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女無瓜

大乾陛下宣見我？

他怎麼知道我的？

他怎麼會要見我？

錢長老心中剛升起這幾個問題，立刻是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怎麼變的這麼蠢。

感情自己等人以為秘密的行動，但在楚天看來，卻是透明至極啊。

既然被楚天宣見了，那麼對那名統領所施加的迷惑術也可以解除了。

當下，錢長老就是對着那名統領一招手，隨着身份令牌回歸的同時，統領也是恢復了正常。

恢復過來之後，統領回想起了剛才發生的種種，心中是駭然無比，下意識的就像要拔刀，對着錢長老就是來上那麼一刀。

但就在他剛要拔刀之際，卻是想到了錢長老這時候，可是被陛下宣見的人，他要是敢對錢長老拔刀，那就是對陛下的不敬，他找死才敢那麼做呢。

因此，縱然心中怨恨錢長老，統領也只能是將情緒壓在心底，不敢發作。

而錢長老呢，自然也是不會將一個小小的統領，給記在心中。

此刻，他是跟隨這那名傳話太監，一步步朝帝宮內部而去。

楚天是在書房接見錢長老的。

並且除了楚天意外，萬凌淵也是被楚天找來了，並且是恭敬的站在一邊，而楚天呢，則是書案後面看書。

錢長老走進書房的時候，別看萬凌淵表面上鎮定自若，穩如老狗，可實際上呢，他的心中可是嚇了一大跳。

不敢相信錢長老居然追到了白星界來，並且還來到了大乾帝宮，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時候，萬凌淵心中甚至還在胡亂猜想着，楚天讓錢長老過來，究竟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而錢長老呢，他在看到眼前這幅景象，心中頓時瞭然。

「錢然見過大人！」

等到太監離開后，錢長老不再猶豫，當下就是對着楚天單膝跪下，沉聲說道。

什麼情況？

看到錢長老對着楚天當下下跪，並且還對楚天口稱大人，萬凌淵心中就是一陣迷糊。

但隨即，萬凌淵是想到了不久之前，從帝宮中爆發出來的那道獨孤劍意之後，在看着跪在楚天面前，連頭也不敢抬一下，生怕冒犯到了楚天的錢長老。

萬凌淵此刻心中，頓時是明白了楚天的打算。

因此在這時候，萬凌淵心中對於楚天的敬仰之情，連同之前的情緒一起，是爆發了出來。

頓時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冥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在錢長老下跪之後，楚天並沒有發話，而是自顧的看著書，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這是楚天在錢長老沒到之前，所思考出來應對的手段。

他之前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說明了，他是獨孤家族子弟，那麼天生就是高錢長老一等。

因此見到錢長老的時候，不應該是用關切的口吻，以及對待臣子的態度，而是一種淡然的漠視，就好似錢長老只是一個隨便在街頭路過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樣。

楚天不說話，錢長老也不敢起身，只能繼續單膝跪着。

甚至他都不敢抬頭，去看萬凌淵。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錢長老在心中，更是越發篤定楚天的身份，以及感受到楚天的那份威嚴。

實際上，正在看書的楚天，哪裏有散發什麼威嚴啊，全部都是錢長老他自己腦補出來的。

半晌過後，楚天覺得晾了錢長老這點時間，也應該是差不多了。

當下，楚天輕輕咳嗽了下，放下手中書本，端起桌上一直常溫的茶水，輕輕茗了一口。

然後是隨意說道：「不在幽冥待着，來白星界幹什麼？連計劃都不顧了，是想造反嗎？」

「大人恕罪！一切都是有原……」

雖然楚天的聲音沒有帶着一絲火氣，但錢長老還是立馬請罪，並打算開始述說緣由。

可是，錢長老話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是意識到，他們三人之所以從幽冥來到白星界，完全是為了偵查姜元等人死亡的原因。

但是現在，根據在這裏出現的萬凌淵，錢長老甚至可以在心中篤定，姜元等人死亡的事情，很可能就和楚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畢竟如果萬凌淵和楚天沒有關係的話，那麼萬凌淵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如果沒有楚天的召見，萬凌淵又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巧合，正好就出現在這裏？

所以錢長老心中明白，萬凌淵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那完全是楚天讓他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讓錢長老明白，萬凌淵是他罩着的人。

所以，對於姜元等人身死的事情，錢長老他現在敢說嗎？

他不敢說啊！

所以，錢長老話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是止住了言語，將後半段的話，全都給咽了回去。

錢長老言語堵塞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候，楚天放下了茶杯，眼皮一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麼不說話了。」

「屬下，無話可說。」錢長老說道。

別看錢長老在冥星城中當着話事人，一言一語掌握著百萬人的生死。

但是錢長老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因此他也是深刻的知道，應該怎麼回復上頭的話。

就好似現在這一次，明明一切的問題，都是楚天這邊弄出來的，錢長老這一次從幽冥追出來，應該是佔據道理的那一方。

但是，在楚天『獨孤家族弟子』身份的背景下，錢長老縱然佔據了再大的道理，也都沒用。

該從心的時候，還是得從心。

甚至還得主動將上頭的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才行。

而這一次，錢長老就是在攬過錯，主動的將所有事情，都當做是他的過錯，從而是爭取這一次楚天消氣的機會，同時也是他在楚天面前表現自己，好讓楚天記住他的手段。

「無話可說是嗎？」

楚天淡淡說道：「既然無話可說，那就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這，你總明白吧。」

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

大人是要我『裝聾作啞』嗎？

錢長老心中一動，當下就是說道：「屬下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

楚天聞言愣了一下，但隨即就是反應了過來。

這『無話可說』，就是錢長老的回答啊。

這傢伙，還真是『優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