看到她發獃,有時還默默流淚。

水潭男人所在的小隊在某一天的傍晚回到山洞,他們帶回了豐富的收穫,不同於往日的巨大野獸,這次他們帶回的是許多隻小型的羚羊,幾乎人人肩上都扛著獵物。領頭的男人還交給首領,也就是那天負責分肉的男人,一小袋用獸皮包裹的東西,首領舔了舔,笑得眼睛都藏進鬍子里了。

桃緲緲覺得那可能是鹽。

因為她發現部落里的飲食十分簡單,大家都恨不得一滴獵物血都不浪費。水潭說血是神的恩賜,喝了血人才有力氣。其實那是因為動物血里含有人體所需的微量元素,還有鈉,也就是鹽。這個部落的人很少吃鹽,大家都沒見過鹽的生產過程,以為鹽是神給其他部落的恩賜,就像神恩賜給他們這個居住的山洞一樣。

部落里的鹽都是狩獵小隊從其他部落換來的,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只有首領的家人和部落長老才有資格吃鹽。

桃緲緲覺得自己的今後必要做的事就是找到鹽。但她只知道用蒸發海水的方法提煉海鹽,而部落所在的位置距離海洋有多遠她卻心裡沒底。

這一個多月以來,桃緲緲不是沒嘗試過走出山洞。每當她走到山洞口時,就會有幾個女人把她拉回來。她們嘴裡急切地說著什麼,桃緲緲聽不懂,她比劃著說想出去走走,但對方根本不理解她的意思,仍然把她拉回來。那個身上有圖騰的女人還兇巴巴地吼她,桃緲緲懵逼極了,但她的身體沒有那些天天幹活的女人強壯有力,反抗也無濟於事。

晚上,桃緲緲被痛苦的哭聲吵醒了。她起身看到隔壁圍了幾個人,水潭的丈夫抱著水潭,她臉色慘白,呼吸微弱。桃緲緲判斷水潭可能是不幸遭遇到羊水栓塞了。羊水栓塞對於孕婦是極端危險的,它發生的概率很低,致死率卻很高,尤其是在這種要啥沒啥的原始社會,幾乎是百分之百。

桃緲緲立刻去摸水潭的脈搏,幾乎感覺不到跳動,喊她的名字,水潭也沒有反應,桃緲緲知道人已經休克了。她想給水潭坐心肺復甦,但水潭的丈夫看到她的動作就急得大吼,圍觀的人們也都是一臉忿忿的樣子,有人還攔著桃緲緲,把她拖開。眼看著水潭的呼吸快要停止,桃緲緲急得淚都出來了,她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看著自己的第一個朋友就這樣在眼前失去生命,她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水潭死了。

可她的肚子還在動,即使母親已經死亡,胎兒卻仍然在掙扎求生。桃緲緲再也忍不住,她掙脫開鉗制她的手,從自己家拿了石刀,回憶著解剖課上的知識,找到位置,下刀!

打磨得光滑鋒利的石刀劃開皮膚組織,切開肌肉,準確的找到子宮的位置,把那個已經開始缺氧的胎兒抱了出來。

「哇啊!」嬰兒的哭聲洪亮有力,是個健康的女孩。

人群看呆了。水潭的丈夫抱著自己女人的屍體,看著桃緲緲手裡鮮活的嬰兒,發出了悲傷又喜悅的哭嚎。一個生命結束了,但她的生命得以延續,以另一種方式。

部落里每當有人去世時,都會舉行水葬。生前的親友為死者蓋上她最喜歡的獸皮,放在一張巨大的樹葉上,隨著山洞內的暗河順流而下。因為人們相信,離去的靈魂會重歸山洞,成為山神的侍者。

水潭的丈夫,或者說樹生,抱著剛出生的女兒目送水潭隨水流離開。桃緲緲看著這一幕,心情十分複雜。感情上,她對朋友的離世感到悲傷,又被原始社會的送別儀式所震撼。理智上,她知道屍體會污染水源,導致下游的人們感染細菌和寄生蟲,引發疫病。這種糾結的心情使她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苦著臉。不過很快就有新的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

水潭去世后,剛出生的女兒被樹生抱著找到桃緲緲,樹生比劃著把嬰兒遞給她。桃緲緲知道這是讓自己幫忙撫養。部落里的孩子們基本上是被共同撫養長大的,桃緲緲自己剛生了孩子,還在哺乳期,又是水潭的閨蜜,樹生不找她找誰?而且樹生作為狩獵小隊的一員,也有自己的責任在身,他出門的日子就只能拜託桃緲緲了。

桃緲緲只得接受。

於是當兩天後男人回到山洞,看到多出來一個嬰兒時,桃緲緲只能苦笑著告訴他今後要多打一份口糧了。

桃緲緲給女嬰起名叫肉包,順便一提,肉包也是妹妹喜歡的食物。桃緲緲最近很少想起妹妹了,但想到兒子的名字來歷,又忍不住回憶過去,用同樣的方式給肉包也命了名。

男人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只是晚上桃緲緲被他里裡外外吃了個乾淨。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是桃緲緲的第一次,她揉著腰表示體驗超級棒,五星好評。

早晨醒來發現男人還在身邊沉睡,她便突發奇想用石刀給他剃個鬍子。畢竟兩人之間什麼都發生了,自己卻連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石刀刮鬍子不順手,桃緲緲折騰了很久把男人吵醒了。男人不解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睛里一片茫然,顯得有些獃滯。桃緲緲被男人的模樣逗笑,她一邊抖著手一邊刮,效率反倒還提升了。

然後她就看呆了。

沒鬍子的男人簡直是國寶級別帥哥好嗎!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堅毅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要是再穿一身制服不知要迷倒多少懷春少女了。真正的顏值經得起原始人雜草般髮型的考驗。桃緲緲兩輩子第一次和帥哥近距離,呃,負距離接觸,超綱的顏值讓她的內心覺醒了某些顏控的基因。好想給他生猴子啊!……雖然他們已經生過一個了……

這是第一次,桃緲緲由衷的感謝穿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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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社會小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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