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黃金萬萬五

一行人沿著黑水河岸往西走，走著走著，只能乘船了，兩岸都是拔地而起的高山。藏寶圖上也只是有一個模糊的位置，並沒有表明具體坐標。

「石牛對石鼓，黃金萬萬五。」

葉蘇看著藏寶圖上的這兩句話，意思是找到石牛和石鼓，就能找到寶藏的具體方位了。白老大說過，若是找到這筆錢，就算運不到人族。以後攻破魔界，也是大有用處的。

如今，徐長善也在打這批寶藏的主意，所以葉蘇決定，要把它找出來，換個地方藏起來。不然，就落入徐長善的手裡了。

走了一天，來到圖上所標註的位置，那是一處寬廣的河面，兩岸是高聳的巨大石。大家迅速分開，找那石牛和石鼓。雖然很累，但都很興奮，尋寶的人都會這種心情。

很快，夜幕降臨，眾人並沒有找到石牛和石鼓，他們甚至下水在水下巡查，也是沒有任何發現。興奮期已過，大家都有些疲倦。葉蘇讓大家休息，明天繼續找。

在船上，大家隨便吃了一點，累了一天了，很快都呼呼入睡。清晨的鳥叫聲，把大家從睡夢中喚醒，突然一聲歡快的大叫傳來。

「石牛對石鼓。」

葉蘇走出船艙，此時太陽剛剛出來，斜照在兩側的巨石上，巨石的影子投在河面上。一邊神似一頭牛，一邊就像一個大鼓。

它們相對，空出的部分，就是那個位置的河中心。難道寶藏就在那下面？眾人都很興奮，準備下水去打撈。

「有人來了。」王季看著河面突然說，「而且還不少，我們先躲起來。」

他以前是打漁的，大家自然相信他的判斷。於是把小船開到上游，一個角落，把船拉到草叢中藏了起來。他們也躲到了高深的草叢中。

沒一會兒，果然有船來了，而且還是三艘大船，每艘船上都有上百個人。他們也到了那個位置，一個搖著摺扇的人走到船前，看了看左右的巨石。

「是徐長善。」

王季小聲對身旁的葉蘇說，葉蘇點了點頭，他是見過徐長善的。當時，這個關中大賢對他這個晉王，很輕視。

徐長善明顯看出了石牛對石鼓，馬上派人開始打撈。眾人心裡很急，但是也沒辦法，對方人多，這個時候衝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應該是做足了準備的，打撈裝備都有，那幾個下水的，水性極好。有過了一會兒，他們打撈上來一些銅錢，他們高興的大叫，說明寶藏確實就在這下面了。

打撈了足足一個時辰，撈上來的都是銅錢，都有一籮筐了。但，沒有任何其他東西，更不用說金燦燦的黃金了。

徐長善派了更多的人下去打撈，又過了一個時辰，連銅錢都撈完了。徐長善一臉怒意，難道所謂的寶藏，就是這些？

陳有信沒有讓他參與最後的藏寶，所以他也不知道陳有信到底藏了什麼。可是，他知道，陳有信肯定有很多黃金。因為當年攻下蘄州，那是蘄王的封地，蘄王已經世襲罔替了十幾世，累積了無數的財富，都被陳有信搬走了。

「藏在哪了呢？」徐長善自言自語，他敢肯定，寶藏就在這個位置。

躲在草叢裡的人，也很疑惑，不是說黃金萬萬五嗎？怎麼可能就是一籮筐的銅錢呢？

「這關中王不會是跟天下人開了個玩笑吧？」葉蘇一笑，小聲道。

「不可能，陳有信不是開玩笑的人。」陳長安道，「他一直是一個有信的人，就像他的名字。」

葉蘇看了一眼陳長安，他感覺這陳長安像是對陳有信很看重。陳長安看著他的眼神，一嘆：「陳有信曾經救過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來如此，我說你小子對他好像不一樣。」葉蘇說著，繼續看著江面上，「那寶藏去哪了呢？」

徐長善站在船頭，看著兩岸的巨石，像是在思考這什麼。他身旁有兩個老者，葉蘇看到那兩個老者，立即屏氣凝神，聲音細小：「大乘境，千萬不要向那邊看，也不要發出聲音。」

徐長善看著巨石發了好一會呆，突然一跺腳，像是明白了什麼。他馬上命令人去那兩塊巨石上，鑿開巨石。

咣當咣當的聲音響徹整山谷，他們在鑿石。葉蘇也恍然大悟，河裡的銅錢只是一招疑兵之計，真正的寶藏，在那石頭裡面。

「石牛對石鼓，黃金萬萬五，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葉蘇小聲道，「黃金應該就在兩岸的巨石裡面。」

果不然，一會兒就傳來了尖叫聲，有人舉起了金燦燦的金塊。草叢裡的人都很懊惱，寶藏是發現了，只有看的份了。

徐長善大笑，搖著摺扇，盡顯運籌帷幄之瀟洒。

「陳有信啊陳有信，到頭來你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啊，哈哈哈。」

徐長善笑的非常暢快，草叢中的陳長安差點沒忍住就要衝去了。王季他們也是緊握著拳頭，恨不得上去亂拳打死他。

「衝動是魔鬼啊，兄弟們，這時候出去，他們會用我們的死來助興的。」葉蘇道，「小心點，要不是他們咣當的鑿石，我們恐怕被發現了，對方可是有大乘境，捏死我們被下河抓條魚還容易。」

大家再次沉靜下來，而那邊已經挖出了很多黃金，一筐一筐的運到船上。徐長善已經在船頭擺上酒菜，開始小酌了。

「哈哈哈，徐兄有這麼好的事情，都不叫上兄弟我啊。」

一聲大笑傳來，很快，河面上划來五艘巨艦，比徐長善的船還要大。徐長善一驚，兩個老者瞬間站在他的左右。

那五艘巨艦靠近，為首中間大艦上，站著一個黑衣和尚。葉蘇是認識的，當年西秦的首輔大人，姚一孝。沒有他，如今的魔君，都很難坐上秦帝。

「姚先生？」徐長善瞬間掩飾了自己的尷尬，「你來的正及時，我為魔神皇陛下找到了陳有信的寶藏。」

「徐大人，又是大功一件啊。」姚一孝笑道，「可喜可賀，這次大功，徐先生有望進入皇族。」

「還得姚先生多為在下美言幾句。」徐長善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瀟洒樣子。

「自會稟告給神皇陛下，陛下必有重賞。」姚一孝一笑。

姚一孝身邊站著的兩個人，氣場比徐長善身邊的兩個人要強很多。徐長善是一個審時度勢的人，見姚一孝的到來，他立即徹底放棄要寶藏的想法。

姚一孝的船靠近徐長善的船，姚一孝來到徐長善的船上，兩人站在船頭，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相談甚歡。

葉蘇看著這一切，心裡佩服，這就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估計此刻徐長善的心裡，已經把姚一孝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了吧。

姚一孝的人也上去幫忙鑿和搬，一直忙到中午，這才把黃金搬完，滿滿的幾大船。草叢裡面的人，看的心痒痒的。

「咱們就這麼看著？」陳長安問。

「這位大哥，那你想怎麼著？」葉蘇問。

陳長安就要爬起來，驚得四周人趕緊要拉他，可千萬別暴露了。他自己又趴了下來，說：「沒想怎麼著，我就是換個姿勢，你們沒感到酸痛嗎？」

要不是河面上有人，眾人就要把他扔進河裡了。河面上的人像是忙活完了，準備起航走了。王季皺著眉頭，笑了，突然又緊張的爬起：「趕緊往山上跑，山洪要來了。」

說完，他立即轉身往山上爬。眾人也只好跟著他往山上爬，爬著爬著，就聽到轟隆隆轟隆隆的巨響。葉蘇轉頭，果然，山洪如天塌了一般咆哮而來。

河面上的人頓時慌亂，因為船上裝著金子，無法划的快。一咬牙，他們只能棄船逃命。爬到半山腰的眾人，看到洪水洶湧而過，瞬間衝垮了那幾艘船。有些人來不及游到岸邊，也被席捲而去。

「這下我的心情就好多了，哈哈哈。」陳長安大笑，「誰也得不到那些黃金了，也許下游兩岸的人類，哪天突然撿到一塊黃金，那才叫找到寶了呀。」

「怎麼好好的，突然、來了這麼大的山洪啊。」葉蘇很疑惑。

「可能是老天開眼了？」王季自嘲一笑。

河面上的人，慌忙爬上了巨石，姚一孝和徐長善站在巨石上，相視苦笑。費盡心機，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

「姚先生回魔神堡后，準備怎麼稟告此事？」徐長善問。他心裡清楚，現在沒有了黃金，姚一孝要是在魔神皇陛下面前說自己有私心，想私藏寶藏，那就麻煩大了。他這幾年苦心經營，將毀於一旦。

「徐兄放心，我會向陛下說明徐兄為了幫神族尋得寶藏，吃盡苦頭，奈何，天不遂人願。」姚一孝笑道，「徐兄大才，魔神皇很需要你這樣的大才。」

「那就多些姚兄了，在下日後必有重謝。」徐長善抱拳道，「姚兄日後需要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都是為魔神皇效力，徐兄不必客氣。」姚一孝道，「日後，有機會，多去徐兄府上下幾盤棋，就夠了。」

「哈哈哈，正好在下得到一本古棋譜，回去與姚先生一起研究研究。」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