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御貓族 (下）
鹿瑤深深發現了擁有一個人鬼自由切換的能力，是多麼受用。
人的肉體沒有能力受限制，鬼的靈體沒有實體更是處處碰壁。
而現在，她擁有人沒有的法力，能觸碰鬼不能觸碰的禁忌，除了長時間的曬太陽。
「諾諾，等你考完試上大學，我們一家子去泰國度假吧？」方媽媽今天早飯時建議到。
「呵呵呵，好啊。」鹿瑤扯出一個假笑。
泰國那地方，連雨季都要悶死人，太陽360度無死角的伺候你，去的時候是個人，回來時大概就是股煙了。
下午自習課，鹿瑤心思煩悶學不進去，於是偷偷側著頭眺望著窗外，做鬼時煩惱多，做人了也沒輕巧到哪去，所以說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活著時好歹有個盼頭，因為是人都會死，但是死了后呢，發現自己居然還存在，並沒有物質分離，這就很迷茫了。
你會覺得，時間彷彿是個無底洞，你以為你爬出了洞，回頭一看，嗯，洞外還有洞。
正在鹿瑤思考著生命之奧秒時，忽然發現操場東邊的樹下站著個人，半邊身子躲在樹后不知道在看什麼。
偷窺?這不是我最愛喜歡乾的事嗎？鹿瑤撇撇嘴。
到底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啊，不知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咦，那丫頭背後背著的書包怎麼那麼大？鹿瑤伸長了脖子。
「方諾同學，怎麼？書掉樓下了？」班主任站在後門鬼魅一般的出現。
「沒有，我活動活動筋骨，嘿嘿嘿！」鹿瑤心虛的扭了扭脖子。
我靠，那個姑娘身後背的不是書包，鹿瑤扭頭偷偷瞥了一眼窗外。
那個偷窺的女生轉身背對著她離開，趴在她背後的赫然是個長頭髮的女人。
只見那個女生走了幾步，停下來錘了錘肩膀。
那個女鬼現在還只是緊緊趴在她身上，過不了多久，等她用胳膊勒住女孩脖子，身體往下墜時，恐怕這姑娘就命不久矣了。鹿瑤嘆了口氣。
「有什麼國家大事要方諾同學費心？看書還看出情緒了？」班主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沒有，沒有。」鹿瑤趕緊把頭埋進了書里。媽呀，這班主任要是可怕起來，鬼也要禮讓三分。
「今晚來嗎？等你。」鹿瑤看著手機里宿七七發來的消息。
這傢伙吃錯什麼葯了？這消息怎麼看著這麼彆扭？
「去！等著！」
「太晚了人家可就先睡了。」宿七七又發來一條。
什麼玩意？說的跟我要把他怎麼著似的！
「滾！！！」鹿瑤滿腦子殺意都化作一個溫柔的滾字送給了對方。
「你怎麼罵人呢？死鬼！」
靠，鹿瑤低聲咒罵，很好，這傢伙今天絕對是吃錯瀉藥把腦子崩出屁了。
她把手機扔在床上，彷彿它是一粒病毒。
煩死了，晚上有事偏偏老師明天早上又要考單詞。
不管了不管了，拿著英語書去吧。鹿瑤看著表的指針已經馬上指向了11點。
於是鹿瑤一路上躲躲藏藏，當然不光是為了躲避鬼差，也為了不讓路人們被一本深夜在街道上空到處漂浮的英文書嚇到屁滾尿流。
「拿著書，我都不能瞬移了。」鹿瑤蹲在角落裡偷瞄著外面的情況。
「搞什麼啊，快11點了，這條街上怎麼還這麼多人啊。」
「請問是你約的車嗎？」一輛計程車停在鹿瑤面前。
「是，是，是我。」從鹿瑤身邊跑過去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我要去芳草街。」年輕人拉開後車門。
「芳草街？就在西街附近。」鹿瑤一拍腦門，跟上跟上，她跟著年輕人坐上了車。
「師傅，我們走高架橋吧，我趕時間。」年輕人說。
「好嘞。」司機師傅點了點頭。
「咦？怎麼有本英語書？」年輕人發現有本書在他腿邊。
「是不是有那個乘客落在車裡了？」
「不會吧？」司機看著後視鏡回答，「我今兒沒拉過學生啊？」
年輕人拿起書翻了翻，「方諾？是個女孩子的書？字寫的真漂亮。」
「謝謝誇獎。」鹿瑤坐在一邊翻著白眼。
20分鐘后，「師傅，靠路邊停一下就得，年輕人叫著。」
「好。」司機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
「我在網上給您支付了吧？」
「好，都可以。」
「謝嘍師傅。」年輕人下車關上了車門。
「嘿嘿，正好前邊路口有人叫車，我在那個路口下離西街更近一些。」鹿瑤瞧見前邊路邊有個姑娘在擺手。
「等，等，我書呢？」鹿瑤發現車座上沒有她的書。
伸長脖子回頭一看，嚯，那個剛下車的年輕人的手裡正拿著她的英語書。
「你大爺啊。」鹿瑤仰天長嘯，飛身下了車。
「站住，你給我...」喊了半天，鹿瑤才發現她的叫聲人家根本聽不見。
「哼！」鹿瑤站定，雙手掐腰。
起步衝刺，抓住書就跑。
「喂？什麼情況？」眼見手裡的書自己飛了出去，拐了個灣消失在了巷子口。
「這，這，這，英語書成精了？」年輕人看著空空如也的巷口喃喃自語。
「天啊，這年頭怎麼連英語書還有人拿啊？白送我都不要。」鹿瑤走在巷子里，也太熱愛學習了吧。
到了宿七七家，鹿瑤發現書穿不了牆，於是先把書扔進了院子里，自己穿牆而進。
「什麼東西？」院子里正在泡腳的宿七七打了一個激靈。
「又拿了什麼寶貝？」他看著鹿瑤手裡拿著本書。
「Englishbook!」鹿瑤晃了晃手裡的書。
「咋了？想做個洋鬼？你們鬼界現在也可以移民了？」宿七七瞪大眼睛。
「我明早要考試！移你個頭！」鹿瑤拿著書敲了敲宿七七的腦袋。
「厲害，哎，你覺得做人累還是做鬼累？」宿七七問。
「命好做人做鬼都不累！命不好，做神仙啊都累！」鹿瑤一屁股坐到了宿七七旁邊。
「有道理，你看啊，西街東邊的土地公公，我前天還看見他在掃地呢，邊掃還邊喊，連土地廟門口你們都敢堆垃圾，
信不信我在你們家門口種雞屎藤，臭死你們，讓你們啊，也嘗嘗老兒我天天聞的都是些什麼味道！」
「他們往土地廟扔垃圾？」鹿瑤從英語書里抬起頭。
「嗯，現在的人也不知是怎麼了？不信歸不信，可是連起碼的尊重也沒有，害的哪些小仙們在人間都呆不下去了。」宿七七拿起毛巾擦了擦腳。
「有什麼辦法，這種事情強迫不得，只能讓他們自己領悟了。」鹿瑤晃晃頭，又投神到了單詞里。
「那傢伙怎麼還不來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路啊？」宿七七看了眼大門口。
「你見過貓迷路的嗎？」鹿瑤低著頭悶悶的搭話。
「貓怎麼就不會迷路了？」宿七七並不贊同。
「貓的額頭上有魍眼，可以記住所有它們走過的路。」
宿七七一抬頭，看見昨天那個御貓族正站在牆上，只不過他現在是人形。
「黎折，你來了。」鹿瑤笑著打招呼，「快下來。」
「這是你家啊，這麼熱情好客？」宿七七翻了個白眼。
「黎折，我昨天問你的事，你考慮好了嗎？」鹿瑤沒有理他，繼續問黎折。
黎折輕巧的跳下牆頭，走進院子里，「想好了。」
「你答應去作證嗎？」鹿瑤問。
「可以。」黎折走到宿七七面前，「我們御貓族秉承以善待人，以心度人，以禮服人，我當然要以身作則。」
「那就太好了！」宿七七說：「省得我們天天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把那個黑影的女朋友救出來，是吧？」
他看著身邊坐著的鹿瑤，卻發現鹿瑤正痴迷的盯著黎折。
「你們御貓族的人長的都這麼好看嗎？」鹿瑤盯著黎折的側臉問。
「嗯，咳。」宿七七清了清嗓子，「咳，咔。」
「你有痰你就吐！」鹿瑤瞪了他一眼，「吃咸了你就喝點洗腳水，煩不煩。」
「哎呦，怎麼，現在用不著本小爺了是吧？」宿七七梗著脖子吼道。
「別吵了，談正事。」黎折一擺手，宿七七屋裡的椅子就飛了出來，落到他面前。
「嘿，以前有一個不請自來的就算了，現在又多了個不請自用的？我家這點家當可經不起二位的折騰！」宿七七激動的差點踩著洗腳盆站起來。
「別那麼小氣，不就是坐一下椅子嗎？」鹿瑤扯了扯他的衣角。
「會隔空取物了不起啊？切！小伎倆！」宿七七撇撇嘴。
「怎麼？小法師還不會這些最基礎的伎倆嗎？」黎折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問。
「我當然會，但是呢...在人間都要行人的規矩，法術是不適用於人的正常生活的，我可不想依賴法術變成個四肢退化生活廢物。」宿七七唬起人來也是有板有眼。
「知道您宿大法師神通廣大，我們現在可以聊聊正事了嗎？」鹿瑤捧著書無奈的說，真是幼稚。
「咳咳。」宿七七又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可以，當然。」
「你的洗腳水都快泡涼了吧？」黎折衝著宿七七的洗腳盆一點。
「我...我去！」宿七七嚷道，低頭看著腳下的早已涼了的水又冒出了熱氣，「你還會隔空燒水？」
「其實這些應該都不難，只是你師父沒有教給你。」鹿瑤湊近耳邊他輕聲的說。
「哼。」宿七七癟癟嘴，下次師父來我一定要問問他!
「大兄弟，我已經知道你會很多法術了，不要再展示了，」宿七七僵硬的一笑。
「黎折，你用你在人間的身份去作證，不會有什麼影響吧?」鹿瑤關切的問。
「我的身份是百樂鋪做出來的，絕對不會有事，我很快就要捨棄這個身份回御貓族，所以無關緊要。」黎折淡淡的說。
「那你們是怎麼捨棄身份的？」宿七七問。
「消失就好了，還要怎麼捨棄？反正我們無親無故，也沒有人會去追查。」黎折回答。
「那天你出現在那裡，是發現了你師弟的蹤跡是嗎？」鹿瑤把書放到一邊。
「嗯，我查到他那幾天在商場奪舍了一個保安隊長，便假借公司聚餐打算那晚將他繩之以法，沒想到晚了一步，被他跑了不說還害死了人。」
「他現在加入了魄魂門，是不是也是以食人魂魄為生？」
「魄魂門不僅是以食人魄魂為修鍊，還要食人肉體，不過這個肉體就要求極高了。」黎折解釋道：「門內普通的青魔只需食普通的人的魂魄即可。
法力高一點的赤魔需要食八字純陰之人的魂魄和八字純陽之人的肉體，赤魔之上有紅魔，要吸食窮凶極惡之人的靈魂和極善之人的肉體。
到了炎魔這，已經是魄魂門的中流砥柱一類，他們只食修鍊之人的魂肉，最高級的饜魔，已經不再需要魂魄肉身為食了，但是他們需要掠奪別人的法力和修為來增強自身的力量。
我師弟剛剛加入魄魂門，所以只能吸食普通人的靈魂。」
「天啊，他們簡直是喪心病狂。」
鹿瑤感嘆。
「是啊，我還不知道原來他們的規矩這麼多。」宿七七接著話茬。
「魄魂門一日不除，人間都不會安寧，不光人間，六界也是如此。」黎折說。
「明天我就去警察局做口供，估計我師弟很快就會捨棄那副軀體。」
「如果你回到御貓族，你那個師弟怎麼辦？就留他在這裡害人嗎？」鹿瑤問。
「當然不會，抓他的不止我一個，所以我回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黎折說：「但是，我還是想把他抓住再回去。」
「抓住他后帶他回御貓族受罰嗎？」宿七七終於泡完了腳。
「就地正法！」黎折毫不猶豫的說。
「同門哎，也夠狠的！」宿七七嘟囔著。
「那傢伙背叛師門還害了那麼多人，不就地正法如果又被他跑了，不是糟蹋了其他無辜的人。」鹿瑤反駁道。
「那倒也是，你說那天在商場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宿七七一拍大腿，「不然小爺早把他收了。」
「小爺你那天跑起來時倒是毫不示弱。」鹿瑤笑著奚落他。
「不拆台你會死啊。」宿七七端著盆站起身沖著鹿瑤擠眉弄眼。
「被我師弟害死的那個人現在是不是在你們這裡？」黎折忽然問。
「對對對，在我的葫蘆里。」宿七七掏出了玉葫蘆。
「能否讓我和那個黑影談一談？」
「你談吧，對著葫蘆談，我不確定他能不能聽的見。」
「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怎麼把他放出來。」宿七七端著盆走到角落裡倒水。
「對了，黑影長時間的在葫蘆里會不會出什麼事？」鹿瑤問。
「我不知道。」宿七七聳聳肩。
「不會，這個玉葫蘆只能收，不會化解。」黎折說。
「那你知道怎麼放出來嗎？」鹿瑤問。
「這種貼身的法器，一般都會以主人的遇到危險時最迫切的心態為指令，比如你在危難之中第一個會想到誰。」
「他收黑影時，喊的是師父救我。」鹿瑤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悶悶不樂的宿七七。
「那你就再試試你對你師父還有什麼意願。」黎折建議到。
「我對的師父的意見可老大了。」宿七七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我...」
「是意願不是意見！」鹿瑤無奈的打斷他的話。
「我最大的意願，就是師父能帶我回師門。」宿七七看著脖子上的玉葫蘆。
「沒反應啊？」他抬起頭。
「有沒有別的了？」鹿瑤問，「比如師父我愛你之類的？」
「你可別噁心人了。」
宿七七抱著胳膊。
「怎麼？難道你不愛你師父嗎？」鹿瑤撇撇嘴。
「大男人哪有把情啊愛啊的放在嘴邊的，又不是婦人。」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也許你連婦人都不如呢。」鹿瑤沖他做了個鬼臉。
「你這傢伙...」宿七七正欲發飆。
「我覺得你可以試試。」黎折嚴肅的說。
「啥？」
「快試試吧，黎折都發話了。」鹿瑤憋著笑。
「你們兩個拿我尋開心呢是吧？」宿七七蹦了起來，拿著胸前的玉葫蘆，「我還就不信了，你們說吧如果不是怎麼辦？是不是該賠償我精神損失。」
「你的精神已經很損失了，你就快點吧！」鹿瑤催促道。
「如果不是，我就把我的貼身玉佩贈與你。」黎折認真的盯著宿七七，這下反倒讓宿七七覺得底氣不足了。
「好，我不要你的玉佩，我只是要證明自己不是個婦人!」宿七七舉著玉葫蘆說道：「師父！我...我...」
「你什麼你，快點。」鹿瑤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師父，我愛你！」
一道白光閃過，一團黑霧從葫蘆里鑽出來，下一秒黑影就看在了院子里。
鹿瑤看了看黎折，黎折面無表情，又看了看宿七七，他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臉獃滯，她又看了看一臉不明所以的黑影。
寂靜，很尷尬的寂靜，天上有烏鴉飛過也沒能化解的寂靜。
「額，各位有什麼事嗎？」黑影打破了沉默。
宿七七沒有回答，還是木然的站在那，連姿勢都沒有變。
黎折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鹿瑤嘆了口氣，忍住了笑。
「這位找你，他是那天救你的那隻貓。」鹿瑤介紹到。
「謝謝，謝...」黑影連忙鞠躬感謝。
「不用謝我。」黎折說：「我若是早去一步，你根本不必死。」
「不，這都是我的命，不怪你，不怪你。」黑影搖了搖頭。
這傢伙死了之後，脾氣秉性倒像是變了個樣子！鹿瑤打量了著黑影心裡想著。
「我想問問你，你的是否是寅時所生？」黎折問。
「寅時？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凌晨4點多生的。」黑影回答。
「糟了！」黎折說。
「怎麼了？」鹿瑤好奇的問。
「如果他是寅時生寅時死，就說明我師弟的魔性已經大增了。」
「魔性？他現在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嗎？」鹿瑤問。
「魄魂門初期是以魔性帶動功力，從青魔到赤魔需要吸足一百位普通人的靈魂后，再食一位生辰與冥辰相同的人做為祭奠，他就可以成為赤魔。」
「看來他現在食人已經足夠，開始專門獵殺人祭了，一旦他成為赤魔，我們御貓族用來懲戒叛徒的封印術對他就不起作用了。」黎折說。
「也就是說，我們的處境現在很被動了？」鹿瑤說：「怪不得他之後一直拼了命也要找到黑影。」
「他在御貓族時就不思進取，總想修鍊捷徑一步登天，終究還是誤入了歧途。」黎折搖了搖頭。
「人祭並不好找，想必他奪舍了那個保安，就是為了在那守株待兔，他已經盯了黑影很久了，就算那天沒有你出來橫生枝節，恐怕黑影也命不久矣。」
「那我們要抓緊在他成為赤魔之前抓住他，不然就很麻煩了。」
「你們有什麼辦法嗎？」黎折問。
「拿他去引啊。」鹿瑤指了指站在一邊的黑影。
「不行，這很危險。」黎折不同意。
「可是...」鹿瑤還想解釋。
「你不知道有一句俗話叫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嗎？」剛才還像雕像一樣的宿七七忽然活了，「用一個死的人換還活著的人不划算嗎？」
「死了的人就要活該被魂飛魄散嗎？」黎折問：「如果黑影被他吞噬，不知道還要死多少活人！」
「好了，好了。」鹿瑤趕緊擋在他們中間，「我們會保證他的安全，你現在對付你師弟不是蠻輕鬆的，而且就算失手了，我們把他收進葫蘆不就可以了。」
「如果再不治服他，他一定還會去害人，要是他搞到另一個人祭，抓他就更難了！」
「就是！」宿七七表示贊同。
黎折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我可以去做誘餌，但是我能不能在之前先辦一件事。」黑影詢問。
「什麼事？」鹿瑤扭過頭問。
「我想見見我的女朋友。」黑影悶悶的說。
「這好辦，你現在是鬼，進出哪裡都很方便。」宿七七說。
「不行，他自己太危險了！」鹿瑤說。
「我和他一起去。」黎折說：「我可以保護他。」
他一直對自己沒能救黑影而心存愧疚。
「我也去，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大忙。」鹿瑤說。
「既然如此。」宿七七撇了撇嘴，「那我也跟著去吧。」
「你在看守所門口守著就行，料我師弟也不敢去那裡。」黎折說。
「我們現在就去吧。」鹿瑤建議，「現在是真是後半夜，夜深人靜。」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啊，你們的要麼變成貓，要麼會瞬移，我還要走過去。」宿七七抗議道。
「你先把黑影收進葫蘆里，我們和你一起過去。」黎折說。
「好吧好吧。」宿七七一臉不情不願的把黑影收了進去。
「我說，黎折，你知不知道這個口令能不能改啊？我實在受不了...」
「這個還要問問你師父了。」黎折淡淡的回答。
「我一個大男人，不是要師父救我就是要說師父我愛你，真是太丟人了！」宿七七哭喪著臉。
「我寧願用那面不太靈光的八卦鏡！」
「走吧，丟人也比丟了命好。」鹿瑤把書塞進他懷裡，「幫我拿著，我可不想再被人看見它在空中飄著！」