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無所知

見到這一幕，方舟徹底震驚了，原本他與末日接觸並不多，之前來只是為了換點文物回去，同時為他們提供一些武器和食物補給，好讓他們在這裡增加一些生存的希望。

可萬沒想到，這裡的活人也變得如此瘋狂，殺掉自己的同伴竟然也這麼毫無憐憫。

剛才他也沒想要除掉誰，只是想把他們趕走罷了，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

一股內疚從心底迸發，是他不知道這裡的規則？還是原本人與人之間就會這樣？自己只是個導火索！

看到方舟放下了槍，馬浩樂呵地跑了過來，摸了一把臉上混著血的沙塵，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

「老闆，接下來你要去哪？」

方舟空洞地看著不遠處的屍體，前幾分鐘他還是個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就一動不動地躺在了那裡，內心惆悵萬分。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我只想儘快找到她們，這裡太危險了！」

他說危險的時候，語調下意識地強調了一下，不僅僅是環境危險，活人也危險！

「哦，你要找人就應該去人多的地方找，現在的人都在報團取暖，這樣吧，要不你先和我回去，我們那個地方，人多了沒有，也有個三五十人，說不定他們誰就見過呢！」

方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同意了，再者他初來乍到，也需要個嚮導介紹一下。

兩人沿著城市的主幹路走去，馬浩瞄著他，淺淺而笑。

在末日中行走，方舟還是頭一次，之前都是落到哪裡算哪裡，遇到人就賣遇不到就回去，很是隨緣。

這一路走來，旁邊的情況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慘敗破碎。

不禁讓他好奇，世界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老闆，那裡有個雜貨店我們進去看看吧！」

方舟眉頭一皺，「看什麼？」

「食物啊！老大讓我們出來找吃的喝的，咱倆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指定得挨罰！」

方舟想了一下，「哦，那行，走吧！」

馬浩也奇怪了起來，見他反應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這也太新手了，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走近雜貨店，馬浩突然停住了，轉向方舟笑語，「老闆，你武器也給我一把唄，裡面說不定遇到什麼，也好有個保障！」

方舟盯著他猶豫了一下，「你手上不是有個匕首嘛？」

「這匕首，怎麼能跟您的武器相比啊，剛才那樣的一隻老鼠都能秒了，我這能行嘛？你就分我一把吧，你那背包里不是還有武器嘛？」

馬浩眼睛下意識的瞄向方舟身後的背包，垂涎欲滴。

方舟對面前的這個人很是佩服，同時也增加了警惕，他是真的很聰明，但自己也不是傻子啊！

隨即雙手一攤，做出抱歉的表情，「我背包里沒有武器了，有我肯定給你，裡面只是一些衣服而已，要不我打開給你看看？」

「哈哈，沒事兒，一會兒我走在前面，有什麼危險的話，你給我打掩護就行！」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貨架顛三倒四，上面的東西已經不多了，也有很多東西散落一地，沾滿灰塵，看樣子好長時間都沒有人來過這裡了。

六十多平的地方，一眼就能掃到低，沒有什麼異樣。

「老闆快過來，借你背包一用，多裝點東西！」

方舟掃到旁邊的牆上就掛著很多布口袋，挺大，隨即摘下幾個扔了過去，「用這個吧，我背包裝不了什麼了！」

馬浩無奈一笑，只好應允。

雜貨店裡面的一個暗黑角落中，面對牆站著的那個人緩緩睜開了眼睛，抖了抖身體，衣服上的灰塵漸漸灑落。

循聲步來，看見蹲在那裡猛裝東西的馬浩，眼睛一亮，嘶吼著撲了過來。

「老闆，老闆！」

事發突然，根本反應不過來，馬浩只能大聲呼叫。

正在四周查看的方舟抬槍奔了過來，舉起槍托照著腦袋就砸了過去，隨即抬起一腳，將他踢退數步。

馬浩抓住空隙，猛然起身，掏出匕首對準脖子狠紮下去。

連續數下，變異人的脖子上滿是血洞，向外涌動著黑血，最後刀刃橫掃，腦袋順勢脫離身體，滾落於地。

驚嚇未過的馬浩朝著屍體狠勁吐了口吐沫，「呸！嚇死老子了！」

轉過頭面相方舟，換了一副嘴角，「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呵呵……」

「沒什麼，趕緊裝東西，我們好離開這裡！」

方舟走近倒地的變異者，來回觀摩，他頭一次近距離觀看。

變異者的血液黑色粘稠，散發陣陣腥臭，脫離身體的腦袋還可以動彈，轉動著眼珠盯著方舟，眼仁深灰色，瞳孔只有紅色一點。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只記得突然有一天，大家就都瘋了，開始互相攻擊人！哦，我們那裡有個男的，以前跟我講過，當時也沒注意聽，回去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馬浩裝好吃的喝的，扛在肩膀上，「老闆，我們走吧！」

「被他們咬了會怎麼樣？」

「哈哈，被他們咬了，死了唄！沒死的話，也變成他們這樣了，但我也遇到過，被他們咬了后，沒死也沒完全變成這樣，還有點理智的。」

「那樣的人多嗎？」

「當然不多，但是被咬了以後，遇到了，我們都會處理掉！」

馬浩同時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難道，就不救一下嘛？」

「救？怎麼救啊？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社會了，再說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徹底變異，攻擊我們啊，對不對？」

方舟若有所思起來。

「總之啊，離他們遠點，別被他們咬了就行！」

馬浩越來越覺得方舟奇怪，他像是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上似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這樣的變異人多嗎？」

「呵呵，這麼跟你說吧，大部分人都變異了，我們是少部分！」

馬浩有些自豪地指了指自己和方舟。

「那之前的那個……哦，老鼠，是怎麼回事？這個物種多嗎？都那麼大嘛？」

馬浩深嘆口氣，有些受不了了，但還是面帶微笑。

「老闆，你之前哪人啊？沒見過老鼠嘛？它們當然不是那麼大，只是變異了的才會那麼大啊！」

「哦……呵呵，我生活的那裡沒有老鼠，所以沒見過！」

「你哪人啊？」

「上舟市的。」

「上舟市？沒聽過啊，離我們這遠嗎？」

馬浩疑惑的看著方舟。

這個城市，他當然不會聽說過，因為那是人類文明重建之後新命名的城市，現在還叫上海！

「沒聽過？」

方舟倒吸口氣，心中也是奇怪，難道重建之後的城市名字也改了？

「哈哈，沒啥，我國城市多了去了，沒聽過也正常，就連我們省的城市名字，我都叫不全呢！」

馬浩面上打起圓場，心裡卻對方舟疑惑更深，不過只要他不離開，弄清楚就是遲早的事兒！

兩人又走出了幾條街，都是頂著炎熱的太陽行走，雖然兩人在此期間交換了名字，可馬浩還是喜歡叫他老闆。

「老闆，知道我們為什麼一直在太陽下走嘛？」

看他疑惑的樣子就肯定不知道了。

「因為那些變異人不喜歡陽光，愛躲在陰暗處，黑天他們才愛出動，所以我們都會在白天出來找吃的，黑天只要做好巡邏就可以安穩睡覺了！」

馬浩說完的同時，也對方舟更加肯定，他對這裡的一切，知之甚少！

將近傍晚的時候，兩人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型教堂面前。

「這裡就是我們住的地方了！」

馬浩上前叩門的同時，方舟按下槍身下側的一個按鈕，頓時又變回了膠囊形狀，揣進褲兜。

些許時候，大門才緩緩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方舟不知道的是，他走進了一個更加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