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野

「我從今天起負責照顧輝夜大人生活起居，名叫愛野！」起居室內，一位身穿侍女服的女子俯首拜倒在地上，如是言道。

面對侍女的話語，輝夜沒有給予回應，但是，她卻就這般靜靜地凝望著她，眼眸深處涌動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對於這位侍女，她是知曉的——在觀看了蕭凡的記憶之後，她便知道，對於她而言，在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位女子是需要她認真去對待的，儘管，現在的她，方才初次見過自己。

自從那晚觀看了蕭凡的記憶之後，她這幾天都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她不知道，自己……以及這個世界內的所有生物，甚至是這個世界本身，究竟算是個什麼？難道，她真的就只是一個屏幕內所謂的「二次元生物」？而這個世界，亦是由那個世界之人所創造、幻想出來的「二次元空間」？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按照蕭凡記憶里的那個大筒木輝夜去生存下去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她的未來一定會變得像是蕭凡記憶里的那個輝夜一般，那樣的可悲——她……不願意再重蹈覆轍下去了！

但是，一時間，她卻又不知該從何處開始去改變，畢竟，現在的境況，已然與原本的「歷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最起碼，就連未來會成為她丈夫的那個男人，其內在「本質」也已然被替換了。

輝夜長時間的注視，使得趴伏在地上的愛野更加的忐忑了起來，她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才使得「天女」這般的凝望著自己。

對於這位被「天子」大人特意交代了要好好照顧的「天女」，愛野是持萬分敬仰的態度的，畢竟，輝夜大人可是從天上降落於凡間的，那一晚的光澤，整個祖之國內怕是沒有一人能夠忘記。

而後，當「天子」大人率領兵士追尋了過去之後，第二日凌晨，許多早起的祖之國民眾便看到，他們敬愛的「天子」大人，領著一位美麗的根本就不似凡俗之人的女子回到了皇宮之內，至於與之一齊出去的那些兵士，卻是一個都沒有跟隨於「天子」回來。

直到晌午時分，那些與「天子」大人一同出去追尋天空中詭異「光源」的兵士們這才姍姍的回到了兵營之內。

不過，儘管他們沒有傷亡的全都回來了，但是，關於他們追尋到「光源」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們卻像是集體失憶了一般，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他們在看到那處「光源」降落於地上化為一名女子之後，他們便集體在野外睡著了，而後在休憩了一宿之後，醒來的他們看到了蕭凡的留字，這才一起踏上了回歸兵營的路途，至於蕭凡與那位發光女子是什麼時候回去的，他們是真心不知道。

雖然這件事情被祖之國的百姓當做「怪談」在議論著，不過，不知為何，他們卻是異口同聲的一同認定，那位被他們敬愛的「天子」大人所帶回來的女子，是上天賜予他們祖之國的「天女」，是要成為「天子」大人妻室的女子！

輝夜看到了愛野的顫抖，不自禁的在心底里嘆了口氣——在她從蕭凡的記憶里看到的畫面中，她知曉，這也是一位可憐的姑娘！

這姑娘忠心耿耿於她輝夜，並且，在心底里相信著那位「儒雅英武」的原「天子」大人是不會下令射殺他所寵愛著的側室「天女」的，最終，為了護住她、護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毅然決然的迎著迎面而來的祖之國軍隊。

她想要向那些兵士們解釋，在她輝夜的肚子里，已然孕育了「天子」大人的孩子，不過，已然接受了「天子」下達屠戮命令的兵士，又豈會給予她到達他們面前親自解說的機會？

在一片箭雨里，她便就這般逝去了她花兒一般的生命，直到死時，嘴中都在呢喃著「輝夜大人」、「健康的寶寶」等字眼，唯獨沒有說到亦或是沒有注意到的，卻是她自己那已然即將消逝了的生命！

輝夜緩緩起身，徑直走到了愛野的身前，身體微微下俯，將之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輝……輝夜大人？」愛野訝異的望著輝夜，心下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是一位清冷、難相處、不似凡俗之人的「天女」，竟然……竟然是這樣一位溫柔的人兒嗎？

「以後，你我二人，無需如此虛禮！」輝夜望著愛野，眼眸深處再一次的泛起了一絲漣漪。

「可……可是……」愛野吶吶的，不知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才好。

「好了！」輝夜打斷了愛野的話語，而後，越過愛野，向著遠處的木窗徐步走去。

「輝夜大人？」愛野疑惑的望著在木窗前憑窗遠眺的輝夜，有些奇怪的呢喃了一聲。

而後，在見到輝夜正自凝望著木窗外的參天巨木之後，愛野便欣然的為其講解著道：「聽聞那棵樹是數千年前突然生長出來的，眨眼間就成了大樹，但關於它還有個可怕的傳聞，據說人只要靠近那棵樹，精魂就會瞬間乾涸，如枯木一般死去！」

輝夜緩緩回首，定定的注視著這位侃侃而談的少女——多麼熟悉的一副畫面啊？在蕭凡的記憶里，她與這丫頭初次見面的時候，亦是這般別無二致的話語吧？

「啊？呃！」望著凝視過來的輝夜目光，愛野心下一驚，當即便再次跪伏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該多嘴！」

「不必在意，那是事實！」輝夜再一次來到了愛野的身前，將之給又一次的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我說過，以後，你我二人，無需如此虛禮，即便是那位『天子』大人，你也亦可以直接忽略！」

「啊？不！不！不！那怎麼可以？」愛野焦急的連連擺手，「您體諒於我，我萬分感激，但是『天子』大人那兒，我卻又怎可那樣逾矩失禮？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望著唬的跟什麼樣兒的愛野，輝夜不自禁的輕嘆了口氣，不忍再強逼於她，只待得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再行去改變她的觀念吧。

PS：輝夜來了，又怎麼可以少的了愛野這個角色呢？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蠻喜歡愛野的，畢竟，為了輝夜敢於迎著軍隊而去的她，實在是太過的讓我震撼了，就我個人觀點，愛野的死，未嘗不是使得輝夜「黑化」的一個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