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婚協議
「你想離婚可以，但需要先幫我做成一件事情。」慕容城躺在病床上，小劉在旁邊從文件里取出一疊合同。
「我已經讓小劉去擬定了離婚合同，如果你能辦成，我會立馬在上面簽字，我們——永無關係。」
江芽心裡酸楚，她伸手接過小劉遞來的一份合同，上面明晃晃的「離婚協議書」刺痛了她的眼睛。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她把合同塞進了挎包里，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病房。
江芽出了醫院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除了慕容城的宅子，她無處可去。
正猶豫著去哪兒時，有個黑衣人朝她走了過來。
「夫人，少爺派我來接你回去。」
江芽嗯了聲，跟著他上車，很快就到了那棟歐式別墅里。
熟悉面孔的阿姨正候在門口，江芽剛下車，她就湊過來：「夫人，你沒事吧？少爺沒事吧。」
江芽情緒不好，回了個嗯就進屋了，一直到了昨晚睡下的卧室，她鎖上門渾身脫力般沿著牆壁緩緩跪在了地上，捂著臉啜泣。
原來一年多的婚姻，在慕容城眼裡，不過是哭鬧幾回，完成一次任務就可以解除的。
她說到底不過是慕容城閑暇時玩弄的對象，算得了什麼呢？恐怕連對商業夥伴的用心程度都比她多得多。
江芽翻著挎包發現了牛皮信封，她恍然想起，今天已經星期三了，許向北是下個星期二的機票。
「阿姨。」江芽扶著樓梯走下來，正在打掃衛生的阿姨抬頭道：「夫人。」
「我想給慕容城打個電話。」
阿姨放下掃帚：「請夫人等等。」
不一會兒，她就把手機遞了過來，江芽看通訊錄上只有慕容城的手機號，她撥通，對面很快接聽了。
「慕容城。」江芽咬了咬牙，「我想去醫院看我的母親。」
「你母親很好。」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平淡。
江芽眼眶紅了：「慕容城，你到底要困我多久，你難道是以此為樂嗎？」
對面沉默了幾秒，慕容城低笑：「是啊，江芽，你給慕容家的恥辱，一輩子也洗不清。」
江芽猶如被潑了盆冷水，渾身冷的打顫，又聽電話那頭說：「江芽，後天我會讓小劉去接你。」
「如果你敢跑，你的母親就會躺進停屍間。」
「嘟——」電話那頭掛了。
江芽捏著手機緩緩放下，慢慢闔上了眼睛。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麼來了！「
「別攔著我！讓開！我倒要看看那個賤人怎麼膽大包天的法！」
來人氣勢洶洶，江芽睜開眼見徑直走過來的人正要開口喊聲婆婆，啪的被甩了一巴掌。
她偏過臉，腦袋嗡嗡響，臉上火辣辣的疼。
「老夫人，您住手啊！老夫人！」
老夫人高高揚起手臂，又要再揮一巴掌被阿姨給攔了下來。
「老夫人，老夫人，少夫人她身體不好，經不住啊！」
「別攔著我，你個賤人！當初那麼丟臉，現在又害我兒子躺在醫院！」
眼見那巴掌又要落下，江芽往後一躲，那一巴掌就落了空。
「你還敢躲！」
江芽左半邊臉還有紅紅的巴掌印子，她昂起頭，表情倔強：「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敢違逆婆婆，但我已經不是慕容家的媳婦了。」
老夫人面容驚愕：「你什麼意思？」
江芽冷笑：「我和慕容先生馬上就要簽訂離婚協議了。」
老夫人驚愕的盯著她許久，臉上表情複雜，捉摸不透，最後試探的問了句：「真的？」
語氣里隱隱有些期待。
江芽深呼吸一口氣：「當然，老夫人不信，儘管去問他。」
老夫人吃了定心丸，喜笑顏開，摩挲著手掌，抑制不住的興奮：「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她也不再搭理江芽，背身徑直往敞開的大門處走去，邊走邊笑著喃喃太好了。
阿姨目視著這一切，回過神看向江芽，她一臉落魄，臉上的巴掌印清晰明了，連忙跑到廚房取了個溫熱的雞蛋遞過去。
「夫人，敷一下吧。」
江芽苦笑著取過：「謝謝你。」
「不過還是別叫我夫人了，再過不久，我就不是什麼慕容家的少奶奶了，只是一個收人唾棄的女人。」
江芽說這話時目光空洞，左手機械的用雞蛋敷著側臉，邊說邊轉身上樓。
阿姨轉頭目送纖瘦的背影緩緩上樓最後被黑暗吞沒，她搖著頭嘆了口氣：「明明少爺很愛夫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真是孽緣啊——」
醫院，日光傾城，落在病床上男人的左肩上，襯的眉眼精緻，輪廓俊美。
小劉站在一旁報道：「少爺，老夫人去找了少夫人。」
他將大致的情況簡潔的告知了慕容城，對方靠著床頭，手裡翻閱著財政報告書，有些漫不經心的點頭。
「品牌商那裡安排的如何了？」
「場地已經布置好了。」
「傑克森先生的行程呢？」
「少爺放心，安排妥當。」
慕容城嗯了聲，小劉在旁邊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快說。」慕容城瞥了眼，冷淡的問。
小劉面色為難的說道：「打聽到，這幾日，許向北一直安排了人守在慕容宅附近。」
慕容城聞言輕笑：「他倒是不死心。」
也對，他們兩一對鴛鴦，倒是我棒打了。
可他偏偏就喜歡佔有，哪怕毀的徹底，也不會讓給別人一分。
慕容城在心裡想，捏著報告書的手指頭攥緊，將頁角攥出褶皺。
小劉清了清嗓子，又說道：「少爺，在劉醫生那裡查到了，夫人之前在醫院裡做的檢查記錄，您要不要看看。」
慕容城微蹙眉頭：「對她沒興趣。」
不過是個狠心的女人。
「少爺，您最好還是看看——」
「您可能誤會夫人了，先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少爺您的——」
慕容城手指一頓，斂眸閃過一道寒芒。
半山腰，舊宅，窗帘緊閉，屋裡沒有燈光，暗沉沉的。
「夫人，有人來接您了。」阿姨敲門，不知喊了多少聲，房門才緩緩打開。
背著光見到那女人的面孔，阿姨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