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歧者
人類聯軍撤向第二道防線，下山的路上，聽到要塞上傳來響徹雲霄的爆炸聲。白老大說送他們一個見面禮，走前放了把火，要塞內搬不走的霹靂雷都炸了，跟過年家家戶戶放鞭炮似的，響個不停。
第二道防線前到秦嶺，一大片開闊地，都已經被堅壁清野。
佔領要塞后，魔界大軍發動了一次進攻。獸人軍還沒有到第二道防線，無數的木鳥，遮天蔽日，攜帶霹靂雷撞擊獸人大軍。
爆炸引起原本埋在地上的霹靂雷連環爆炸，瞬間一片焦土。獸人大軍退到了要塞上，不再輕易發動攻擊。
葉蘇和陳長安從秦嶺西坡往下，半道上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兩人躲在草叢中，不一會，看到有一隊獸人下來。
這隊獸人有些不同，一邊走還一邊左右看。葉蘇看到為首的人，驚了，那不是大能哥嗎？
在上次白無起跨過淮西要塞，進攻義軍，又被白老大擊退的時候。葉蘇碰到過大能，他當時帶著一群獸人，說要到山裡躲起來，進行屬於他們的生活。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呢？眼看大能就要從眼前跑過，葉蘇果斷跳了出來。那群獸人看到有人衝出來，差點動手。
葉蘇大叫了一句「大能哥」，大能看清是葉蘇，長鬆一口氣，朝他身後的獸人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那些獸人都一副很佩服的眼神看著葉蘇。
「大能哥，你怎麼在這？」葉蘇問。
「一言難盡，是白老大找到我的。我原本和弟兄們藏在山裡，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是他把我忽悠出來的。」大能攤攤手，「他讓我趁亂混入魔界。」
「咱們同病相憐，他也叫我混入魔界。」葉蘇一笑。
站在葉蘇身後的陳長安，驚訝的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獸人居然會說人話，而且，葉蘇還認識。
於是，兩人和這隊獸人同行。大能介紹，他帶的獸人，都是清醒的，有自己思維的，就是不會說人話了。
他們都還有很多親人在魔界，想回來看看，這邊到底怎麼樣了。這是白老大能忽悠他們來魔界的本質原因。
大能說，他身後這些獸人，以前都是人。一天晚上，突然起了黑氣，籠罩了整個村子。村裡的人吸入了黑氣，全身痛，感覺身體要爆裂。
接著，他們看著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開始扭曲。他們那時候痛不欲生，全村都在慘嚎。他們身體扭曲著變異，逐漸失去了意識。
他們是在很久之後才恢復意識的，才發現自己變成了這副樣子。能恢復意識的獸人，極其的少，大多數已經是沒有思維或者說只有獸性思維。
「我此行其中一個目的，是找到花無異前輩，他能治好我，可能也治的好他們。」大能一嘆。
大家下了秦嶺，看著眼前的一切。怎麼說呢？明顯感覺來到了另外的世界。這裡的樹木花草，有的碩大無比有的妖冶，奇奇怪怪，與人類世界的完全不同。
也有動物野獸，異常高大甚至有些猙獰，也與人類世界的動物不一樣。
看到很多獸人，他們成群結隊，在地里幹活，種植一種完全看不懂的東西，黑乎乎的。
大能通過謹慎的交流才知道，原來能在地里幹活種植獸人，是有那麼一點點思維的。沒有思維的獸人，都去打仗了。
每個村會有一個思維基本恢復了的獸人，他來指揮那些獸人下地幹活。他們在種一種東西，說是要上交給魔神。
大能正在跟一個思維恢復了的獸人交流，當然用的不是人的語言。用大能的話說，就叫那個獸人老王吧。
老王看見葉蘇和陳長安的時候，嚇的猛地跪了下去。他周圍的獸人，也都跟著跪了下去。
兩人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都驚呆了。倒是大能鎮定，他和老王聊了幾句，而後示意他們起來。
老王把大家帶到一個院子，和大能又說了幾句，對葉蘇和陳長安行了個大禮，走了。
「他們是把你們當成神族的人了，看來神族的人經常欺負他們，所以他們那麼害怕。」大能說，「這個院子原本是神族的人來的時候，住的地方，老王說這兩年，神族的人一般都不來村裡了，直接在城裡接收他們的神液，就是他們地里種的黑乎乎的東西，說是榨汁上交，能換很多獎品。」
「看來，魔界所謂的神族，也不願意來獸人所在的地方了。」葉蘇笑道，「這樣也好，我們不容易被發現。」
大家住了下來，大能帶著他的獸人了解情況。葉蘇和陳長安，在小心逛了兩天後，發現完全看不到所謂的神族，這裡就是一片獸人的世界。
但是，這裡的獸人非常害怕神族，他們日夜每日勞作，種那神液，如果到神族來收的時候，沒有達標，他們將被壓上戰場。
葉蘇和陳長安決定前往關中，那是陳有信起兵的地方。陳有信有一批寶藏藏在關中，走前，白老大跟他說了大概位置。
大能就先留在這裡，他希望能逐漸改變這裡的獸人。葉蘇想了下，大能留在這裡也好，安全。他們約好，等葉蘇從關中回來再一起前去尋找花無異。
兩人一路到了鄞州，路途中景象都差不多，幾乎看到的都是獸人，很少看到他們神族出現。獸人都在勞作，見到兩人都慌忙行李。
鄞州城門開著，守衛是兩個人類，這讓兩人有些意外。守衛看到兩人，倒是不意外，說明這裡一直有人類經過，當然，這裡應該說是神族。
「兩位看起來陌生，來自哪裡？」其中一個守衛問，眼神狐疑。
「來自兗州，陳庄。」陳長安有著貴公子的般的高傲。
「來鄞州做什麼？」守衛繼續盤問。
「遊玩。」陳長安語氣變冷了。
守衛還要繼續盤問，這時候一個巡城的小將經過，走了過來，揮了揮手。守衛看到他，叫了一句「小馬哥」，下去了。
「陳庄的公子，你們還敢盤問這麼久？」小馬哥笑著看向陳長安，眼神有意無意在葉蘇身上劃過。他燦爛一笑，「兩位公子入城吧。」
守衛不再阻難，兩人入了鄞州。城內全是人類，沒有一個獸人，兩人心中都很奇怪，但又不敢隨意問，怕問出一個白痴的問題，引起懷疑。
小馬哥一個人跟了上來，笑道：「兩位是第一次來鄞州，不太熟吧，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兩人心中狐疑，但是既然跟來了，那就套套話。葉蘇抱拳道：「那就有勞下馬哥了？」
小馬哥走近，小聲道：「晉王何必客氣，你膽子可真大。」
兩人聽了，臉色大變，這人居然認識葉蘇。這是在人家大本營，葉蘇身份泄露出去，兩人會被全城圍殺。
「不用緊張，我以前是跟關中王陳有信的，你上次來鄞州，我見過你。」小馬哥小聲道，「這裡太危險，你們跟我來。」
葉蘇看著他，相信他是陳有信的人。兩人跟著他在鄞州大街小巷走，城內雖然都是人類，但是數量完全不能跟之前相比，巷子里也沒幾個人。
小馬哥推開了一個院子的大門，左右看了看，走了進去。院子里空無一人，他進了一個房間，按了個機關，地板開了，有個地下室。
來到地下室，下面比較大，那有數百個人。看到下馬哥帶著兩個陌生人進來，那些人都很驚訝。其中一個人，葉蘇認識，那是王季，之前西秦的大將，兗州一戰，和陳有信演了一場戲后，投靠了陳有信。
「晉王？你居然來了魔界？」王季看清葉蘇后，詫異的問。
「人魔大戰打了三年，前段時間，獸人軍已經攻破了要塞，進入了人類的地方。」葉蘇一嘆，「我必須來知道魔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你來對了。」王季大笑，「你看，魔界並非全部淪陷，還有我們，鄞州城還有很多這樣的我們。」
通過王季的講解，兩人明白了一些情況。魔界，並非只有所謂的神族和獸人族，也有人族。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夜劇變，大部分人都變成了獸人，但是仍然有人沒有發生變化，就是現在的人族。
魔界如今大概的劃分是這樣的，第一等是神族，幾乎是以前的修真者，他們在魔界地位極高。第二等就是人族，人族大部分已經歸順了神族，並且神族給出了誘人的條件，只要人族能夠完成他們指定的任務，還有機會變成神族，享有權利財富以及更悠長的生命。
所以，現在魔界的人族幾乎都已經被征服，他們想法設法去討好神族。他們忘了，那些所謂的神族，曾經和自己一樣是人。
「我們想反抗，但是反而成了少數。」王季一笑，「他們開始排擠我們，最近開始抓捕我們，我們成了他們眼中的分歧者，需要被關起來。」
「你們現在力量還太小，需要暗中發展壯大。」葉蘇想了想，「需要更多的分歧者。」
「所以我們現在都沉默了，今天聚完，我們就會分散在鄞州的各個角落。」王季道，「晉王，我們要保持聯絡。我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當人類大軍打進來的時候，我們會呼應。」
「王將軍，受我一拜。」葉蘇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